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一个接一个的落座,安瑞也把做好的饭菜端到了被搬进厨房的长桌上。

看着安瑞和早原川杏忙碌的样子,吴惠则忍不住的怼了周泽仁一下,低声说道:“去帮忙啊。”

周泽仁带着歉意的笑着,“还是小惠你考虑的周全,我这就去。”接着,他就立刻起身接过了安瑞递过来的盘子,然后环顾一圈问道:“那个侦探在哪?”

经他这么一问,一直光顾着忙碌的安瑞也才反应过来夏莉不在其中,而且,连带着尤希一起。

“谁知道,把我们叫过来,自己却不知道跑哪去了。”尤伯特不满的嘟囔一句,随手用叉子叉起餐盘中的菜递进了嘴里。

他这幅没什么礼数的样子让周泽仁微微皱眉,但他还是压制了下来,“我去找找?”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吴惠,显然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吴惠沉默片刻,然后眼神望向安瑞,而安瑞沉默片刻后,才抬起头说:“不用麻烦,我自己去吧。”

“你知道她们在哪?”周泽仁问道。

安瑞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

“那也只是瞎找……”周泽仁的话说到了一半,就被约翰不满的打断了,“差不多得了,管那两个人干嘛?能不能吃饭了,吃完再找呗,万一她俩就是不想吃呢。”接着,他就拿起一瓶放在桌子上的酒,自顾自的打开倒进酒杯里一饮而尽。

而这时候,安瑞却有些意外——这酒哪来的?她可不记得自己拿过酒。

“哈,这酒还不错,谁这么有品位拿过来的……酒窖在哪呢?”约翰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可在这时,早原川杏却忍不住开口问:“这瓶酒……是谁带过来的?”

“啊?”约翰先是一愣,接着错愕的看着一旁的酒瓶,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周围一圈的人,似乎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接着,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呼吸困难,而视野的边缘也逐渐围上了一层阴影。

随着这层阴影的扩大,他忽然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啊啊啊啊!!”在所有人惊讶的时候,早原川杏首先尖叫出声,而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下一刻,周泽仁就把吴惠带出了厨房,安瑞快步走到了约翰的旁边,用手指摸了摸他的颈部,又注意了一下其他人的脸色——禾野佑一脸色苍白,尤伯特一脸惊愕,早原川杏……被吓傻了。

“死了。”她说道,可令她惊奇的是,就这样的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她的内心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也许是看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东西,已经把人的死亡当成了一件无比寻常的事情……而这对夏莉来说也是一样吗?

她的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那瓶被打开的酒——是谁放在这里的?

毫无疑问,这一定就是导致约翰·费德死亡的原因,但是问题却是——为什么?

夏莉曾经说过,与怎么做到的相比,对方的动机很重要,那么问题就来了,约翰到底得罪了谁,才让对方对他痛下杀手。

毫无疑问的是,在这短短的一天里,他没有得罪任何一个人,因此,他的死因只有可能是在过去犯下的错,而这也就是意味着,凶手与他一定认识……

糟糕,这些推论完全没有实际意义,都不过是浮于表面的事情罢了……安瑞明白,她必须去找到那个最核心的问题。

但是,怎么做?

她有些犹豫,如果这时候夏莉在就好了。

“哦,第一个死的是他啊,我本来还想跟他对一下梦里面的情节的,现在看起来死无对证了呢?”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安瑞身后响起,让安瑞忍不住回头惊讶的说道:“夏莉?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了?”

在这时候,尤伯特就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刚才上哪儿去了?现在跑出来耍风头。”

夏莉没理会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把里面的酒倒进酒杯里,用指尖沾了沾,随后轻轻的舔了一下指尖,砸了咂嘴说道:“大概是某种针对神经的毒素,这种东西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后被广泛使用过一段时间,但是在作为源头的毒蛇灭绝了以后就停产了——真想不到会是这种东西。”

尤伯特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你只是尝了一口,怎么敢确认这就是你说的那种毒素?”

夏莉无奈的摆了摆手,“没见识的家伙就把嘴闭上吧,我以前用过这种东西,所以才知道。”

“那你怎么敢说不是你自己投的毒?”

