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流下虚假泪水的白秋沫在心中如此对自己念道。
可这真的仅仅是虚假的泪水吗？
她说不清楚。
她才重生几天啊...
先是师尊换了一副模样，然后接踵而至的各种奇怪的事件...
她终究是会累的。
身体暂时不会受损，但心灵却...不断地被抽打着。
“嗯...果然，看起来不错呢。徒儿，坐起身，看看镜子吧？”
她依言缓缓地自床上坐起。
苏春晓召出一块镜子，浮在二人身前。
有些空洞的眸子被映照在镜子之中。
精致的旗袍套在少女的身上，将少女完美的身材恰到好处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缓慢而又不怎么带有感情的声音在苏春晓耳边响起。
“是啊，的确如此。”
正在兴头上的苏春晓自然没有察觉那语气之中的异样，而是仅仅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成果。
“嘿嘿，那就好，果然我的眼光还是相当不错的嘛~”
带有几分得意的语气，她端详着少女的身体。
如果她告诉白秋沫那旗袍特地给小腹之处留下了透明化的方式，又会看到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真好啊...
只要保持现在的样子，就能占有她的一切了吧？
......
黄昏之时。
少女静静地坐在新建木屋的地板上，望着远方的夕阳。
是难得的让人喘息的时间呢。
白秋沫少见地露出了颇有些享受的表情，拿起身旁小木桌上的盘子中的一块糕点，轻轻地咬下了一口。
“说实话，今天早上的时候，已经完全不知道天机大人是不是真的崩坏了呢。”
霜出现在她的身旁，同样“坐”在那片木板上，不断地晃动着自己的双脚，露出了几分悠然自在的表情。
白秋沫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沉默着望着天上的赤霞。
“...好累啊。你说得对，那个时候，我可能真的算是有些崩坏了吧。”
难以察觉的一丝心疼自霜的眼中闪过，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调侃的笑意。
“我还以为您早都已经习惯了呢，这种演戏的日子。”
“和以前不一样。”
白秋沫摇了摇头。
就像是那种邻家少女在抱怨着生活似的，她轻轻地将那一小块糕点咽下，开口道。
“嘛，以前真的完全不关心她们呢。她们的身份和我没有关系，所以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可现在不一样了。”
话音突停，她闭上了眼睛，靠在身后洁净的木屋墙上。
已经不需要说下去了。
霜转头看向眼前的天机小姐，咽了口口水。
“呼...说不定这次能行呢？”
在心里暗暗地讲道，她站起身，为白秋沫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隐去了身形。
不可以动心，她们之间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
山下的街头。
沐天妍抬着手，待一片雪花落入手中。
轻笑一声，她向着街边的一家店铺走去。
所过之处，无论普通人或是修仙者，皆是莫名地泛起了一阵心猿意马。
但他们自然很快收起了自己的眼神。
住在这无相仙宗的山间，自然太上长老出关这种大事，他们也都知晓了。
仙宗的弟子们已然四处张贴好了沐天妍的画像，供那些修行时间还没太上长老闭关时间长的人参考。
店家正在忙碌，丝毫未察觉太上长老的来临。
“店家，给我准备一盒桂花糕吧。”
她记得，任夏萱应该习惯这个。
倒不是她有多么喜欢这个弟子，只是记得那个天机似乎不太喜欢这种糕点。
要是天机此次附身于任夏萱，正好可以恶心一下对方。
“好嘞，客官先等一会儿——嗯？太上长老大人？我这就为您准备！”
店家吓了一大跳，出了一身冷汗。
他刚刚疯了不成？居然让太上长老大人等待？还好他反应快。
深吸了一口气，他放下了手中的活。
找个地方洗洗手，拔出菜刀，他利落地将一块上等的桂花糕切下，用木盒装好。
“太上长老大人，请。您出关是大喜之时，可惜小店没有什么可以赠送的...既然如此，还请您收下这盒桂花糕。”
他有些恭敬地将之递给沐天妍。
一缕喜色自沐天妍眼中闪过。
很好，很好。
这桂花香味尤其的浓郁，嗯，这样更方便恶心那天机了。
真不错啊，她已经等不及要看见那天机的奇怪表情了。
“嗯，闻起来，品质似乎很不错。那我就收下了。”
店家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的狂喜自他脸上绽开。
这可是来自太上长老的称赞！
这下他的招牌什么的可以换换了。
将那木盒收入储物法器之中，她转头向着一旁的商店走去。
那边似乎有任夏萱的味道。
此时的任夏萱正在商店之中搜寻着各种符纸。
这家店的店主是一位符箓师，听说出品相当不错。
口中轻轻横着白秋沫曾经教给她的小调，她仔细挑选着符箓。
“...任夏萱，对吗？”
沐天妍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任夏萱身体不自觉地颤了颤。
来了吗？
转身，略微抬起头，她与沐天妍对视着。
“...太上长老大人？”
沐天妍微笑着答道。
“嗯。”
自己原本这徒儿...气场似乎是变了很多。
会不会是天机附体了呢？
眯了眯眼，她试探性地开口道。
“你似乎不是很意外呢。”
任夏萱的话语之中明显多了几分急促。
“只不过是有些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还请太上长老大人恕罪了。”
嗯，她至少是有过去记忆的。
至于身份的话...
她记得那天机是个女侗，而自家弟子则是一直喜欢那个名为风辞的男人的。
既然如此...
“走，我和去附近的茶馆一叙吧。”
看似是询问，实则是命令。
任夏萱自然是明白的，师尊在露出那种眼神的时候，所做的一切全都不容置疑。
......
茶馆的小二莫名感觉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先是一位无相仙宗的长老来了，现在又是一位太上长老来店铺之内...
他们茶馆究竟是有多么...
“好了，小二，你先出去吧。”
“明白了明白了！”
她回过神来，迅速地端着盘子离开。
“那么，任夏萱...我方才买了盒糕点，你要尝尝吗？”
沐天妍微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