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已至,我们该走了。”

花想容垂下眼帘,淡淡地说道,她将那份不舍仔细地藏了起来,不想让心上人太难过。

“容…”

萧清兰想说些什么,却被这千钧的惆怅给阻拦,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了一句话:“我等你,不要来生,只要今世。”

花想容眼含晶莹:“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柳子夜发现,原来邪祟也是会哭泣的。

随即一人一面,对视一眼,终是洒然一笑。

“罢了,不必如此惺惺作态,倒是让夜儿看了笑话,清兰,大姐,你们以后可要帮衬着她,这孩子,我怕她以后被坏人给拐跑了。”花想容恢复了平静,最后又是小小地卖了个人情给柳子夜。

柳子夜心里既有些无语,又泛起了一丝暖意:人家又不是什么小姑娘,那么容易就被拐跑了…

她很配合地像个小姑娘一样撒起娇来:“容姐姐,夜儿不是三岁小孩子啦!”

“咯咯,这小丫头倒是很对我脾气,以后你要是出阁了,妾身帮你把把关,咯咯。”花颜娇笑连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呵,她不拐跑别人就不错了…”

萧清兰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看样子搞不好她那徒弟要走她的老路了,不过经历了今日,她也不好再给柳子夜摆冷脸了,也罢,她们的路就让她们自己去走吧。

一时间,各种莺声燕语飞扬,轻快的笑声响彻在忘川之上,冲淡了这离别的惆怅。

柳子夜一边欣赏着几个美人的神态,一边将那宣纸突然塞到了花颜的手里。

“没必要让她也跟着冒险,便先交给花姐姐照看吧。”

说罢,她突然向那漩涡处飞去,顷刻之间便来到了漩涡上空,随后便消失在了其中。

“哎。”大官生突然轻轻一叹。

萧清兰目送着她们消失在漩涡里,随后冷冷道:“再叹气把你舌头割下来。”

花颜做了个鬼脸,嚣张道:“割呗,反正这又不是我的身体,这是那个叫曲玲珑的小姑娘的,你随便割啊,到时候无悔崖的人回来讨要,找的是你又不是我,呵呵。”花颜嘿嘿地坏笑着,虽然她知道无悔崖也不能把萧清兰怎么样,但她还是想拱火看乐子。

萧清兰闻言,不屑一顾道:“切,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蠢货,总觉得自己能掌握一切…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罢了。”

花颜只是轻笑一下,不再言语,静静飘在一旁等待着。

不管结果如何,她们都想等下去。

……

系统提示:普通任务‘衣锦夜行’已完成!已奖励一千怪谈点。

柳子夜刚进入这漩涡之中,便听到了耳边传来系统的通知,她迅速点开系统面板,发现“挖掘衣锦城的真相”和“逃出衣锦城”后面都打了勾,而躯体和精神也都是存活状态。

“嗯,这任务倒还真不算难,系统我错怪你了。不过接下来应该才是最麻烦的吧,你为什么不把它发布成任务呢?是怕我赚的太多了吗?”柳子夜试探地询问。

系统提示:一切任务发布以系统为主。

系统只是给了一条冰冷的回复。

呵。柳子夜也不在啰嗦,她总觉得这系统没那么简单。

“夜儿,别愣着啊,快握住那玉佩!”

脑海里传来了一声催促,打断了她的猜测,柳子夜这才发现,自己已身处漩涡的中心,金色的水流里汇聚起了一枚枚银色的亮光,如同萤火虫一般,它们围绕着漩涡起舞,而见到柳子夜到来,就都向着她聚拢而来。

柳子夜来不及探究它们是什么,只能赶忙握住那绯红的玉佩,同时带着好奇的目光观察着一切。

“那些东西,似乎不是死物啊。它们好像是活的。”

忘川里,竟然还有活物?

而且自己身处水下,竟也没有窒息的感觉。

(林婉儿:你是把我忘了吗?)

就这样,银色的光点汇聚成了一团巨大的光,它裹挟着柳子夜,逐渐下沉,渐渐地沉到了漩涡的最深处。

光芒遮蔽了柳子夜的眼睛,她只感觉自己下沉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有那么短短一刻,仿佛时间都要模糊了。

终于,她感受到了“地面”。

柔软的,蠕动的,地面。

“额,这是什么东西?”

柳子夜心里泛起了强烈的恐惧和恶心,她不确定这是什么,不过一想到这可能是某种活的巨大怪物,她就不寒而栗。

“什么怪物居然这么大?容姐你知道吗?”

无人回答,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死寂。

柳子夜心里一沉,再次呼唤着:“容姐?”

依旧一片死寂。

一丝不安渐渐笼罩在心头,柳子夜试图摸一下自己的身体,看看花想容的本体还在不在,结果却很不妙。

她摸不了。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手了。

“我的手呢?不对,我的身体呢?”

很快,她甚至都感觉不到这柔软的地面了。

柳子夜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她试图呼唤系统:“系统?你在吗?”

也没有回答,就连那简约的系统面板也没有了。

就好像,从没有过什么系统一样。

“连系统都没了,这地方,真的有点邪门啊。也怪不得它不发布这个任务了,这个地方,应该已经超出了系统的理解。”

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态的存在呢?

眼不能看,耳不能闻,无味无色,触之不及,就连时间也感知不到了。

她失去了所有的“概念”,只剩下“我”这个概念,或许,连“我”也是假的,也并不存在过。

一切,都被剥离了。

她忽然对这里有了种亲切感,好像自己曾在这里生活过很久,自己曾是这里的一部分。

“我…我是柳子夜…不,我是刘子业,不…我是…誓。”

她感觉自己正在被慢慢分裂,割裂,然而却并没有感受到痛苦,因为就连痛苦这个概念都消失了。

她活着,但又好像死了。

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挤压着她,随着这种挤压,那些失去的概念都逐渐恢复了,她好像又活了过来。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块拼图一样,被这股力量挤压的“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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