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的老家伙们对此十分不满,以此为题,要在今天下午召开董事会,郑重要求我必须参与,我虽不满,却也不能抗拒,本想多请几天假,在家里陪陪望叶的。
既然是全体出席的董事会,那么顾向泽那个我名义上的弟弟也一定会参加,尽管现在的我早已不把他放在眼里,但麻烦终究是麻烦。
想到这里,我又抿了一口放在桌旁的热咖啡,这是我每天早上的习惯,但说真的,这一杯的口感并不算好。
我已经有大半年没有亲自煮过咖啡了,那些日子一直是她为我代劳,但现在找她动手好像有些不妥,不是她不行,而是我不愿。
我永远忘不了三日前她夜晚中的那个眼神,好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猫一样,在雨里不停的喵喵叫唤着,企图主人的原谅。
好像我让她做什么她都会答应一样。
但我从未把她当做某种所有物,囚禁是我的最后手段,但我相信她早已发觉了我在禁锢上留下的手段,但我们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想到这里,我移动鼠标,打开了监视器的软件,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她房间内的画面——韩望叶呈一个“大”字形躺在床上,睡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她挠了挠裸露在空气中的白皙肚皮,看上去就像一只没晒干的咸鱼。
我有些错愕,我和韩望叶曾经也同居过一段时间,但我对她以礼相待,她也保持着自己的底线,哪怕是情动之时我们也没有什么算得上不妥的接触,所以我从未看过她这幅模样。
我想起一个月前,我在天台向她求婚,她却狼狈不堪地告诉我我们之间一直以来的真相。说到底,我认识的她究竟是不是她的真正面目?难道真如她所说都是为了接近我而做出的伪装吗?
我不太相信,她的喜怒哀乐一幕幕在我的面前闪过,那些真挚的情感世界上再优秀的演员都无法表现,我相信,至少有那么一刻,她是真真正正感受到快乐的。
那么,她有一刻真真正正的爱过我吗?那时我看着她踉跄离去的背影,断断续续的问题出口中脱出,又逐渐消散在风中,无人倾听。
待我回过神来时,屏幕里的韩望叶已经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拖着锁链洗漱去了,我虽然在浴室里也装了摄像头,但从来没有趁她洗澡的时候看过,只在这时切换。
在镜子前刷牙的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呆头鹅,明明没有娱乐工具,她是怎么都睡不够吗?我有些疑惑。
这时,我的手机弹出提醒,我看了一眼,定好时的粥已经好了,经过多日练习改善的我已经能够吃完一碗了,我打了粥洗好调羹向她房里走去。
这是我这些天的日常,早起煮咖啡、和她一起吃早餐,再用电脑办公、点外卖,平静而安逸,我有时候会希望时间一直这样子流动下去,永不停歇。
我敲了敲门,没等她回应就推门而入,眼前的画面却让我略微吃惊——韩望叶已经把那张小木桌拉了出来、摆好椅子,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我,整个人有点局促不安的样子。
房间内已经收拾好了,但被子上的褶皱扔在,本来摆在电视机柜上的小玩偶也倒了下来。
我笑了笑,把热粥摆在桌子上,推到她面前,自己端了一碗坐下,她看起来像是满血复活了,但还要摸清楚我的态度。
我有什么态度?我不知道我还爱不爱她,但至少我已经离不开她了,那一个月的分别不单单是对她的折磨,也是对我的考验,我们拉开距离冷静的后果是两败俱伤,谁都占不到好处。
她小心地看了我两眼,低下头去吃早餐,我趁着这个机会打开手机,翻看着公司的信息。
我和她都有这个习惯,能同时做的事觉得不分开做,但在有人的时候我会收敛点,但如果是韩望叶的话,已经无所谓了。
我看着财务发来的报表,神色不禁凝重起来,SE公司的总裁年轻有为,在各个方面都颇有建树,在公司内独揽大权,而我不单单要受制于职位,在董事会那边的话语权也逐渐削薄。
但我有不得不为之继续的理由,不单单是为了FR,也是为了我爱着的那个人。
“那个……”正当我沉思时,一声弱弱的声音响起,我看了一眼韩望叶,她往日眼中的自信不再、只有小心翼翼和犹豫并存。
我却更加心疼,但在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示,淡淡道:“有事?”
听见我的话,她似乎败下阵来,重新低着头吃粥。
“有什么要求就提吧,中午我要去一趟公司,午餐和晚餐我会请吴妈代劳。”
吴妈是我之前的管家,兼厨师保洁甚至保安,年纪大但心不老。
“吴妈?哦哦……我想要纸和笔,一些些就行。”
纸和笔?我的脑海中闪过日记和自传,问道:“你要来做什么?”
我咽下嘴里的东西,道:“计算……那本书、华城规划。”
书?我的记忆逐渐复苏,道:“你还没放弃吗?”
“我想再试试……反正也没什么好做的。”
也是,让她打发打发时间好了,本来就精神紧绷,再关下去怕是要出毛病,我又不是什么变态。
我回到书房拿了写纸和笔,交给她,她郑重其事地收好,低声道谢。
我摆摆手,没有力气回复她,收拾了碗筷就离去了。
稍微的计算,是有根据的,依据作者的结语,那本书因为种种原因有很多内容不能写,但他还是藏起了一部分推测——关于华城的“风水宝地”,就在他的书里。
我和韩望叶的一致看法:作者是很厉害的人,书是很厉害的书,那么秘密的事情也多多少少是真的,我们对照着华城的建设进行了大大小小的统计与计算,最终确定了它的存在,只是我们至今都没有找到它。
也许已经被买下了、也许已经在建设中了、也许是作者的误判,我们最初的激动逐渐暗淡了下来,只有韩望叶还不死心,直到现在都在琢磨着所谓的秘密。
我不是很在意,只要她乐意就好。
我关了门,交代了在客厅里等候的吴妈几句,就向公司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