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修为到达一定境界之后，便已经可以与万物共荣，与天地同寿。
如无其他意外，三灾天劫可以说是唯一可能带来自然死亡的途径。
从陆探测到的数据来看，鬼城酆都之外的亚空间风暴强度并不算高，但是如果这只是针对个人的一击，那威力绝对足以杀死一个半神——当然，前提是硬抗的话。
如果是陆的话，他肯定会提前准备好虚空盾，盖勒立场和驱灵死域来辅助防御，用这个世界的说法，应该算是避劫。
就算挡不住，应该也足够把亚空间风暴的威力削弱到不会造成致命伤，之后凭永生者体质就能恢复。
不过，陆很好奇鬼尊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对抗这场针对他的亚空间风暴。
当然，陆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这件事情意会即可。
而且除了这个话题之外，能说的事情还有很多……
柳如烟半卧姿态，玉体横陈，与林汐和陆两人相对，一副十分放松，甚至带着几分放荡的样子。
而且不知是有意还是因为姿态的原因，柳如烟衣衫略有些凌乱，若隐若现的肌肤引人想入非非，连林汐看着都不由得感到一些羞怯，不时侧头观察陆的状态。
对陆来说，他早已没有了那种世俗的欲望——至少是不会因为这种简单的诱惑而动心。
当然，他也并没有像那些机械教的“后辈”们一样，彻底把自己变得如同机械一班，距离自己上次有“心动的感觉”，还是……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看来，陆先生此行收获颇丰啊。”
“确实，已超额完成任务。”
柳如烟和陆也是说些不轻不重的话题，感觉比闲聊还要没有重点。
至于林汐，明明就坐在陆的身旁，柳如烟仿佛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张口闭口都是“陆先生如何如何”，这也让林汐感到十分别区。
可是去鬼林的路还长得很，少说还得走一个时辰，这段时间，林汐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陆对此依然是应对自如，同时观察和思考一刻都不停——像柳如烟这样的入，如果故意进行这种找不到重点的对话，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在试图分散对手的注意力，然后冷不丁来个大的。
她想要得到的，并不是口头上的回答，而是在那一瞬间的反应。
嘴可以说谎，而身体往往更加诚实。
这时， 有一壶茶煮好了，柳如烟一边拿起茶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听闻陆先生在码头时，向那五千余被废了修为的宗门弟子许诺，可恢复他们五成功力，不知可有此事？”
“是的。”
“不知陆先生打算怎么做呢？”
“保密。”
当陆做出这一回答的时候，柳如烟倒茶的手多停留了片刻，杯中的茶水多出了半分。
看来，这才是她想知道的东西了。
柳如烟当然不会轻易无功而返，他将茶杯放到陆的面前，试探地问道：“哦？莫非这只是陆先生安抚人心的权宜之计？”
林汐可算是得到了一个机会，立即说道：“信不信由你，再说，陆有没有这个本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由她来讲，可以说是恰到好处，更让柳如烟相信，陆确实有能力做到这种事。
“呵呵，陆先生有通天之能，这我从不怀疑。”柳如烟给林汐递上茶杯，随后再次看向陆“只是好奇心使然，随口一问，两位不要见怪，毕竟修为被废之后又再恢复的先例也不是没有，只是这样的人毕竟是凤毛麟角，这五千宗门弟子资质良莠不齐，陆先生何以确信，他们都有这样的能力？”
一计不成，换个说法再来一次，和先前那些只问一次就带过的话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陆已然明白，这确实是柳如烟想知道的重点：“不是他们，是我。”
“果然……”柳如烟的目光瞬间犀利了几分，身体坐起，向前微倾，“虽说知道这必然是陆先生的独门秘术，但还是令人颇为好奇啊，不知陆先生可否满足呢？”
“可以交易。”陆回答得很快，显然在对话过程中就已经想好了应对。
“呵呵，不愧是陆先生。”柳如烟说着，看了看帷幕之外——时机刚刚好，御辇已经到了鬼林外围。
杀人对罗刹榜来说是生意，但罗刹榜的生意却不只是杀人，哪怕是在鬼林也不例外。
在这里同样是打开门做生意， 只不过挂的牌子大多是“镖局”或者“押运”之类。
因为即便是罗刹榜，也并不是事事都用武力解决，押运和保镖确实也是这些铺子的营生，而且还是占大头的那种。
“陆先生好像还没有来过鬼林吧？是对这里不感兴趣，还是说，对此地有所误解？”柳如烟好像突然就对之前的话题不感兴趣了，聊到了别的事情上。
