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痛苦的记忆太多，以至于褚南歌都忘记了，当初向慧琳是如何从好友转为施暴者，最终成为一个霸凌者的。
向慧琳自己也记不得了。
跪坐在地上的向慧琳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那些话在对褚南歌造成的伤害面前，只会越对比越苍白无力，最终，所有话都在向慧琳口中化为一句：“对不起，南歌......”
瞬间，仿佛有白色的梨花花瓣在身侧飘荡而过，回旋环绕，两年了，这是向慧琳又一次喊褚南歌名字，不知为何，褚南歌心中竟然有一股绞痛。
“对不起，我恐怕接受不了你的道歉。”
“南歌，我......”
“好了，不用说了，海棠姐，我想办理出院。”
“随时可以。”
褚南歌慢慢垂下蜷首，她有意让两人的关系回到从前，因为不管怎么说，向慧琳都是自己高中的第一个朋友，还一度发展到闺中密友的程度，可她后续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太大，假定举一个例子，向慧琳现在就是一个完全不可能洗白的角色，至少在褚南歌这个悲情主角这里是完全无法洗白的，伤害太深了。
“那就等北北回来，然后......”深吸一口气，褚南歌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回家。”
回那个不像家的家。
......
褚北懿回来的很快，在褚南歌离开病房后没多少时间她就提溜着一些吃食一路小跑回来，在路过护士站的时候被褚南歌眼尖发现喊住。
原本苏问海棠是打算送姐妹俩回家的，被褚南歌婉拒，改为给两人打车回家。
住院部门口，褚南歌略显虚弱地靠在褚北懿身上，双眸无光，微微垂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苏问海棠和向慧琳的眼神一直时不时扫过褚南歌背影，后者有几次想要开口，结果都是被苏问海棠一个眼神吓到闭嘴。
不一会打的专车来了，苏问海棠和褚北懿一块搀扶着褚南歌上车。
“小北，照顾好你姐姐，小南，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北北。”褚南歌略带埋怨地喊了一句，看向苏问海棠回以一个歉意的眼神，“海棠姐你放心吧，北北会照顾好我的，待会到家了我给你发信息哈......那我们先走了。”
“恩，路上小心。”
“嘭！”
关好车门，载着姐妹俩的专车缓缓驶离医院，伴随着专车驶离，苏问海棠脸上的笑容缓缓消散，温和的眼神也是慢慢冰冷。
“向慧琳。”
“噫！”本就噤若寒蝉的向慧琳听到苏问海棠叫自己，吓得如同一只鹌鹑一样蜷缩起来，身体更是止不住簌簌发抖，“我、我在表姐，我在这表姐，您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保证听您的！”
“这次事情你想让我既往不咎是不可能的，代价我自己去向家取，还有你这边......”
不知从哪呼啸来一阵狂风，彻底掩盖了苏问海棠冰冷的声音，只能看见向慧琳的表情慢慢错愕，到最后化为不解。
另外一边，专车上，褚南歌已经靠在褚北懿怀里睡去，她真的太累太累了，尤其是想到回家之后可能还要遭受不知道怎么样的无妄之灾，她就越来越累。
专车开的很稳，褚南歌也睡得很熟，只是一抵达小区门口她就醒了，没有一点预兆。
还是由褚北懿搀扶着，姐妹俩一个脚步深一个脚步浅地上楼，一直到门口，每次褚南歌开门的时候都得纠结一下，然后再掏出钥匙开门。
希望爸爸还没有回来吧。
打开门，客厅里面一片寂静。
“恩？”
没有回来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褚南歌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秒她注意到鞋架位置，发现小妈的一双运动鞋不见了，那是刘虞洋每次着急去外面时会穿的，而且不仅如此，就连褚中天的一双旅游鞋也不见了，相对的，那也是他为了方便才会穿的鞋子，而今天是他出去看活的日子，一般来说是穿布鞋的，可那双平常他会穿的布鞋就静静躺在鞋架旁边。
爸爸和小妈一块出去了？还是有些着急地出去了？
“叮咚~叮咚~叮咚~”
正在褚南歌疑惑之际，她的手机接连响起几声消息提示音。
褚南歌这才想起来，今早上自己手机就有短信提示，说话费马上没了，看来之前手机一直安静的很不是没消息，而是话费没了，流量也断了，收不到消息，现在回到家手机重新连上无线网，消息就都一股脑进来了。
“这是......”褚南歌掏出手机一看，打头第一个消息就是褚中天的，褚北懿也好奇地凑上来看。
第一条消息：你外婆在老家昏倒了，我和你妈赶过去了。
外婆？
褚南歌反应过来是指褚北懿的外婆，也就是刘虞洋的妈妈。
印象中那是一位慈祥的老人，褚南歌只在双方家庭刚结合那段时间见过几面。
“啊？外婆在老家昏倒了？姐、姐姐我去打个电话！”褚北懿平常跟外婆也是很亲的，此刻看到消息心中一慌，连忙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褚南歌继续看消息，后面也都是褚中天发来的，大概意思就是老家比较远，赶过去还得照顾老人家，这十天半个月应该是回不来了，不过开学之前是肯定能够回来的，嘱咐这段时间里褚南歌要照顾好褚北懿......最后一条消息是转账消息，由刘虞洋转过来的，总计三千块钱。
看着那黄澄澄的转账消息，褚南歌竟然有一种嘴角扬起，意欲狂笑的冲动。
当然也只是冲动而已，她也很快拨通了褚中天的微言电话。
“噔噔~噔噔噔~”
“喂？”低沉的男声在那边响起，“怎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我们都要上飞机了。”
“对不起爸爸，之前手机没有话费了，现在回家了才看到消息。”
“恩，看到了就行，这段时间照顾好你妹妹，等我们开学回家。”
“我知道的，对了，外婆怎么样？”
“已经由你小妈的弟弟送去医院了，脑溢血，还好发现得早，已经抢救回来脱离危险了。”
“那就好，我会照顾好北北的。”这一下，褚南歌是真的要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