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上官家的药铺，前往下一家官员的家府。
随着子牛摆手，缰绳绷直，四马调头转向，一头冲进小巷。
昏暗的小巷无人，远处的百姓声逐渐消失。
杂物堆积，甚至嗅出几分腐败。
再往前，一面高大墙壁连接两侧，挡住一切。
子牛驾车速度不停，马车一头撞向墙壁。
“嗡！”空间扭曲，漆黑的空洞形成。
在眨眼，众人已经进入鬼怪空间，天地万物被黑白渲染，失去了颜色。
惊惧的四马逐渐冷静，烈马嘶鸣不复响起。此时，这里寂静到令人恐惧。
叶澄与叶逸淡然下车，安静等待。
不消片刻，远处一道剑光琉璃，划过天际，最后停在众人上空。
“锵~”
一把古朴的飞剑射下，悬浮三人之前，转眼间又化作人。
旧仙之地的流云衣服，腰间别了许多丹药葫芦，身后飘飞一把古剑，长发无风自起，眼神淡漠如仙。
若细看，古剑上有古曦二字。
叶澄撇嘴，上一世深知这古曦看起来冷酷，像个淡漠的剑仙……实际就是个逗逼。
抛出书信，叶逸静待古曦查看。
片刻，古曦冷酷道：
“无妨，二位尽可行事，我会出手阻挡强敌。”
“那便谢了古前辈。”叶逸拱手。
这一谢，谢得古曦心花怒放，差点绷不住冷酷的面瘫脸。
后边站得叶澄好心提醒：
“其实，你想笑就笑呗。”
“笑话，我怎么会想笑？”古曦立马反驳，不小心对上叶澄的眼睛，顿时感觉自己被看透，打了个寒颤。
心里琢磨是不是长老们搞事情，把什么都往信里边写，一边客套和叶逸对话，商讨计划。
一边听着他们商讨，叶澄挥手间布下茶具，慢悠悠地泡茶。
一阵茶香弥漫，引得古曦侧目。
上一世，古曦最喜欢来蹭茶喝，尤爱叶家泡的茶。
端上茶水，叶澄倒无事了，那些计划其实她都问过老哥。
主要看古曦能力多大，可以挡下多少敌人。他们好评估着，哪些地方能去，哪里去不得。
好在作为旧仙之地的大弟子，被献鱼宗主特批的人才，可以一人随意游离鬼怪空间，古曦的实力是可靠的。
七境，这是他的常规战力，八境就需要嗑药爆发，九境需要一口气磕几个丹药葫芦，然后撑几招跑路。
叶澄俩也没打算攻击皇宫，或者去十八仙门骂街，所以九境还是难遇的，不怕。
这样看，古曦实力刚好合适。
谈拢，那四马拉车，从昏暗的小巷里冲出，重新进入热闹的集市。
不久，众人来到黄府，这位与上官家一同负责水利的工部主事。
刚下马车，黄府就有人侯门迎接。来人正是黄府的大管家，黄元。
一身装扮干净整洁，眼神精明，左右打量之际又给人猜疑，心机深重。
这般卖相被赋予重任，打理黄府大小事宜，实属厉害。
“家主早知上官客卿欲来，早候酒席，还请我等下人带路。”大管家招呼，不会儿来了一伙俊男靓女的下人。
也不用子牛停车挂马，那些下人便热情地抢了活。
看着黄府内假山假水，门前雕栏画栋，叶澄这心中就是越发诡异。
上官家掌管水利的工部主事，前天被拉走两个，直接斩了。黄府这掌管水利的，看起来活得很滋润。
同是管理一个地方的水利，怎么会差别这么大。
然而叶澄与老哥暗中使用手段观测，这偌大的黄府却正常得不像话。
终于，这酒席摆到三人眼前。不见古曦，因为那位隐秘鬼怪空间之内，没点手段是看不出来的。
黄府的家主是黄显，长得肥头大耳，笑容和煦。一匹大衣遮不住胸脯，干脆袒胸露乳，豪气二字。
话到嘴边，就是能说会到，拉着叶逸就是一阵絮叨。
反倒叶澄不宜与家主这男人考得太近，于是被一群大房，二房，三房的家婆子拉住，聊天就体现个苦口婆心。
这劝导劝什么？话里话外就两字——拉拢。
以如厕为理由，叶澄好不容易脱离。
一个转角，就见老哥靠着房柱，抬头望着天边的火烧云。
太阳已经挨着西山，不会儿就得天黑。
收回视线，叶澄揉着太阳穴，苦闷道：
“这黄府出招不合常理，我都心累……老哥看出什么了吗？”
“没。”他摇头，眉头微皱。
“那先走吧，黄府这般笑脸相迎，看不出什么。”叶澄嘀咕句。
老哥没有反驳，与黄家主客套一番，一副要拜把子的模样，终于是在月亮刚出山头时离开。
也不知道被黄府拉去的四马吃了什么，一个个膘肥体壮了几分，踩脚的精气神十足。
有丝微醺的子牛赶着车，马车撵着石路返回。
窗帘外已经看不见多少行人，万家灯火逐渐挂上窗台。
天空放映着星河，月光在树影旁戏笑。
房上不时飞过几道人影，身形敏捷，不似凡人。
是皇都的守夜人，护佑一番安宁。
合上窗帘，马车室内烛火摇曳。
轻靠在叶逸身上，她目光恢复轻松与宁静。
一只大手摸来，抚摸着她柔顺的墨发。叶逸目光平静，平静下藏着化不开的宠溺。
只是在某时某刻，一丝冷漠在眼中闪过。打破这片宁静祥和。
他似呢喃：
“来了。”
“咻咻——！！！”
车墙破裂，箭矢寒芒乍现。
四周木屑纷飞，箭风吹动着两人的发丝。
睁开平静的眼，叶澄见子牛在鬼魂下消弭身形。
四周全是箭矢激射，最后又诡异的停留在身前几寸。
“立斩……”远处的声音在风中传荡，四道黑色的身形靠近。
狂风在顷刻间分开，寒铁照出月光的凉。
刀光恍惚着她的眼，但她在叶逸的怀中，感受不到半点寒意。
不想起身，叶澄看着老哥伸出一指。
“铛！”两指一夹，没夹到什么，却让四道刀光停止不前。
她眼目闪过金光，灵眼开启，才见这漫天的鬼魂飞舞，伸手停住刀光箭雨。
一直靠着老哥怀里不好，叶澄嗅着他的清香，缓慢开口：
“碎。”
霎时间刀箭碎裂，惊得四人身形暴退。
拍着不存在的飞絮，叶澄不舍离开怀抱，叉腰看向四人。
“守夜人？没事找我和夫君干嘛？”她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