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肚子的声音,而是血液沸腾,徐枫亲耳听见的。
正如唯玖所说,徐枫感受到全身的血液真在翻涌,而且这样的感觉,隐约有过一次。
徐枫记不清楚什么时候,趁着意识还在,她慢慢松开了嘴,银牙带着红色,从唯玖的手臂上拔了出来。
“唔!”唯玖吃疼地掩住着手臂,她再看向徐枫的时候,却微微张大嘴巴吃惊道。
“你的眼睛?”
徐枫的双眼里泛着红光,脸色红润如同喝了大量的酒,给人一种醉醺醺的感觉,而且不光如此,她的瞳孔一动,仿佛就有一条丝线牵住看者的眼睛,根本挪不开她的视线!
“怎么了?”徐枫问唯玖,她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醉意,甚至陶醉在某种可怕的氛围里。
“你好像醉...醉了!”唯玖压根儿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自己的血难道掺酒了?!
“胡说什么呢~我没醉啊~不信你看看嘛。”
徐枫说完站起身,抖索一下脑袋,就往唯玖那边靠近,而唯玖感觉不对劲,立马跑下了椅子,往后退着远离徐枫。
“大哥哥说的对!你没有醉!没有醉!”唯玖伸手左右摇摆,大声承认,不想让这个状态的徐枫再接近自己。
“我说过,叫我名字~还有你怕我做什么?这样不礼貌,是个坏孩子呢~”
徐枫已经注意不到自己的用词了,她现在心里有些怪异的恼火,索性抬起脚往前大步跨去,速快不见人形,只在原地留下一片血色的残影。
“唔哇!”唯玖还没眨眼,徐枫就直接出现在她面前,并且逮住了她的双手,用身体往前一推,把她“壁咚”在了墙上!
咚。
唯玖感觉头晕晕的,但是立马又清醒过来,因为徐枫的脸正慢悠悠地朝她靠近。
“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瞒着我什么秘密?”徐枫抬起头,眼睛中似乎有着疯狂的控制欲望。
“我没有啊!”唯玖大声解释道,但是手却被徐枫更严密地钳住。
“我要,问问你的内心才行,你不是咬过我的脖子吗?现在...换我咬咬,如何啊?”徐枫也不管唯玖同不同意,便轻轻吹了一口气,吹得唯玖的脖子一阵微热。
“唔哇啊啊啊啊!!”唯玖的脸这下红透了,她缩紧了身体,从未经历过这番对待的她,显然已经慌张到不行。
“听话~”
徐枫凭借怪力,强行控制着唯玖的左手,往下拉,让她的手指,轻轻撩过她的脖子。
“真是皙白的脖颈呢,咬一口一定会溢出很好看,很美味的血吧。”徐枫舔舔嘴唇,病态地咧开笑脸,一副我要开动了的表情。
到底怎么回事啊!母亲大人说不是觉醒魔力的吗!现在怎么会这样!
唯玖心里害羞又惧怕,身为血族,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按着,而且马上又要被逆着吸一次血!
怎么办怎么办!
唯玖焦急地望着紧逼上来的徐枫,突然她看见了什么黑色的东西,就在徐枫的额头上!
不似天平的形状,而是一顶...黑色王冠?
什么时候被替代的,难道是这个影响着徐枫!不行!自己得做点什么!
唯玖不再反抗,反而放松身体转过头,有些颤抖着露出大片脖颈,表面上装出屈从于徐枫的样子。
“这就放弃了抵抗?真听话啊,是个好孩子呢。”徐枫夸奖唯玖,顺便凑近唯玖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呼~”
“唔!”唯玖深吸口气下好决心,不能在被这样玩弄了!尤其是现在的徐枫,她好像换了一个人格似的,很疯很醉!
“啊~我等不及了,乖孩子,快让我咬一口吧。”徐枫明显有些迫不及待了,而唯玖也顺从地点点头,不过她的眼睛却眯开条缝,盯着徐枫的动作呢。
徐枫张嘴,银牙已经逼近雪白的脖颈。
就是现在!
唯玖脑袋往后蓄力,随后猛地一个头槌砸上徐枫的额头!
砰!
徐枫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击砸得一昏,捂着脑袋往后踉跄,好几步之后才被椅子绊到,一下子摔倒在地毯上,她晕过去了。
“嘶!好疼。”唯玖双手摸着自己脑袋,大概是红肿了。
希望徐枫没事。
唯玖蹲下来检查徐枫,她好在已经完全晕了,额头上的黑色王冠也褪色了,变回了原来的那盏天平。
“这样,应该正常了。”唯玖长舒一口气,伸手抱住徐枫的腰,将她从地上努力拖起来,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送到床上去。
“对不起大哥哥,我会和你解释的。”唯玖待着徐枫身边,静静守候着她醒来,然后好好道个歉。
......
叮。
仍然是熟悉的硬币声。
一切似乎就像安排好的,徐枫又醒了,睁眼仍然是那盏灯光。
不过这次,灯光所照亮的,是一片废弃的建筑群。
荒草,水泥,生锈钢筋,还有一具在地上冰冷发硬的尸体。
风拽动尸体上的破布,露出里面干涸的黑色硬块,还有几条藤蔓的枯条。
几只流浪的动物经过此处,它们纷纷被尸块发出的味道所吸引,饥饿迫使它们在尸块附近上啃食,只不过,被吃的的尸体,似乎没那么简单。
水泥路上杂草丛生,有风,植物仿佛活了一般在挪动。
流浪动物们正专注进食,也没发现异常。
灰色偏多的水泥地面,逐渐长出一层幽绿色的青苔,它们悄无声息地蔓延,在一片片的啃啮声中,不知不觉用绿色包围了流浪动物们。
“喵呜!”一只灰色野猫率先发现异样,赶紧跳起身体,但距离那么远的围墙,它根本蹦不上去,只能落在了那些绿色苔藓上。
苔藓接触到活物,立马攀上野猫的全身,野猫张嘴连一句完整的哀嚎都没留下,就被苔藓覆盖,渐渐倾倒下去。
其余的流浪动物嚎叫着,但也没能逃脱,纷纷在苔藓的侵食中倒下,最后被分解成平坦一片。
尸体仍在那里摆着,一地的苔藓退回草丛中,它仿佛一位布置诱饵的猎手,静静等待下一批猎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