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白抿着嘴，无奈地耸了耸肩。
听闻这话，景云略微一沉吟，有些意外，温和地问道:“世间竟还有姑娘不会的事？”
一听这话，沈秋白突然有种自己被揶揄了的感觉，她嘴巴一抿，用鼻子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不与对方置气。
“小心纸鸢。”
她抬眸瞧了瞧空中浮浮沉沉的蝴蝶纸鸢，提醒一句。
无意间回头，正好对上了景瑟的眼睛。
“沈姐姐，你是天底下对紫儿最好最好，最好的淫了...”
景瑟双手交叉抱着拳，双眼亮闪闪的，激动地说道。
甚至连话都说不清了。
对此沈秋白欲言又止，小手挠头，转动大脑。
努力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会。
不同于之前在吟春楼替李长庚给花魁写诗以月为题，这回题目是端午了。
前世给端午写诗的诗人着实太多，那些诗词还都有特点，给了沈秋白一种选妃的感觉，就是不知道该翻谁的牌子。
虽然很想摁着诗仙李白使劲儿撸羊毛，但她再一想吧。
这回就杜甫吧。
沈秋白先是留意了会周围，如同做贼一般谨慎小心。
同样是念诗，但这回她没有凑近景瑟的耳朵。
只因男女授受不亲。
“这诗，我就只说一次。你要认真去理解去感受，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一开始不会没关系，你可以先模仿。”
沈秋白叮嘱道。
“听好了。宫衣亦有名，端午被恩荣。细葛含风软，香罗叠雪轻...”
“沈姐姐，你刚刚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楚。”
“呃...”
沈秋白挠了挠头，张望了眼四周，见到几步之远有个书画摊，书摊上有个书生在为路过的人画画，她眼前一亮，瞬间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这位公子，我在你处挑一画卷，可否借笔墨给小女子一用？”
沈秋白问道。
“自然可以。”
那书生见来了生意，立马说道：“姑娘尽管挑。”
“多谢。”
沈秋白挑了几卷，最后选中了画着京城的画卷。
画得还挺不错的。
虽然比不上自己室友看的那些动画风格的没穿衣服的女孩子精细。
但却别有一番古韵古风。
“就这幅了。”
沈秋白浅浅一笑，付了书生钱。
再借书生的笔和摊位，一笔一划在画纸上题了诗。
一开始，书生见沈秋白居然要用笔在自己的书卷上乱写，还有些不悦。
毕竟，试问哪个文人，喜欢别人在自己的作品上乱画？
但是一想到同乡的病越发严重，自己是来卖画凑药钱的，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文人风骨了，便忍了下来。
只是，当他看到沈秋白工整的字迹在画卷上逐渐铺开，不悦的表情顿时僵住了，随即便是震惊。
最后化作了狂喜。
“宫衣亦有名，端午被恩荣。细葛含风软，香罗叠雪轻，自天题处湿，当暑著来清。意内称长短，终身荷圣情。”
诗成，落笔。
随着书生呆愣愣地把诗念出来，一众围观之人纷纷被惊得傻在了原地。
足足半晌之后，才传出了惊叹声。
“好湿，好湿啊！本来只是想看看热闹，没想，竟是遇到这等才女。”
“一开始我还觉得是这书生的字画被糟蹋了，没想到，反而是这诗词被糟蹋了。”
众人议论纷纷。
那书生面红耳赤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他也从心底里认为自己的画配不上这姑娘的诗。
“沈姐姐，你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呀？”
景瑟端详了一会儿，却完全没看明白。
景云倒是看明白了，但是他却没有开口。
“这位姑娘所著的诗词，乃是在端午佳节，感恩圣上盛情的意思。”
书生说完，看向景云，问道：“这些公子想必是朝廷官员吧，此诗必是这位姑娘送给这位公子的，如此年轻有为，二位真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神仙眷侣啊。”
闻言，景瑟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笑。
好！
当赏！
沈秋白一愣，顿时感觉脸一热。
想要骂娘。
但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而且周围这么多人在，她也不好发作。
“兄台误会了，在下与沈姑娘乃是朋友关系。”
还好景云开口解了围。
“原来如此，是在下孟浪了，给二位赔罪了。”
那书生一愣，也不尴尬，立马行了一个赔罪礼。
“无妨。”
景云淡淡摇头，说道：“我们便不打扰兄台卖画了。”
说着就要走，景瑟却是说道：“兄长等等。”
“怎么？”
景云微微一愣。
“书生，你这些画一共多少钱？”
景瑟问道。
这话一出，那书生却是一愣。
“姑娘这是何意？”
“问你就说啊，我还能是何意，当然是要出钱买了。”
景瑟噗呲一声笑了。
这书生，不太聪明的样子。
“姑娘这是要买下在下所有的画？”
书生愣愣问道。
“你把画运到李府去，三两一幅，这十幅画我全要了，怎么样？”
景瑟说道：“到了李府找管家结钱。”
“三两一幅？多，多谢姑娘厚爱。”
书生狂喜。
“好了，我和兄长还有沈姐姐还要逛街。”
景瑟摆了摆手，便跟着景云他们离开了。
走到一个静谧处，景云这才开口。
“沈姑娘，这诗是写给左丞相的吗？只是，我有些不解，你不是劝父亲辞官吗？为何还要写一个感恩圣上的诗？”
“当然不是送给他的，这首诗是送给你的。”
听到这话，景云和景瑟都是一喜。
难道沈姑娘终于想通了？
难道皇嫂终于想通了？
除此之外，景瑟还多了一个想法。
皇嫂居然又写诗给皇兄了，果然早就芳心暗许了。
只是，他们的喜悦还没持续一秒，沈秋白便继续说道：“若放在平日，我肯定是写劝你辞官的诗，但是，今天这么高兴，我也不好扫兴，当然，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那我可不敢写那种诗，当初劝你辞官，也是看在你是父亲能特意带来见我的好友，想必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后面那工部尚书来的时候，我可没敢劝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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