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御帝都,秦氏纸坊。

“都说了,这里不是秦天的家,我没钱给你们。”

打开门,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他披着肮兮兮的围裙,头发凌乱,主要是绑成了一个扇形长辫。

嘴里叼着烟枪,身上有股很刺鼻的味道,熏的百灵珺不由地皱眉。

来者居然是秦家的灾星,女子连忙推门关闭。

奈何百灵珺轻轻一推就阻挡了,修士和普通人的力量不是一个量级的。

眼见斗不过,她不得已放人进来,眼神里充满了对秦临君的憎恶。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秦临君双手无辜地放在胸前,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表妹,我是来谈合作的。”秦临君说罢向百灵珺解释了一下,这个女孩是自己表妹,叫秦鸢。

女人眉头一皱,随即到:“我们秦家就是因为你,招惹了鸣家,才沦落至此,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合作,滚出去,不然我报官了!”

百灵珺笑道:“你这表妹,年纪轻轻,脾气不小啊。”然后她取出宰执令说到:“我们就是官,而且你这里已经因为经营不善抵押给了官府,我们来也不违法。”

“你!”秦鸢表情揪成一团,一双枯黄的手指着秦临君的鼻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有!鸣家的事情,前些日子,早已真相大白,是秦临君给秦家的人留下了一条活路,其他世家早就死光了,你怎么有脸怪他的?”

秦临君赶紧阻止了两人毫无意义的斗嘴,解释道:“当年真相被尘封,她离家的时候还小,不懂很正常。”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鸢抄起旁边的砍刀,大有拼命的架势。

“我说了,我是来谈合作的。”

本想继续对话另外一个院子却传来打砸抢的声音。

秦鸢提着刀,冲了进去,秦临君和百灵珺紧随其后。

“秦鸢,你给我出来!”

带头的人一脸狂傲,年纪与秦鸢相仿,身后跟着四五个不想是好东西的家伙。

秦临君认识他,另外一个旁系的表弟秦天——一个烂赌鬼。

“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把纸坊叫出来,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秦鸢的脸色煞白,背在后面的柴刀在抖动。

“凭什么,这家纸坊是我父亲和父亲一起创建的,他们的遗嘱上写的清清楚楚,给你五十两,剩下的交由我继承!”

“嘁,这里是我爹建起来的,就该归我,什么遗嘱,明明是你爹写来骗我遗产的!给我打,打到她拿出地契为止。”

秦临君给百灵珺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

那四五个地痞冲上来,一眨眼全都滚在地上哀嚎。

“你是谁!”

秦临君拿了把凳子搁那一顿,带着笑意:“我是秦鸢的表哥,我是罩着她的。”

秦天指着秦鸢怒喝:“小贱人,叫人是吧,你等着。”,狠话撂下了,脚底抹油,他带来的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秦鸢看着被砸的七零八落的工具和材料,嘴巴嘟起,鼻子酸酸地,眼泪哗地一下流了出来,蹲在地上嘤嘤嘤。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秦天设局欺骗了秦鸢,让她欠下了巨额的债务,迫不得已,她才把纸坊抵押给官府,而后秦天一再相逼,秦鸢一怒之下杀了他,最后被判处死刑。

百灵珺不忍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背。

“你是聪明的孩子,提前把纸坊抵押给官府,可是,你就没想过,如果你之后没钱赎回,哪有怎么办了。”

“至少,比落在那个烂人手里好。”

秦临君和百灵珺对视一眼,宛然一笑,把地契给拿了出来。

秦元表情凝滞,小嘴张着始终闭不上。

忽然间,她又哭了起来,“我以为,我再也拿不回来了,呜呜呜...”

秦临君拿起她的手,拍了拍,秦家剩下的人已经不多,大部分人都在逃难的过程中去世,剩下的老人们也十不存一。

看着这些秦家的后人们,真难想象,他们曾经是雍州世家,而且还是修行世家。

到现在了,这些人不仅不团结起来,反而窝里斗,如果不是上一世,自己当审查案件的官员,看到了一份秦家的凶杀案,才知道秦鸢和秦天这两个表妹表弟。

这一世,他不会让悲剧再度重演。

秦临君带着秦鸢到了自己的宅邸,梳妆打扮一番,秦鸢其实很可爱的。

蝴蝶发型,两束秀发从脸庞落下,秦家人特有的蓝色眼眸,只是身材有些消瘦,皮肤长年泡水,苍白开裂,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洗干净打上一点粉,也没了。

唯一有点离谱的是一桶饭,这小妮子全给吃完了。

“嗝~”

她幸福地揉了揉自己的肚皮,百灵珺再给她添上一碗:“不急,还有了。”

“谢谢表嫂。”秦鸢眼里的感激纯的不能在纯,有一种大学生清澈的愚蠢之美。

“不是,她是我...”

脸霞上红的百灵珺连忙打断:“先谈正事。”

秦临君耸耸肩,说到:“我打算,买下你的纸坊。”

“呜呜呜!”她塞满饭的嘴巴表示抗议,一碗饭就把自己父母叔叔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一点家业给卖掉,自己下去有什么脸面和她们交代。

“你先别急,我能保证,你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赚到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我现在急着需要一个纸坊而已。”

秦临君摊开一张纸,上面记载的是全新的造纸技术。

在这个行业里长大的秦鸢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门道,当今纸张成本昂贵,制造复杂,质量低下。

按照秦临君的方法,至少原料和制造的成本会大幅度下降,甚至会给整个造纸行业产生巨大的冲击。

一时间,她看呆了,思绪偏偏,如果当时父亲和叔叔有这样的技术,还会被其他纸坊逼到走投无路吗?

“那也不行。”秦鸢放下了方法还是拒绝了,不等两人发问,她自己解释道:“我家的纸坊已经被秦天和他的债主们盯上了,有几个还是更大的纸坊老板,我不能连累你们。”

秦临君听完了反而笑了起来,“如果单纯选择合作伙伴,帝都有无数的选择,我选择你,恰恰是因为你已经被许多家纸坊盯上了。”

“啊?”

“我会让你的纸坊一家独大!——但是。”

秦临君,撩拨起她的前发,拔掉她腰间的烟枪。

“这个东西,你得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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