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对眼前的女子有些敌意，不仅是因为对方是师尊的部下，修为高深莫测，让她隐隐有些害怕。更多的原因则是，对方的外貌精致如天仙，连身材也……
她稍稍往下自己胸口瞟了瞟，只看到两个玲珑可爱的小山包。
虽然不算扁平，但也只有盈盈可握的程度，竞争力比起面前窈窕的女子，可差得太远了。
然而当黎雨洛回味起刚才烤肉的味道，想到对方给自己做了那么好吃的食物，这些敌意又顿时被她抛诸脑后。
若是没有这个女子，她恐怕……就得被教主可怕的厨艺蹂躏得奄奄一息了吧？
必须要拜师学艺！
黎雨洛暗暗决定。
不然以后离开了这个会做饭的女子，可就要被教主欺负惨了。
见女子没有回答，她又问：“可以教我做饭吗？”
少女的声音软软甜甜的，小手紧张地交握，浅紫色星眸可怜兮兮望着她，仿佛不答应她就会哭出来。
纵使千秋雪的性子再冷淡，此时也不免心软了几分。
她把手中的烤串放到一边。
“教你……做饭？”
“嗯！”黎雨洛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学这个，是为了什么？”
“教主不会烧饭，所以……”
少女低下脑袋，想到以后教主吃着自己亲手烧的食物，她稚嫩脸蛋上又是羞怯，又带着点点憧憬，轻声呢喃着：“我……我想以后做饭给教主吃。”
千秋雪凝视着这个坠入情网的女孩。
无论怎么找，她都无法在那张白皙可人的脸上找出半点虚情假意来。
千秋雪心中不由怅然，自己今日传授的所有技巧，最后都会被另一个女人用在讨好她们共同痴恋的人身上，两人会因此越来越亲密，而她只能远远望着，默默注视着他们携手走远。
但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事，到头来只有她徒儿不离不弃地陪伴在他身边，治愈他身上的伤口，陪他承受外面的风风雨雨。
纵使心中再苦涩不甘，她又该如何拒绝呢。
“好。”
千秋雪移开目光，望着篝火上的肉串。
“我教你。”
肉块被炽热的火烤得缩起，发出尖锐的滋滋声。
她伸手把它们翻了个面。
“谢谢姐姐。”
少女却不知道千秋雪的心情，她的小脑袋瓜晕乎乎的，完全被自己幻想的画面充斥了。
很多经验丰富的师妹都说，抓住了男人的胃，就等于抓住了男人的心，而若是哪天两人之间不和，会做饭的那一方更是拥有绝对主动权。
虽然她自认为不会惹教主生气，但一想到两人闹矛盾的时候，她捧着香飘飘的饭菜坐在教主面前大快朵颐，而教主一边板着脸一边啃着黑暗料理……
想着想着，黎雨洛莫名有种欺负教主的罪恶感，小眼神心虚地望过去，却见他早已在小溪边吐纳打坐，对这里的事情不闻不问。
“你想学什么？”千秋雪问。
“学做饭！”少女不假思索。
“做饭有很多种，煎炸烤煮，你想学哪种？”
“我……可以全都学吗？”
“那今晚先教你烤吧。”
千秋雪把火上的两串烤肉拿下来，美眸望向她，“不先吃点么？”
“噢……”
黎雨洛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顿时咕咕了叫起来。
她矜持地接过烤串，学着教主之前的做法，用清荷草的叶子包住烤肉，小口小口吃着。
千秋雪静静看着少女，那怎么也长不大的稚嫩脸蛋残留着幼时的轮廓，捧着叶包细嚼慢咽，浅紫色大眼睛里满是吃到美味食物的喜悦幸福。
她莫名有种错觉，自己仿佛还在十年前的玉衡山，坐在后山的林子里，正午阳光洒落在草地上，身边的徒儿抱着烤雀吃得正香。
千秋雪睫毛渐渐敛了下去。
这么多年她都不曾正儿八经教黎雨洛过什么东西，无论是神通秘术，还是剑经身法，千秋雪都是把玉简抛给黎雨洛，让她自己去领悟。
唯有黎雨洛遇到怎么都突破不了的关隘的时候，才会来请求她的指点。
但说到底也只是指点而已，往往只是几句简短的话，甚至几个字。
说来可笑，当她当了黎雨洛那么多年师父，什么都没能教授给她。而现在两人关系断了，反而下定决心要教她本事了。
昔日总在渴求得不到的东西，待到回头去看，却发现那些东西原来自己早已拥有，又把它当作破铜烂铁扔在了来时的路上。
现在她开始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只是不知道它们还在不在原地，是否在多年风霜中变得残破不堪，可哪怕只剩下破落的碎片，她也要找到它，把它拾起来。
少女把最后一点食物塞进嘴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然后在裙子上擦了擦。
“姐姐，我吃饱了！”她亮晶晶的眸子望向千秋雪，“我想学烤肉！”
千秋雪略微点头，从袖囊里取出几片样貌不同的草叶：“我且先教你辨认几种常见的植草，它们可以用来祛除肉类的腥膻……”
……
小溪边上。
言墨白闭目盘坐着，吐纳打坐的同时，他的感官也牢牢锁定在不远处的篝火上。
黎雨洛就在千秋雪身边，为了保证她不被千秋雪伤害，他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
炼体修为让言墨白的听力格外灵敏，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烤肉时翻面时间要均匀，要注意火苗的高度，火大的时候就往上抬，火小的时候就往下压，这样才不会把肉烤过头，也不至于太生。”
那边的千秋雪叹了口气，“这两串全都焦了，扔掉吧。”
“对……对不起……”
滋滋滋……
烤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几分钟后。
“姐姐，我烤好了！”
“拿过来看看吧。”
“喏，姐姐。”
“你……让我该如何教你。”
“诶，这次烤的还不够好吗？”少女的声音很是失落，“我明明努力控制火候了的。”
“……罢了，虽然外边焦糊了一点，里面还有点夹生，调料洒的也颇为不均，但起码这次能下得了嘴。总归还是有进步的。”
“真的吗？太好了！”
接着就是一串渐近的脚步，伴随着少女的呼喊。
“教主！”
言墨白睁开眼睛。
“教主，这是我亲手做的，尝尝看？”
言墨白看着黎雨洛手中拿着的焦黑烤串，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