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空中载具，陆顿时感觉整场作战的难度轻松了很多，乘坐着雷鹰炮艇在高空翱翔，借助炮艇上的传感器，陆可以轻易地绘制出更加准确地沙盘地图，并且侦查敌人的情况。

战争不是打擂台，大家面对面，一招一式彼此都看在眼里，敌人在哪，数量装备如何，是否有后援，调度情况，这些都是未知数，需要想尽各种办法来获取。

而所谓的先机，就是比对手更快更多地掌握这些关键战场情报来预判对手的行动，有针对性地制定作战计划。

现在陆很大程度上已经占据了先机，他操控着三架雷鹰炮艇，已经找到了血火门大军的集结点，以及主力部队的行军路线。

在陆看来，血火门大军的组织程度比起先前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变化，毕竟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军队”这种东西，灵能者之间的战斗虽然会很惨烈，但技术含量却很低，和街头的小混混群殴械斗差不多。

典型的一点，就是血火门的行军队列，在陆看来，这个“队列”几乎就不存在，因为最起码的一点，血火门方面是肯定没有“编制”和“整队”的。

所有人都只知道要去哪，然后就这么散乱地朝着目标移动，车辆载具，后勤物资，各种人员混杂在一起，如果没看错的话，甚至还有带着镣铐的囚徒。

整个队伍的组织度等于没有，完全就是走到哪算哪，走成什么样子算什么样的状态。

更糟糕的是，那些血火门方面倚重的“大杀器”在行军过程中成了巨大的累赘，由于这个世界的道路情况显然不佳，重型车辆在土路和碎石路行进，不仅速度迟缓，而且陷进坑里出不来，甚至侧翻的情况时有发生。

每出现一次这样的情况，大队人马都不得不停下，靠着灵能者们的力量，用最原始的方式把这些载具给弄出来，让本就慢如蜗行的进军速度变得更加缓慢。

在如此诸多问题之下行军，各种混乱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比如撞车，比如因为有部分人员走错了方向，结果导致后面一大串人都跟着走错了，比如作为指挥官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自己的队伍又在哪。

陆顿时觉得，自己似乎高估了对手，这支队伍的组织是如此的混乱，那些科技兵器在他们手中根本无法发挥真正的战力。

唯一值得警惕的，是这只队伍中的灵能者数量——从探测器的读数来看，至少有三成的人员是灵能者，强度平均在四至五级左右，最高有九级的信号。

面对如此破绽百出的敌人，陆恨不得直接来一场空袭，让他们根本到不了集结点。

可问题在于，这次不是陆不想再来一次先前的那种胜利，而是不能——柳如烟已经明确表示，罗刹磅虽然不希望血火门一家独大，但同样也不希望凌云城风头太盛，成为下一个“血火门”。

考虑到罗刹榜的强大实力，比血火门要高出几个级别，现在不宜与之交恶，陆也只能接受这样的附加要求。

很快，一个计划在陆的脑海中成型了。

与此同时，毒后也正准备朝着凌云城的方向赶来，一万名五毒教的蝎兵正在集结距离鬼城丰都外的十里亭集结。

由于柳墨言的存在，使得罗刹榜和它的同盟势力武装具备了旧式军队的组织度，至少这支队伍有较为统一的着装和制式装备，而且明显进行过队列训练。

至于为什么要大动干戈，毒后对外的理由，是随时准备抢先拿下凌云城。

但是对内，知道的人都明白，毒后这是在担心那个暂时不能相认的小女儿安危——尽管知道的人并不多。

而这其中，自然就包括了大女儿柳墨言。

“墨言，关于你还有个妹妹的事情，之前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和女儿说话时的毒后，完全没有了那种女强人的压迫感，完完全全就是一位慈母，满是宠溺和关切。

柳墨言的反应十分平静，聪明如她，其实早就有所察觉，只是故意没有说破。

因为，她是一个深爱着家人的孩子：“母亲言重了，孩儿相信母亲的决定一定是出于对女儿的爱，对我，对那位尚未谋面的妹妹，都是如此。”

“唉，真是我的好女儿啊。”毒后不由得拥抱自己的大女儿。

尽管两个女儿都遭遇了相当的不幸，但是现在，毒后和她们都挺过来了，大女儿温柔聪颖，小女儿伶俐乖巧，为一个母亲，毒后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幸福和幸运。

“母亲，我有一言。”

“嗯，你讲。”

“凌云城之事，母亲不必忧虑，陆先生必能击退血火门。”

“哦？”

尽管大女儿足不出户，却仿佛尽知天下事，对于她做出的判断，毒后从来都是非常认真地对待，表情立即严肃起来：“你觉得，那个小子有能力再败一次血火门？”

柳墨言说道：“根据计算，战事预计将于三日之内有所分晓，结果为血火门大败而归。”

“三日？”毒后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次贺青锋是亲自领军出战，但是看女儿言之凿凿，似乎十分笃定“何以见得？”

“我可以做到，他必然可以。”

听到这话，毒后的表情更加凝重：“墨言，这么说，你真的觉得，他比你强？”

虽然之前在会场，女儿就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时毒后并没有太在意，觉得可能是场面话。

现在私下里，柳墨言居然也这么说，那就表示确有其事了。

果然，柳墨言认真地点点头：“陆先生之能为，远胜于我。”

毒后闻言，眉头一拧，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戾：“那这个人恐怕留不得了！”

“母亲，切勿如此。”柳墨言连忙劝说。

毒后冷眼一横——论及公事，哪怕是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她也是毫不留情：“留他？那好，你可有什么办法？”

就和陆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进行计算和推演一样，柳墨言说出的话也早已想好了所有的可能状况，以及应对的策略。

“此事过后，孩儿希望寻机拜入陆先生门下。”

毒后闻言双眼一怔，随后表情逐渐缓和下来，接着欣慰地大笑起来：“哈哈……好！不愧是我独孤毒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