弗雷德里希·希尔威兰德,白银王之子。和白银王领养的伊丽莎白·格里华德都具有继承权。但在星月历十六年,弗雷德里希奉皇帝命令率领大军横跨三国,闪电般的击败了正在交战的卡尔王与约瑟夫王的军队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继承者不可能有其他人选了。甚至帝皇亲封其为和平缔造者,风头一时无二。
不可能有一个白银之国的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在他失踪的四年后,仍然有不少人相信他还活着,有一天他会回来,作为正统继承者加冕为王。而他失踪前在王国最后的职位,正是太阳卫总统领。
现在真有一个人声称他是弗雷德里希王子,并拥有着太阳卫的甲胄。作为骑士的他们是应该立刻跪地山呼万岁,还是应该上前将这个冒名顶替的恶徒拿下?
人群骚动起来,已经有一些骑士放下长枪,单膝跪地。
“他就是个偷窃太阳卫甲胄的小偷!”维克特拉费了半天劲总算把头从甲板里拔了出来,她愤怒的吼着。“第一中队,给我拿下这个冒名恶徒,只要留一条命就行!”
在大部分骑士团中,第一中队都是团长身边亲卫队,也是装备,实力最强的中队。所以驻扎在旗舰,将弗雷德里希和堇团团围住的也正是第一中队。刚才的风波发生后,并没有一个第一中队的骑士选择放下武器。
弗雷德里希飞速上升,以太炉嘶吼着喷出白色光粒,如果在甲板上作战,狭小的空间不会给他一点机会,他只能选择在空中面对重重围困。
第一组小队向他冲来,手持剑盾的骑士一马当先,作为先锋他要做的就是死死缠住对手,给身后射手和附近游击手创造空间。两个游击手则继续向上爬升,寻找偷袭角度。远处的持枪射手已经端起步枪找击伤机会
船上两组小队已经开始升空,准备组成第二道封锁线。更多的小队布置好不过须臾之间。维克特拉确信,无论那个所谓弗雷德里希有多大能耐,都会被她降服,以报刚才的耻辱。她甚至想好了要做什么来找回刚才丢失的威信。
但她的计划破灭的比夏日烈阳下的露珠还快。
弗雷德里希的长戟亮了,甲胄上密布的黄金折射出金灿灿的光影。他的身姿有如鬼魅,向他冲去的先锋骑士还没反应过来,弗雷德里希就已到达背后。白光划过以太炉,庞大的身姿直直的坠入空海。先锋骑士赶紧用尽最后一点动力落在甲板上。
为了活捉他,这些骑士都没有给武器充能,跟拎着大铁片子差不多。既然对方不想要自己命,弗雷德里希也不想要他们命。
几个游击手认为是个机会,四面八方的从后面直扑而来,无论对方从哪个角度逃窜,都难以脱离这样的锁定。
半秒后,眼见着刀尖即将碰到洁白的铠甲,无数纯白的光粒从甲胄上喷出,环绕弗雷德里希构成了纯白的屏障。明明只是无形的能量,却像土墙一样将几人武器牢牢卡住。从他们尝试拔出武器到准备丢下武器的这一丝丝犹豫,紫色的妖异铠甲已经从他们身后划过,像扎靶子一样将他们的以太炉捅坏。
从命令下达到现在不过四五秒,几名天空骑士就已经跟稻草一样被收割,其他的骑士都被这场景震惊,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维克特拉刚刚消散一些的怒火再次焦灼,不过此次滋生的还有恐惧。如此强大的弗雷德里希要是回归王庭,岂不是会将伊丽莎白殿下的一切夺走?无论殿下之后如何责罚自己,都必须要在这里将他了结。
她深吸一口气,扯过舰桥上的扩音以太仪器,声音响彻整片海域:“全员注意,使用一切手段将这个大胆狂徒击杀,准许使用所有武器。”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的舰船上的对空以太枪已经启动,多色火舌向天空喷吐,有的舰船上则是剑拔弩张,同一小队内的骑士开始对彼此虎视眈眈。
弗雷德里希和堇在空中翩翩起舞,躲避着舰船上喷吐的火舌,他看向刚才自己过来的方向,欣慰的发现月光号如自己所期望那样开始远离。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人生还真是有点意思。
“回去吧,你这跟我一起死有什么意义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将扑过来的骑士劈成两半,长戟切割甲胄有如切割黄油般轻松,
堇没有说话,紫色双刀交叉挥下,将一个想要偷袭的游击手切成四块。却没来得及防备背后的一道红光。红色射线穿过了她的小臂,鲜血从铠甲破孔涌出。
