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有多熟，只是觉得那样比较方便而已。”白怜说道。
太虚山庄极度排外，已经好久没有招收新的客卿了，唐家就算想往里面安插内应的无从下手。
这次行动主要是帮助唐家揪出埋藏其中的叛徒，否则就算唐家想起兵剿灭太虚山庄，没有证据不说，甚至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而唐初涣毕竟只是个凡人，没有那种悄无声息传递信息的手段。
所以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直接把自己的传信小剑交给唐初涣比较好。
只是没想到慕剑璃的反应会这么大。
就在这时，白怜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对于太华剑宗的门人来说，将代表着见剑如面的传信小剑交给别人，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
就像是……前世男女互相交换联系方式什么的。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等等……剑璃师妹，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上唐公子了吧？”
“他……他可是个男人……我又不，哎呀，反正我是不可能喜欢上唐公子的，你不要乱想！”
白怜有些慌乱地解释道，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解释。
反倒是慕剑璃听到白怜这么说，忽然有些惊愕地眨了眨眼。
说实话，她只是对白怜私底下把传信小剑交给唐初涣这些事有些吃醋而已，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毕竟在她看来，唐初涣就是个正儿八经的女人，虽然用了些秘术来让自己看上去像个男人，但无论是举止还是神态都有着大家闺秀的影子。
更何况唐初涣的易容其实并不高明，别说是她的剑心通明，就连寻常琴心修士用神识仔细看看，便能发现其中的端倪。
结果白怜竟然没有发现？
慕剑璃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她突然有些可怜唐初涣了。
那姑娘看白怜的眼神都快要化成水了，结果白怜却完全没有发现她的真实性别。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前世，唐初涣也在用各种理由接近白怜，最终却相处成了把酒言欢的兄弟。
某种程度上来说白怜的情商还蛮低的。
在她的记忆里，白怜似乎从来没有主动对谁表达过好感，甚至很多时候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然后相处中被情难自抑的姐妹们推倒。
这样想的话，那造成一切后果的，岂不是她们？
慕剑璃忽然被自己内心的想法整无语了。
哪有被渣了还替渣男开脱的道理。
不过随即她的内心就被欣喜所填满。
因为白怜真的会因为她的醋意而认真解释。
无论这辈子的白怜到底是不是记忆里的师兄，都说明她真的很在乎自己，而不是平时所说的那样，只是看在她们俩是师姐妹的份上而已。
她忽然勾起了嘴角，问道：“师姐为什么要解释这些？剑璃明明什么都没说哦。”
白怜幡然醒悟——对啊，她在急什么啊？明明这辈子她和慕剑璃只是普通的师姐妹而已，完全不需要为这种事情解释！
她樱唇微张，脸上浮现出一抹粉红，忍不住偏过头嘴硬道：“我、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师妹不要误会了。”
“是嘛？我还以为是娘子疑似红杏出墙了，急着跟相公我解释呢……”慕剑璃杏眼微眯，忽然栖身而上。
白怜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面对愈发靠近的慕剑璃，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最终倒在了床榻上。
慕剑璃也不客气，双手撑在白怜两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师姐，先前是谁说我不行的？”
？
只是临场做戏而已，你有必要记得那么清楚嘛？！
然而慕剑璃看向她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白怜顿时慌张了起来，根本不敢直视慕剑璃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
明明修为比慕剑璃高上许多，可她却升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也不知道是因为曾经对慕剑璃的愧疚，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因此，她只能色厉内荏地说道“慕、慕剑璃，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太虚山庄，不是你报复我的地方！”
“我倒是没想对师姐做什么。”慕剑璃说道，她撩起白怜散落的青丝，歪头问道：“刚才师姐说……你不会喜欢唐公子，因为他是个男人。”
“这个意思是说……其实师姐喜欢女人咯？”
“诶？”白怜傻眼了。
她好像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因为是男人所以不喜欢，那不就是喜欢女人的意思吗？！
虽然凡间对同性相恋这种事接受度不高，但凡间的规矩又怎么可能影响得到修士？
对于修士来说，能够在追寻仙道的过程中相伴同行，便可成道侣，无关性别。
而她曾经是个男人，喜欢女孩子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这种事要当着慕剑璃的面说出来……未免有些太难为情了。
她红着脸，偏过头去，讷讷道：“是又如何？”
“莫非剑璃师妹也同那些凡人一样，见不得这种有悖论常的事情？”
“师姐误会了，其实剑璃知道这些，还蛮高兴的。”
高兴？
白怜有些惊愕地扭过头看向慕剑璃。
为什么剑璃会因为知道她喜欢女孩子而高兴？
慕剑璃曾经会喜欢上男性的她，说明她的性取向……应该是直的吧？
而她现在已经变成了女孩子，所以无论如何，慕剑璃都不会再喜欢上自己了。
所以她接近自己，应该只是单纯的想要报复而已。
白怜一直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她真的是因为害怕被女主们报复才不敢与她们相认吗？
她确实怕被柴刀而躲着她们，但更多的，却是害怕那些曾经和她相濡以沫的女孩们看到现在她的样子。
当她们发现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已经变成女人之后，会不会因此失望离去，最终形同陌路？
如果一定要经历这样的结局，那她宁可……从最开始就不要相遇。
那样就不会体会到期望落空的痛楚了。
白怜的内心忽然有些抽痛，不愿去看慕剑璃的脸，于是别过头去。
然而下一秒，慕剑璃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师姐，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在面对亲近之人的时候……你从来都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白怜瞳孔微缩，猛地回过头，却撞进了慕剑璃深邃的眼神中。
她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透她的想法。
“剑璃师妹，你是什么意思？”
白怜故作不明所以地问着，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