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没敢多说。只把一只黑狗往他头上扔内衣的事说了出来。
“颜墨，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敢相信。有这么作妖的狗？”
“慕哥，我发誓是真的。我也知道，这种事很难让人置信。我肯定会抓到这条狗的。”
“抓到有什么用？打它一顿，它会承认？哈哈哈。你觉得，星野会相信？”
“也许有用。”颜墨笑了。
“懂得开玩笑的男人，女人缘不会差。来，先喝一杯。”
一杯酒下肚。
“人都是会变的。刘亚东在国外两年，变化还是蛮大的。这次回来，我觉得他变得高傲了不少。不像以前了。只有颜墨你，没怎么变。”
“可能是我的生活比较单调，没什么好变的。”
酒足饭饱。
慕星亮想要开车送颜墨回去，被他拒绝。
“哥，喝了酒不开车。你叫个代驾吧。”
“也好也好。我叫个代驾。遵守交通规则，哈哈。”
颜墨辞别慕星亮，骑着单车回住处。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慕星亮。
平时二十分钟可以骑完的路，颜墨足足骑了三十多分钟，还没有到家。
平时总走的一条路，今夜变得格外漫长。
他没有喝多少酒，大脑也是清醒的啊。怎么会这样？
骑得慢下来，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离开饭店已经有四十分钟了，就算走也该走到了。怎么还在这条路上？
难道走错路了？
停下车，观察周围的环境。
头顶的路灯亮的耀眼。路两边的绿化带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往前往后看，夜色深沉。目力所及，大概就十米左右的样子，再远的地方，漆黑一片。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有野猪湖的事件在前，颜墨心说，不会又遇到灵怪之事了吧？难不成，是那个逃走的白衣矮人回来报复了？
应该不会。
白衣矮人没有这本事。
人、鬼、妖之间，还是有明显的界限的。就像人会自觉远离阴气极重的邪地。妖魔也不会擅入人族聚居的区域。
喜欢闯入人间的，只有各种灵物化成的妖。千百年来，不少有灵气的花鸟虫兽修行一场，就是为感受人世繁华。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颜墨继续往前骑行。
忽然，前方突兀的出现一个人影。就像是从空气里突然变出来的一样。
哎哟一声，黑影向后倒去。
完了，撞人了。
颜墨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跳下去。
走近才看到，地上坐着一个老奶奶，正抱着腿哭喊：“哪个不长眼睛的？骑车不看人的吗？哎哟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哎……”
“对不起奶奶，我真没看到……”
急得手足无措，想要伸手去扶，被老人一掌打开。
“我送您去医院看看吧。”
颜墨只得认栽。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可怜一下本就干瘪的钱包。
“你是学生吧？”
“是的，奶奶。”
“算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挺得住。好像没什么大碍。就是疼得站不起来。我家就在前面，小伙子，你扶我回去，我自个擦些药就行了。”
“奶奶，真的没事吗？”
“我说没事就没事。我自己的身子骨，我不知道吗？”
颜墨扶起老人，往老奶奶指的方向看过去。
此时，视野一下就开阔了。
红色保时捷停在一家高档餐厅门口。
刘亚东从车上下来，扫了一眼车顶。
目光在大白狐的身上停留了零点几秒钟。然后装作无若其事的看向别处。
这个细节没能逃过蓝珊的眼睛。她也算阅人无数。能从对方的脸猜出人心。
刘亚东居然能看见自己。
但是，他却装得没有看见。
刘亚东挽着慕星野的胳膊，走进餐厅。他是慕星野的远房表哥，接受的又是西式教育，这种举动也算正常。慕星野也没往深处想。
大白狐跃到一处僻静处，确认四下无人，摇身一晃，化成人形。
有着精致装容、穿着极省布料的蓝珊，扭着蜂腰走进餐厅。引得不少男人投来贪婪的目光。
蓝珊在离慕星野坐的桌子后面，隔了一张桌前坐下。方便听他们聊什么。
如果慕星野另有新欢的话，蓝珊一定会让颜墨死了这条心。
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听声音，有些年头了。
客厅的灯亮起，昏黄的灯光将客厅照亮。
“小伙子，扶我到沙发上去。”
“好的，奶奶。”
颜墨环顾一圈，厅里的陈设都有些年头了。显得破旧不堪。
老人家就是节省啊。
黑漆漆的沙发，靠背上的真皮翻卷。
“奶奶，您坐好。”
颜墨扶老人坐下。
“哎，好孩子。”
老人缓缓在沙发上坐下。
“老奶奶，您家里有药吗？我给您拿过来。”
只见老人露出怪异的笑容，眼眸变绿，口中吐出一口绿烟。
烟气入鼻，颜墨当即失去知觉，身子一软，却被老人托住。
“后生，做人，心不要太好。你我本无冤无仇，奈何你杀我女儿，我必须要为她报仇。”
言毕，扯开颜墨的衬衣，露出胸膛。
尖利的指甲尖划过心脏位置，留下一个“十字”血痕。
“老婆子我要拿你的心脏祭祀我的乖女儿。你们这些人，不给她活路就算了，还要把她打到灰飞烟灭。真是太歹毒了。”
老人正要动手，忽然想起什么，走进房内。不一会，走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
颜墨被拖到地板上，身体周围点起十多支红烛。
老人跪在颜墨脚边，面前的铁锅里纸钱在燃烧，火光跳跃。炉鼎里挺着几只香。她时而哀哀哭泣，时而咒骂颜墨。
又倒了一杯酒，在地上洒了一圈。
老人知道，她的女儿己经灰飞烟灭，不存在于六道之中。她所做的一切，她的女儿都不可能收得到。
一切做完，她跪行到颜墨身边。指甲变长，锋利如刀。
抬起的手狠狠插进颜墨的心脏。随着身体抽动，老人的爪子己经伸进他的心脏。
手腕转动，似在摸索着什么。
“奇怪？心脏哪里去了？”老人自语。
“呵呵呵……”
身后传来嬉笑的声音。
老人回头，客沙靠墙的沙发上，一名少女跷着二郎腿，正在轻笑。
正是谢可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