弗雷德里希也没有再说,闪身到她身边,绿光从他掌间亮起笼罩住堇小臂,血液瞬间止住,二人再次被光束分开,和苍蝇般扑上来的骑士缠斗。
突然,震耳欲聋的炮声压过了战场上的刀剑碰撞、子弹射线嚎叫,怒骂哀嚎。在看到炮声来源后,所有人像听到无声指令一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那是一艘极尽奢侈,无比庞大的的战舰。月光号在其面前简直有如蝼蚁。洁白的船身上布满了各色金色装饰和浮雕。船身上伸出的一门门漆黑的巨炮和装饰的艺术品形成了极端的对比,却有着莫名的和谐。白银王的旗舰,也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战舰荣光之地号。
五个小光点从船上飞起,飞速靠近,在弗雷德里希眼中快速放大。当他看到为首者头盔后飞舞的纯白长发后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在离他几米远地方,伊丽莎白摘下了头盔,后面四个穿得跟他一样甲胄的太阳卫像是悬浮在空中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他看着那名震埃伦多尔的美貌,心中并没有他以前想象中重逢那样平静。他有太多话想说,想问,想怒骂,想拥抱。却都卡在了最后一步,身体竟有些僵硬。
“你回来干什么?”她淡淡的说,声音悦耳有如教会唱诗。
时隔四年听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千言万语转瞬间消失不见。愤怒占领了他心中每个角落。
“不是你他x的傻x手下又是要抓住我,又是要杀了我,你问我回来干什么?”弗雷德里希咆哮着。堇惊呆了,她第一次见他一句话出现两个侮辱性词汇。
“也对,要是没死的话,一直在外面晃着确实不像样子,我也不太放心。可能她自作主张了吧。”伊丽莎白点了点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放心?不放心什么?不放心她那破王位吗?担心有个竞争者想要害她吗?不像样子?什么样子?说出去有损她声名的样子?
弗雷德里希太阳穴跳了起来,他用最后一丝理智沉声说道:“那你现在想干嘛?”
“就我们俩吧,打一架,你赢了你想走就走。”伊丽莎白说道。
伊丽莎白甚至头盔都没带,说罢就抽出背后长刀劈去。
二人的切磋从孩子时就已经开始,对彼此打法技早已烂熟于心。弗雷德里希微微侧身躲过这一击,趁伊丽莎白过去的一瞬间,持戟刺向其背后。伊丽莎白像是早已准备好一样空中转身横刀偏斜开这一刺。
双方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战舰上的骑士和船员看着天上的战斗,不由得痴了。这简直是天空中的华尔兹,他们从未想过战斗竟能如此精彩。
一个太阳卫缓缓向堇飞来,双手递过来一张纸。
堇接过来一看,愣住了。太阳卫对她点了点头,堇又看了眼天上二人的战斗,随即飞速离开,不见踪影。
伊丽莎白再次和弗雷德里希分开,等她再次冲来时风格斗转,不再注意对方的反击,竟全是以伤换伤的路数,狂风骤雨般发起进攻。
弗雷德里希沉下心,共鸣催动着起以太炉每一分的能量,长戟挥得密不透风。将伊丽莎白攻击尽数防下。他正挡下一次来自头顶的进攻,异变陡生,伊丽莎白一脚踢向他的胸口,甲胄脚底竟伸出刀刃。
机会!弗雷德里希心道。白色的屏障在胸口生成,将刀刃牢牢卡住。趁此机会长戟直取伊丽莎白,只要刺中,这场决斗就算他赢了。
长戟刚冲到一半就从弗雷德里希手中掉落,直坠空海。
弗雷德里希愣住了,以太炉发出了最后一丝呻吟,再无动静。里面晶石的最后一点以太能量也被消耗殆尽,他一下被关在了一座金属监狱中。
伊丽莎白趁此机会直接转到他背后,一刀挥下,将动力炉和甲胄切开。像提着死狗一样提着他缓缓落到甲板上,把他扔在地上。
伊丽莎白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四周。
一开始是她旁边几个人,渐渐的扩散到整条船,最后扩散到整个舰队。所有人都跪下来,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