“怎么确认?我为什么要确认,我打从一开始就没进过厨房,你怀疑我干嘛?污蔑人也要有个限度。”

“那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去哪为什么要跟你汇报?你是什么东西?”夏莉带着讥讽的笑意如是说,她已经看尤伯特这个傻子很不爽了,也不知道他是那根筋错了位,非要主动找自己的事。

“别吵了!”就在这时,安瑞却突然喊道。

“还不快点把尸体搬出去,要不然准备让他烂在这儿吗?”安瑞皱着眉,她现在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在这种时候要是还有人在她旁边吵架的话,她恐怕真的会疯掉的。

夏莉耸耸肩,“知道了。”接着,就抬起尸体的腿部,看着在一边站着的尤伯特和禾野佑一,不满的说:“两个大男人傻瞅着看什么呢?难道你们想让让女人搬这尸体?”

挨了夏莉的骂,禾野佑一率先反应了过来,抬起尸体的肩部,但不知道是他不会用力还是力气太小,总之夏莉和他抬的是相当费劲,而一边看着的尤伯特似乎也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就挤开了禾野佑一,跟夏莉一块把尸体抬进了他原本的房间里。

而留在在厨房的几人面色也都很凝重,毕竟发生了这种事情,也很难保持之前那种轻松悠闲的氛围了。

原本大家的想法是等待来自天元公司的救援,但现在看来,搞不好在那之前死的就是自己了。

或许之前夏莉说他们留在这里是因为在原主人眼中他们是很特殊的,他们还有些侥幸心理,但约翰·费德的死却变成了让他们直视现实的信号。

而在夏莉和尤伯特离开后,尤希则一个人操作着轮椅进入了厨房,“大家早上好。”她语气平淡,似乎并不在意刚才有人死掉了,如果不是因为她一定会看见搬尸体的夏莉的话,或许其他人还会以为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我想,现在大家不该在这站着了,怎么样?先去那个会议室吧?”尤希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当她的视线落在安瑞的身上时,安瑞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果说夏莉对死人的态度可能是司空见惯的话,那这个尤希就是纯粹的没有把人命放在它原有的价值上。

这两种心态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前者是对死亡几乎麻木,而后者则是一个漠视生命的反人类的存在。

尤希的那双眼睛证明了这一点,她那双的淡紫色的眼睛美丽,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严肃,反而她甚至带着隐约的笑意。

很好笑吗?安瑞心想。

但是,为了浮于表面的和平,她只能把这句话埋在心底。

片刻之后,众人汇聚到了会议室,不同的是,之前的椅子被移出去了一把,而吴惠的椅子也被空了出来。

“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周先生。”尤伯特依旧坐在主位,但现在他的威信已经下降了不少,领导人的地位并不稳固。

“解释什么?”周泽仁明知故问。

“你的妻子,她应当参与这场重要的会议。”尤伯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没底,毕竟周泽仁毕竟还是天元的人,他不敢得罪他。但是一想到或许大多数人在心里都和自己有着一样的意见,便又有了些底气。

“我的妻子还有身孕,她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她很感性,我希望大家可以理解一下。”周泽仁站起来,环顾四周,带着不明显的歉意微微低头——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

“我理解,周先生,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把这次会议的内容传达给吴女士,毕竟她有知情权。”就在这是,尤希打了个圆场。

“我会的。”周泽仁坐了回去,而尤希则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那让我们开始吧,关于第一个出现的死者——约翰·费德,请问各位之间有认识他的人吗?”

无人应声。

尤希的眼神扫过众人,“那安瑞小姐,在厨房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一个目击证人能确保你完全没有带着酒进入厨房?”

“厨房里还有早原川杏……”安瑞的声音忽然降了下去,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中间有段时间,早原川杏离开了厨房。

她的目光看向早原川杏,心中思考着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要是自己比她先说出来,这件事就会成为对她的威胁,但是如果她先说出来……

安瑞的眼眸沉了下去。

那自己就会背上嫌疑。

而在安瑞的一旁,夏莉的眼神露出些许的玩味——她察觉到了安瑞现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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