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皮鞋从金光溢彩的裂缝中踏出,白色的裤腿往上翻着,紧接着,身穿白夹克的水叔彻底走出裂缝,他死死盯着飞光,手中的水色长刀反射着飞光吃惊的神色。
“您怎么...”
锃!
水叔不等飞光反应什么,提刀就大步冲上来!
飞光的第一反应就是跑,身体实际上也这么做了,他背过身的瞬间去掏口袋,想要点烟造雾加速逃跑。
砰!
飞光感到背后猛地被一撞,随后身体果不其然地向前摔倒,不过他不打算束手就擒,只要点起烟雾就好!
飞光弹射着从地上爬起来,手已经摸到烟了!
然而,一把湿冷的刀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听到没有飞光!”水叔握紧刀柄大声呵斥着飞光,眉梢间紧着道道怒意。
被老师抓住了啊...
飞光脸色黯淡下去,他缓缓把手从口袋里挪出来,夹住烟的手指松开,一条烟就掉在地上,随后水叔一脚踩过去,皮鞋在地上拧了几下,将飞光逃跑的希望彻底磨灭。
“呵呵...老师,您的刀又精进了。”飞光看着架在脖子上的水刃,那是老师亲手擒拿自己的证明。
“你拿走了什么!现在都给我拿出来!”
水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似乎飞光已经多次触碰到他的底线。
“就一颗果实而已。”飞光说得平平淡淡,仿佛不是一件值得在意的大事。
“拿出来!”水叔狠心把手偏移一些,水刃已经碰到了飞光的脖子上。
“这不行...老师。”飞光半蹲着地上,维持着要站起身的动作。
“别乱动!给我坐下!”水叔再把刀往下压,飞光的肩膀受到胁迫,他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让刀彻底控制自己的活动范围。
“我最后再说一次!把你拿出来的东西给我!”
水叔这是第三次提醒了,飞光却突然苦着脸笑了。
“哈哈哈...”
水叔面对飞光的笑声,只觉得满满的讽刺和背叛。
“老师,您还是那么心软,您平常斩杀梦骸的觉悟呢?杀了我吧!这个东西我绝对不能交出来!”飞光突然脸色坚决起来,而水叔也忍耐够了。
刀随着水叔的手缓缓移动,水刃轻松切破皮肤,向着飞光的脖子深处移去。
飞光眉头一紧,他感到了痛感,苍蓝的水流中有鲜红的丝线流过。
一秒,两秒。
刀停住了移动,随后快速向外抽出,带血的水花飞溅空中,飞光感到眼前一黑,不是昏过去了,而是有人一拳打中了自己的脸!
“不成器的东西!”
拳头是水叔打的,他气愤地丢下了水刀,转而抓着飞光的衣领,又是一拳打上飞光的面门!
砰砰!
飞光感到脸上火肿肿的疼,不过比刀架在脖子上轻松多了。
打过几拳,水叔停下手站起身,他盯着在地上蜷缩的飞光,拳头又硬了,但只能无可奈何的咬牙切齿着。
“谢谢...”飞光在向水叔说。
“你!你!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你明明可以成为一个受敬仰的队员!我对你抱有多大的期望!你知道吗飞光!”水叔指着飞光的脸,有点失去理性地怒吼着。
飞光意外地保持了缄默,他像个意识到错误的小孩,不敢抬起头看水叔。
“我知道你有个妹妹!但她的病你凭什么要相信猎梦会的鬼话!你明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组织!难道护梦局没人帮得了你吗!”
听到这里,飞光身体一颤,随后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他转身就爬起来,向个青春期的孩子朝水叔反驳!
“您不懂!婷婷她的病!护梦局压根儿没法儿治好!我不能看着她失去双腿和意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病死,然后等到解药被护梦局研发出来,我等不了!”
飞光的声音强而有力,仿佛一颗对暴风中抗风雨的大树。
原本的老师学生二人都沉默下去,瞪着对方眼中的坚持和不理解。
“别吵了,我耳朵要聋了。”声音嫩嫩冰冰的,像个单纯的小女孩说的。
水叔当场单膝跪下,低头向那声音的来源致歉。
“我失职了!局长!”
局长?什么时候出现的?难道是老板说的那个?
飞光僵硬地扭过头,最先看到的,是一双宝石般剔透的蓝眼睛。
“哈喽?你好啊,猎人飞光先生。”海谛尔只是轻轻一笑,尽管是可爱孩子的面孔,却仿佛有动人心魄的感染力。
飞光讶然讲不出话,他想过很多版本的老板口中的龙【剧者】,面目狰狞的戴面具?浑身鳞甲的充满肌肉?飞光亲眼所见后,和任何一个想象都对不上。
“喂喂?呆住了吗?”海谛尔在飞光眼前挥挥手,娇小的手和普通孩子没有差别。
“你就是...护梦局的最高者?”飞光终于缓过神,有些怀疑人生的说着。
“是的哦,请你把东西还给我们,再接受我们调查,如果态度良好,我会从轻考虑你的惩罚。”海谛尔客客气气说道,明明她看着小不点,却和一个熟练流程的大人没差别。
飞光只是看着海谛尔,不再作回答,他眼眉中已经写好了拒绝的答案。
“你不肯喽?那么只好...严刑逼供了。”
海谛尔人畜无害地笑了,随后双手缓缓伸向衣服后面的大蝴蝶结,像是变魔术一样,她突然就掏出来一副银白色的手铐,手铐表面还缠绕着某种金色的咒文。
“要是戴上这个,你再想摘下来就可没那么容易了,真不考虑主动交还吗?”海谛尔将手铐在手中转了转,银晃晃地摆在飞光眼前。
“我不。”飞光坚定眼神,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决心。
“那交给你了,水叔。”海谛尔将手铐丢给水叔,水叔看着飞光的双手,咬牙将手铐绑了上去!
飞光的手腕被彻底拷住那刻,他身体内的某种气息被立刻阻断。
“我的...”飞光诧异手铐的作用,他使唤不出一点梦境的力量了。
“好好待着吧,会从你身上搜出来的。”海谛尔目视门口,收到警戒的其他成员来了。
飞光被队员们押送回护梦局,而水叔失魂地站在一旁看着,似乎在送别一位曾经至亲的故人。
“水叔,把新队员们喊来吧,特别是枫,飞光在记录中和她有所接触,应该抱有特别的目的。”海谛尔翻看着手机,从列表中拨出新入队的成员发给水叔。
“是。”水叔看了一眼押走飞光的方向,默默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