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演义的作者犯了一个大错误。

他写灭商的起因是商纣王在女娲庙里写的那首银诗。

可是商朝没诗,商朝还在用甲骨文呢,诗歌仍旧处在祭祀卜辞的雏形之中,顶多只是几句顺口溜,更不可能有起源于南北朝的七言律诗。

所以纣王不可能写诗。

所以当蒂莘看见庙里这两句话时,只感觉整个心灵都被一股浩瀚的力量洗礼而过,那字里行间充斥的无尽雄心,与她的心灵产生了无比剧烈的共鸣!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哪怕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也能感受到诗句中所传递的情感!

从没有什么话语,能够像这些话一样,如此清楚透达的让人与笔者共情。

这一刻,她好像第一次触及到了那个女孩的灵魂,站在她的视角里看这个世界。

体会着对方对这个世界的态度,以及对一切不可战胜之存在所燃起的熊熊战意!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蒂莘喃喃,是啊,阎罗可斩,日月又如何不能更换。

胆量决定了生命能抵达的边界。

简简单单两句话,诉说的却是另一种生命的可能性!一种前人从来连想都不敢想的可能!

对比那个女孩的格局,原来自己引以为豪的胆识和战功,都是如此不值一提。

“天才……”

细细重复这两句诗,蒂莘不知不觉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自己好似没那么孤寡了。

女孩的话好像每个字都戳中了她的心底,让她好像看见了一个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层次的更好的自己,同样站在一个无人能理解的地方,孤独的战斗。

所谓知己,莫过于此。

“找到她……快找到她!”

蒂莘一刻都不想等下去了,她太怕那个小家伙出了意外,毕竟她那么弱,而这个世界如此危险。

虽然蒂莘相信,以那家伙的智慧,在大事上一定能逢凶化吉。

可怕就怕那些小事。

在“照顾好自己”这个领域上,那家伙的能力绝对为零。

事情也正如她所料。

此时此刻,少女正在被十分糟心的苦恼困扰。

好消息,我离开殷都了。

坏消息,我离开殷都了,有狼。

此时此刻,我手脚并用紧紧抱着树枝,欲哭无泪的看着树下野狼。

这些狼似乎对我的豌豆糕非常感兴趣,它们粗暴的撕扯开我的行囊,然后就像峨眉山的猴子一样开始对战利品大快朵颐。

出师未捷,食物补给先没了。

我绝望的看着它们吃干抹净。

可它们却意犹未尽。

抬起头来,流着口水用那双幽绿的眼睛盯着我。

“走开啊!好狗不挡道!”

“我豌豆糕都被你们吃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贪心狗子可不讨人喜欢!”

“救命啊——”

微风吹拂着我藏身的小树,随时有可能断裂的纤细树枝微微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我绝望的感受着体力流失。

手脚都已经发麻了,

“救命——!有没有人啊?!有没有钓鱼佬在我附近刷新一只啊?!不是说好钓鱼佬全图随机刷新的吗,救一下啊——”

我声音颤抖,浑身颤抖,感觉已经撑不了几分钟了。

就算我能,这树枝也撑不住了。

“我不跑路了——呜呜——被透死就被透死吧……我要回家!妈妈——”

我已经浑然忘记了那两句诗,什么雄心壮志,我现在只想回家。

“孽畜,咄!”

“?!”

似乎我的祈祷灵验了,老天爷竟然真的在我旁边刷了一只钓鱼佬出来!

只见这钓鱼佬披着一身蓑衣戴着斗笠,胡子长到了快腰上,明明一副快入土的年龄,却格外的能打!

一根鱼竿挥舞之中,群狼似乎畏惧什么,完全不敢发动进攻,被扫的步步后退。

看的我都有点替这群狼来气——就一糟老头儿,你们在怕啥?

不过也好在这老头能驱狼,我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你没事吧?”

老人家搭了把手,帮我从树上下来。

“谢谢,呼——太感谢了,差点人无了。”

“没事就好。”

老人家点了点头,说着便转身离开。

我眼看着行李已经被群狼撕的乱七八糟,基本没有幸存者,豌豆糕也一粒都不剩,目光不由瞥向老叟的鱼篓。

“您去哪里?”

“不知道。”老叟轻叹。

“怪了,怎么还有人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的?”

老叟笑了笑:“老朽欲待一明主,哪里有贤明的君主,老朽就会停在哪里。”

我听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明主?那还用问?

正好这一路上缺个保镖,这不就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跟我走吧,我知道明主在哪……您姓什么?”

“姜。”

“成,姜老,跟我去投奔周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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