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以这样一个理由，褚南歌成功支开褚北懿，让她离开了病房。
其实褚北懿也知道，姐姐只是不想让她听到后面的对话而已。
褚北懿离开病房，褚南歌能说的话也稍微多了些，她眼神示意厕所的方向，开口询问道：“向慧琳是不是在里面？”
“恩，叫她出来吗？你放心，有我在她不会乱来的。”苏问海棠平静的语气让褚南歌点点头，“你让她出来吧，正好我也有些话要问她。”
苏问海棠闻言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来到厕所门口敲了敲：“向慧琳，电话打完没有？打完了就自己出来。”
“打、打完了......”饱含恐惧的声线从厕所里面传出，随着反锁被打开，门把转动，低垂着脑袋的向慧琳从里面慢慢挪了出来，她先是恭恭敬敬地把手机交还到苏问海棠手上，低声喊了一句，“表姐，我爸爸他......”
“停，我不想知道你爸让你干嘛，现在小南已经醒了，我就想知道，你打算怎么赎罪？”
赎罪？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褚南歌感觉很好玩，她也能向自己赎罪了？
啊？向慧琳给自己赎罪？
别样的情绪在向慧琳心中翻涌，她抬头看向那被自己欺负了将近两年半的女孩，一时之间竟是觉得那么陌生。
而褚南歌呢？她第一时间在意的是向慧琳的脸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不会是被北北揍的吧？
不可能，北北说到底也还是一个小姑娘，下手不可能这么没轻没重的，也就是说......褚南歌看向苏问海棠，正好她也在看着褚南歌，似乎是料想到褚南歌想问什么，苏问海棠直接了当地开口道：“没错，我打的，我可不会惯着她。”
果然，是海棠姐动的手。
很早之前褚南歌就知道，苏问海棠是学过无差别格斗的，而且学了很多年，正常三五个男生都埋不了她身的。
揍一个向慧琳那不是轻轻松松？想到这里，褚南歌心中出现一小丝丝窃喜，呵呵，向慧琳你也有今天啊？你也有挨揍的一天啊？
“咳咳。”调整好心态，褚南歌看向这位昔日的好友，“向慧琳，其实有些你欺负我的时候，我真的心里很好奇，也在想，当初咱们俩刚认识的时候，你不是还口口声声说着我是你的第一个朋友吗？怎么，所谓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拿来欺负的，霸凌的是不是？”
两人的思绪都是忍不住，再度飘回高中开学第一天的午后大扫除——
“我来给你带路吧，正好我也想上个厕所。”
“恩，那也行，你的腿没关系吧？”还是那句话，在没有发病的时候，向慧琳就是一个正正常常的女孩。
再普通不过。
“不影响走路的，只是稍微有点瘸而已。”褚南歌似乎是有点急于给向慧琳证明自己腿没什么大问题，还上手拍了拍大腿，这样的结果就是大腿牵动小腿再到脚踝，差点疼得她叫出来，还好，靠掐自己忍住了，“你、你看，没事的，对吧？”
“不行就不要勉强，走吧。”
“好的。”
褚南歌脸上终于展现出笑容，因为她感觉自己交到了第一个朋友，还是一个会关心自己的朋友。
真的，太长时间没感受过关心和爱，哪怕是一个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细节，也能在顷刻俘获褚南歌芳心，眼前的向慧琳便是如此。
教室距离厕所确实有点距离，现在又是各班大扫除的事件，走廊上几乎挤满了同样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这也就导致褚南歌和向慧琳的行进速度更慢，本来只是向慧琳一个人的话，速度会快不少，可一路上她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褚南歌身上，速度自然慢了不少。
又是几分钟的时间，两人才慢慢挪到厕所附近，果然，这里早已人满为患。
“哇啊，好多人啊，排队都不知道要多久了......”看着女厕所门口挤着至少十几人，向慧琳喃喃自语道。
“那不然我们去教师办公室那边的厕所吧，人应该会少一些？”
“或许吧，不过我还是不知道位置，你知道吗？”
向慧琳看向褚南歌，两人的眼神交汇，褚南歌立马一拍手掌，笑道：“就在对面，走过去也快的，两分钟就到了。”
“那行吧，就去那边吧，不过你的腿真的没关系吗？”
“恩，没关系的~”其实是越来越疼了，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不想给新朋友添麻烦吗？
于是两人在敲定主意后，又由褚南歌带路，一瘸一拐地前往教师办公室那边。
约莫两分钟后——
“嗤！哗啦哗啦——”
“呼，接个水还真是不容易啊。”向慧琳已经把水桶放进水槽里面开始接水，至于褚南歌则是背负双手靠墙站立，右脚有意无意地抬起。
“是啊，毕竟大家都要接水换水嘛，还好这边人没有，不然就像你刚才说的，排队都不知道要多久呢。”
注意到褚南歌的视线，向慧琳直起腰，稍微舒展了一下身形，问道：“你不是说上厕所吗？”
“噢，对哦，我都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那我先去了、唔！嘶！”
刚走出去一步，右脚踝就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无力感从整条右腿传出，根本没有给褚南歌多的反应时间，她就已经疼得向前扑倒而去。
“小心！”
“哇啊！”
“嘭！哗啦~”向慧琳一直是单手扶着水桶的，由于本来就有些注意力在褚南歌身上，在她即将跌倒的那一瞬间，向慧琳就下意识冲过去想要把她拉住，结果可想而知——水桶倾泻出水花，还好，本来就没有灌进去多少水，不然就这一下两人非成落汤鸡不可。
冰冷的瓷砖地板上，向慧琳感受到水流，立马起身，也顺带把被自己压在下面的褚南歌给拉了起来。
“唔、嘶！停停停，慢点慢点，疼~”
起来的时候再度扯到脚踝，褚南歌也顾不上其他，单脚蹦跳着就扑到了向慧琳怀里，一声“疼”喊得向慧琳浑身酥麻，操，同学你是妖精吗？随随便便撒个娇都要把人骨头抽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