“并无误解，时间仓促，尚不及来此一游。”
“既然如此，那需要我为陆先生介绍一下吗？”
“请。”
就和陆预想的一样，如果简单讲鬼林理解为买凶杀人之所，确实是狭隘了，雇佣兵才是更加适合的称呼。
所谓的“镖局”，其实就是佣兵团换了个名字，做的事情大同小异。
在鬼林之中，一共有大小六百多家镖局，镖师十余万，它们名义上不属于罗刹榜，各自独立经营，只是在这鬼林之终借了一处地方，只相当于在这里摆个摊位而已。
不过想也知道，罗刹榜对它们的影响力绝对不小。
而鬼林的禁地部分，则是罗刹榜直属武装力量“鬼卒”和“修罗使”的训练驻扎地，同时，也是罗刹榜生产各种军需的兵工厂，其中就包括“天兵”。
虽然已经预想到了，但是听到柳如烟亲口说出罗刹榜有自行生产科技产品的能力，陆还是有些吃惊，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被证实了。
应该有完整的生产设备来到了这个世界，且真的有人懂得如何操作，进而可以持续补充那些科技产品的消耗。
“仅此一家？”陆不由地问道。
“不我也很想啊。”柳如烟不胜惋惜地说道“如果算上陆先生，现在已知的，至少有四家有生产补充‘天兵’的能力哦，唉……这生意可实在是难做啊，不过说到生意……呵呵……陆先生意下如何呢？”
“何意？”
“当然是为凌云城再次迎战血火门出一份力啊。”柳如烟说着，补充道“好意提醒，这次血火门可不止五万，而是有接近十万大军哦。”
这段时间以来，血火门一直都是出于以战养战的状态，除了赤火堂的这一路大军被陆意外歼灭于凌云城下，其余各部皆是一路高歌猛进，沿途所遇的抵抗极少，大多望风而降。
不少宗门弟子见十二宗门大势已去，也纷纷改弦更张，转而投靠。
因此，血火门以及其惊人的速度收编了大量的领地，大小帮派，以及宗门叛徒，实力大增，如今碧血堂挥师南下时，手中的兵力已经至少翻了一番。
听到这个情报，林汐立刻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敌人比上次多了一倍，而且肯定不会像之前一样麻痹大意，凌云城的那点家底，恐怕根本扛不住。
“少唬人了，我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唬住的小孩子！”林汐说道，当然其中也有激将来套取更多情报的意思。
柳如烟何等精明，这种话术她自然一眼识破，说道：“不信？呵呵，也罢，血火门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之时，是真是假，自有分晓。”
真假不论，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十万大军！？上次赢得多少有些侥幸，这次是否能……
林汐有些惶恐，就算努力绷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忍不住转头看向了陆。
“兵力，不是问题。”
“哦？陆先生这么自信？”
就算加上那些刚刚被陆赎走的五千多战俘，凌云城的兵力也不足万人，高阶战力更是少得可怜，面对血火门十万大军，陆居然还敢说病例不是问题，柳如烟也觉得有些不信。
陆从来不会盲目自信，所有的说出口结论，都是建立在逻辑和计算之上：“但，仍需外援。”
听到这，柳如烟会心一笑——陆需要额外援助，但这援助并不是兵力，也不像是物资军需，这就让她有些好奇了：“陆先生还需要什么，尽可在这鬼城之中搜罗。”
陆却话锋一转：“据说，毒龙教已灭。”
这是陆从街头巷议中听到的消息，尽管尚未证实，但他觉得可信度很高。
此事柳如烟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甚至都来不及知道原因，多少对陆的情报来源感到意外：“看不出，陆先生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但这与刚才所言之事有何关系？”
“毒龙教所属全部天兵船。”
“哦？嗯……”
意外，但对陆这样一位自诩精通“天兵”的人来说，却又是情理之中。
然而，这却是少数柳如烟做不了主的事情：“这件事我可以牵线，但是谈不谈的成，就得看那位毒后的心情了。”
既然这笔生意柳如烟没办法做出担保，那陆给她的答案自然也是一个模糊的概述：“续筋接骨，辅以药物，可恢复部分功力。”
尽管听上去，陆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但柳如烟至少确定了一件事——让修为被废之人恢复部分功力这件事，陆没有吹嘘，而是确实通用的办法可以做到。
被证实可为之事，最后能不能达成，区别只在于愿意付出多少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