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我本还有些歉然的想说句“辛苦了”之类的话来安慰一下的,此刻却全然没了这番的心思。颇有些嫌弃的瞧了那四仰八叉的瘫倒在桌子上的杨二哥,心下不无揶揄的暗想着,如果按照他这么个不着调的说法,恐怕在累瘫了之前,这厮早该…(嘀!)尽人亡了罢?

腹诽完了说话没遮没拦的杨二哥之后,我环顾了四周一圈,发现这似乎应该是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鉴于此刻已经是夜半三更的中夜时分,办公室里自然是没有人在的,甚至因为是在逃亡之中,我们自然也不敢开火电灯,只好接着窗外幽幽的月光,稍微的侦查一下屋内的情况。

东零西落的探查了一番,却发现根本瞧不出来什么线索眉目,甚至连我们此刻身在何处也不得而知:天武大号称是全天朝第一的武功科技大学,虽然说占地面积并非冠绝,然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么样的一所一流学府,规模怎么可能会小得了?甚至听得学长学姊们说起过,好些个在天武大念了四年本科外加好几年研究生的前辈都会一个不留神的在里面走迷了路,对于我和杨二哥这般的大一新生来说,找不到北这种事情一点儿也不奇怪。

耳听着我这样的东走西顾,那边厢正在一个劲儿喘气的杨二哥多少发出了一些不满的抱怨:“靠,我说老四,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合着方才夜奔千里的人不是你,你就不知道体恤一下你二哥我?这么不知道心疼人,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啊?”

“我这不是在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能指示出来现在我们两人究竟在哪儿嘛?否则这般两眼一抹黑的瞎跑哒,鬼知道会不会刚好撞在对方手里!”正自在距离书桌不远处的一个书架附近翻倒的我头也不回的答道,“再说了,杨二哥你都不担心讨不到媳妇儿,我还担心个什么嫁不出去啊!”

就这么一边斗着嘴,一边留神观察着周遭的,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好歹先行知道这个所在之处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来二去,杨二哥终究也躺不下去了,便见着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桌子上跃将了下来,一脸幽怨之色的说道:“好啦,好啦,我也来帮忙便是…老四你就是心思太重!我们俩的任务乃是声东击西,跑到哪里去不是跑,最好能把那帮子追我们的孙子也弄得迷了路,这样岂非就是两全其美了?”

一边絮絮的说着,一边他也凑将了过来,跟着我一起看那些书架上摆放着的资料。再而后,他便若无其事的被我随手打落了悄悄抚摸向我屁股方向的右手。

“这里…我,我记得这里…靠…这里是五绝学院学生会办公室…之前我来这里交过检查…”杨二哥看了一会儿,忽然大声说道,言语之间颇有点儿不堪回首之意。

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便联想到了此前这厮曾经确乎被女生楼宿管康乔前学姊逮着过一回…

所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大抵便是如此。记得那次他被拎到了院学生会里,本来是要记过处分的,还好在院学生会管事儿的萧茹姊做了人情案,疏通了院会主席那边的关系,最终让他写了个检讨了事,依稀记得那前儿他就曾经整天被萧茹姊带着在院会团委楼那边跑上跑下的求情,原来就是在这里?

既然知道了身处所在,当即便就起了放弃继续侦查周遭的念头,有意无意的,随便从那书架子上取出来了一本册子,信手翻来,借着月光看去,果然能够看到那册子中的文件角落里,用颇为圆润洒脱,儒雅飘逸的字迹签着一个名讳,瞧来确乎便是当今五绝学院学生会主席的尊号,然而那文件看上去依稀便是批准各个院学生会干部们入部的文书档案…

虽然此刻正是生死攸关,风声鹤唳的逃命关头,我却忽然的起了一点儿玩心,想要在这册子里找找看有没有萧茹姊当年入会时的旧文书,便即连连向后翻了投十张,不果不其然的在其中一页上,瞧见了萧茹姊的尊姓大名,档案页的斜上方还贴着当时报名用的照片。但见方寸之间,那初入天武大,芳龄才二九的萧茹姊笑得甚是青涩可爱,眉目间却也依稀有了几许现如今的飒爽英气,只不过少了几分隐忍的成熟之感。

看到那般的笑靥,我多少有了几分岁月不饶人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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