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临君给百灵珺揉腿,黄鹤楼一事后,百灵珺浑身都痛。
一个愿意为自己挡刀的女孩,照顾她秦临君可太愿意了,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软软的,诶嘿嘿~
马车摇摇晃晃地到了目的地。
一下车,刺鼻的臭味钻入百灵珺的鼻子里,熏得她扭曲成痛苦面具。
“要不你就在车上吧。”
“不,我要看。”
帝都的边缘的小村庄,明明靠近帝都,却如云泥之别。
破烂的房屋,恶臭的空气,泥水道路,几只瘦弱的鸡在路上走来走去。
村里的人皮肤焦黑,警惕地打量起陌生人。
白御不敢相信,自己的国家首都周围居然还有如此破败的地方。
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孩跑过来,向百灵珺伸出手,说着些不清不楚的祝福语。
起先,百灵珺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还得是秦临君解释才明白,小孩想讨点钱。
白御本想摸钱,却被秦临君拦了下来。
“你要是给了钱,你今天就不好走了。”
“为什么?”
“穷山恶水出刁民。”
周围好几十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百灵珺,贪婪饥渴的眼神犹如饿极了的鬣狗。
秦临君虽然这么说了,可百灵珺还是于心不忍,拿出了一笔小钱给他。
刘杰很识趣地上去把小男孩推开,他在此处还算有些威信,之后也没人来要钱了。
“你们倒是会选地方。”
就这种地方,金鳞卫来了都得迷路。
“这不,这个村子都是我老板的地吗,要是他们敢告密,就只能饿死,保险。”
闻言,百灵珺的拳头捏紧。
村子娇小,道路倒是复杂,在里面逛稍不注意就会迷路,全靠刘杰在前面引路,拐了几个弯到了臭味的根源。
一处印书的地方。
工人们用雕版不断地重复,形同僵尸。
阴暗的空间里,纸张翻动,臭鸡蛋的味道一遍遍刺激百灵珺的忍耐极限。
“秦爷,我找到了。”
刘杰从最新的书里找到了一本看似和其他书别无二致的书。
秦临君拿起两本书快速地翻看了一下,喃喃到:“错版,错字连起来就是密语,聪明啊。”
“临君,证据拿到了,我们要告诉陛下吧。”
“不急,一本错版书,还锤不死他们。”
秦临君眉毛一侧,拍住刘杰的肩膀,肉乎乎的膀子甚至把秦临君的手给弹了起来。
“我听说,三大书局今日有个聚会,帮我安排一下。”
刘杰略显为难,秦临君也不废话,掏出一百两丢到他的手里。
一个阶下囚出来没想到还有钱可以拿到,眉开眼笑起来,跟鸡一样点头。
出门,一群人围在自己马车附近哭泣。
走进一看,刚刚要钱的小孩躺在马车前。
白发苍苍的妇人跪在地上哐哐一顿哭,村民把百灵珺给围了起来。
他们东一句西一句,总之就是说百灵珺歹毒,马车撞伤了人。
百灵珺目瞪口呆,自己就是没给钱至于吗?
“你个畜生啊,我儿子不就是想讨点钱,你们却撞伤了他!”
“赔钱!必须赔钱!今天没有十两我们就报官!”
“对,不赔钱把你们全都关进大牢!”
百灵珺想要解释,声音被淹没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口水里,败下阵来。
她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了秦临君说的话。
随即心一横,唰地一声,剑器的声音刺耳,架到小孩的脖子上。
身为一方帝王的威望无底线地释放,他们安静了下来。
“好,想要我们赔钱,可以,我不介意再背一条人命,不就是一点钱嘛。”
村民不再喧闹了,他们就是想讹诈一点钱,遇到了狠人了,也怕了。
一股酸楚在百灵珺的眼眶里打转。
牙齿咬动的声音,仿佛是她下定的决心。
“你的小孩撞花了我的车!这车可是极品檀香木所作,想想怎么赔钱吧!”
小孩轻易地挣脱了百灵珺跑回了他母亲的身边。
那妇人指着她大骂:“你们这些个畜生,恶毒心肠,你们死了要下冥界!”
骂完,她抱着自己的孩子飞似地逃离了。
出村的道路自然地打开,百灵珺无奈地松一口气。
一双手拍了拍她的背,秦临君给了她个安慰的眼神。
一路上,摇摇晃晃地马车摇的人头昏脑涨。
百灵珺撑着头,闭着眼睛,紧缩的眉毛,一脸的难受。
“怎么了,晕了吗?”
“没有,我只是...有点难受...”,她瓦亮的眼睛睁开,水灵的目光楚楚动人。
“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我明明给了那个孩子钱,为什么还要被这样对待了。”
原来是这件事,秦临君笑着摇头:“你啊,是哪家大小姐吗?这么不谙世事。”
他拉开了窗帘,延绵不断的山丘,稀稀拉拉的村落,枯黑里夹杂着黑色皱纹的农夫在土地里劳作。
“你看,这些人活着是很难的,一场雨就有可能让他们颗粒无收,他们的头上有官府,有地主,身边有家人。”
“他们没有过多的选择,只能在把目光投向所有人,用无耻和恶毒的方式去获得活下去的机会,长此以往,就会形成属于他们的道德准则。”
百灵珺双眸在那些村民的身上游荡,他们大部分愁容满面,又或者是明显地苦中作乐。
“所有,我做错了吗?”一滴晶莹的眼泪滑落到她的嘴边。
秦临君放下窗帘,擦去了她的眼泪。
“这是时代的悲哀,清醒使人麻木。”
“和我比起来,他们可真伟大,能在这么艰苦的环境里生存。”
秦临君苦笑,“接受苦难或撑过苦难都不伟大,伟大的是消灭苦难的人,就像曾经的炎秦王朝,终结了奴隶制度,解放了他们。”
话到此处,百灵珺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说,白御她能拯救这些人吗?”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秦临君回答:“不可能。”
皇宫里,白御的笔被捏断了,一根青筋暴起,自己没日没夜的操劳,你小子好歹迟疑一下吧!
“为什么,你觉得她是暴君昏君吗?”
百灵珺还是耐着性子询问,她不能暴露了自己。
秦临君食指摇了摇,“她是个好皇帝,但我说过,这是时代的悲哀,只要人们还受到任何形式地压迫,还不能团结起来,那么,这样的悲剧就会继续存在。”
“所谓的特权贵族,无非是一群抓住了最宝贵财富的人,借此把别人踩在脚下,企图让他们永远无法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