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裤腿，也不顾自己脸上的神态是否会暴露什么，急迫地开口问道：“那么安德勒斯·利维坦是否在星海之上看到什么？”
艾尔莎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个答案，只能由小弟弟你亲自去问他了。”
去……问吗？
亚瑟的内心逐渐恢复平静，他的眉头轻轻皱起，道：“今夜，我遇到了被淹死的我，这是利维坦号的能力？”
艾尔莎微微一笑，道：“小弟弟可曾听说过替罪羊？死于利维坦号的人，灵魂将被永远囚禁在利维坦号上，直到他杀死一个活人，夺取那个活人所有的一切，方可以新的生命重新活在这个世界上。而被他所杀死之人的灵魂，将代替他被囚禁在利维坦号上。”
亚瑟瞳孔微缩，而后神情凝重地看着艾尔莎，道：“风暴城已经被侵蚀了？”
艾尔莎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道：“谁知道呢。”
亚瑟凝视着艾尔莎，许久之后将自己的目光缓缓收了回来。他的食指不安分地在艾尔莎的脚心挠着，温声说道：“夫人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风暴城的安危？”
艾尔莎嗔怪地看了亚瑟一眼，双足从亚瑟的手心中脱离出来，淡淡说道：“我的统治并不会因此而被撼动，那些居民的死活又与我何干呢？”
亚瑟目光微动，艾尔莎的回答相当符合她在他心中的印象。他从床上站了起来，温声对艾尔莎说道：“感谢今夜夫人为我解惑。”
艾尔莎眉头轻轻一挑，道：“小弟弟，你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吗？”
亚瑟微微颔首，道：“已经足够了，明日我便启程返回黄金城。”
艾尔莎意味不明地看了亚瑟一眼，道：“小弟弟，你可要当心啊。”
亚瑟向艾尔莎做出了告别，孤身一人回到房间内。他的手掌轻轻按在洁白的墙面上，随着一道光门出现，亚瑟步入其中。
寂静的研究室内，黑漆漆的大屏幕突然亮起。亚瑟站在屏幕前，目光幽幽地凝视着屏幕上的内容。
【亚瑟·迪蒙】
【职业：炼金术师】
【职业技能：等价交换】
【财富：一百万金币】
他低沉着声音，道：“调出【毁灭】研发进度。”
【当前进度，百分之八十六。】
亚瑟目光微微流转，温声说道：“一次性研发出来需要支付多少？”
【剩余时间百分之十四，加速时间六个月零五天，总需七十八万六千二百三十金币。请问您是否选择支付？】
“支付！”
亚瑟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而当他说出这句话后，一座长管的玻璃罩内，一柄通体漆黑的狙击步枪在电闪与雷鸣中缓缓成型。
【毁灭】一式。
最高长达五千米的射程，光是其子弹的造价就不菲，能够射杀封号。
亚瑟将【毁灭】一式从玻璃罩内取了出来，轻轻抚摸着漆黑的枪身，目光灼热。
现在，他才算是拥有能够和这个世界的人叫板的资格。就算是最擅长射箭的精灵一族，最高的射程记录也不过是四千六百五十二米。
亚瑟恋恋不舍地将【毁灭】一式放下，从光门中走出。他并没有安然入睡，而是趁着夜色离开了城主府。
海边，胡子已经备好船在此静静等候。他的一双机械眼七百二十度地转动，低声说道：“舰长这么快就办完事了吗？”
亚瑟轻笑一声，道：“你也不想想我是谁，发船吧。”
胡子看了一眼亚瑟空荡荡的身后，道：“不等黛丽丝小姐了吗？”
“没机会联系了，被那个女人察觉到可不好，薇薇安会派人送她回来的。”
胡子没有说什么，他静静地发动了船只，向黄金城的方向航行而去。
亚瑟站在甲板上眺望着平静的海面，尽管已经提前离开，但他的心中隐隐有不安的感觉。
驾驶船只的胡子突然出声，道：“舰长，前方有白雾出现。”
亚瑟瞳孔轻微一缩，白雾会随着鱼人出现，可他们现在并没有驶到鱼人出现的海路上。
鱼人……在迁徙？
亚瑟开始回忆着鱼人的习性，她们生来就是女性，对环境的要求很高，很少会有鱼人主动离开居住地，一群人鱼集体迁徙更是从未有过的事例。
除非，是她们遇上了生死存亡的绝境，不得不离开舒适的环境。
亚瑟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说道：“绕开她们。”
航行的船只开始掉头，附近的海路已经被胡子记在系统里，亚瑟并不担心会迷路的问题。
航行一段时间后，胡子又开口说道：“舰长，白雾又过来了。”
亚瑟的神情有些凝重，道：“我们距离白雾有多远？”
“七千八百六十四米。”
“继续保持航行，时刻向我报备距离。”
“是！”
亚瑟站在甲板上静静等待着，他的右手不停地摸索着左手中指的空间戒指，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
“舰长，六千五百三十四米了。”
“继续保持。”
……
“舰长，五千三百九十七米了。”
“继续保持。”
……
“舰长，四千七百五十六米了。”
亚瑟目光一动，他取出通体漆黑的【毁灭】一式，将它架在了栏杆上。
亚瑟透过瞄准镜凝视着逐渐逼过来的白雾，【毁灭】一式的瞄准镜是经过特殊技术打造的，任何具备魔力的生灵都将在镜中显现。
在亚瑟的视野内，能够看到一大群魔力高低不等的影像快速游动着。他开始放缓呼吸，让内心保持平静，食指搭在了扳机上。
明明人鱼已经在他的射程内，但他却并没有要开枪的意思，似乎是在等谁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白雾逼近到两千米之内后，瞄准镜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魔力汹涌的影像。根据其外形判断，那应该是一艘船。
砰！
亚瑟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在空气中摩擦出灼热的火焰，朝着那艘船飞去。
轰！
子弹瞬息而至，海面上惊起壮观的水柱，亚瑟静静看着那道魔力汹涌的影像在瞄准镜中消失，重新收回了【毁灭】一式。
“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