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父亲关爱的伊芙琳,彻底陷入了孤苦伶仃的状态。

父亲与亡妻所生的儿女们敌视她,因为在执政官死后伊芙琳无疑会分走一部分财产,在他们看来伊芙琳是使他们将来财产缩水的可恶存在。而宅邸里的的其他人们,则嫉妒她。妒忌她明明不受宠,却又幸运的居于这个家族里最高的地位。

生活在这样充满恶意的环境里,伊芙琳一度十分痛苦,就像是一条生活在玻璃缸中的金鱼一样,窒息而又无奈。

可能是天主见怜,这段孤独的令人发指的时光只持续了两年。

十一岁的时候,一缕新的阳光注入了伊芙琳的生活。

一个名叫利萨尼的男孩成为了伊芙琳的新玩伴。

这是一个有着金黄色头发的少年,他比伊芙琳年长两岁,也是“帕索里尼”姓氏的拥有者。但算起来却只是远房的支系,在此前数十年的时光里,利萨尼的家庭都在乡下庄园的土地上,为家族默默地劳作着。

不只因为什么原因,这看管果树园的农夫受到了执政官的赏识,被提拔到城里的宅邸里在执政官身边听用。

因此这位来自乡间果园的少年也就荣幸的成为了餐厅长桌上的一员。

对于这座宅邸的“原住民”而言,利萨尼和他的父母都是些可耻的不懂礼数的乡巴佬,是靠谄媚执政官才获取恩宠的卑鄙小人。尽管,可能在不久之前,他们的父辈也是从乡间被提拔到了这间宅邸。但这丝毫无法阻碍他们以“原住民”自居的傲气。

长辈们的恩怨很自然地就映射到孩子们的身上。

所以很快地,利萨尼就成为被宅邸中名为“帕索里尼”的孩子们所孤立的存在。

于是,伊芙琳和利萨尼两个孤独的孩子很自然的就成为了朋友。

这是伊芙琳多年来所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能够友好相处的同龄人。

在伊芙琳看来,利萨尼的到来给她带来了太多太多的欢乐与惊喜。

譬如怎么在河水里捕鱼啊、怎么给果树除虫啊、树林间松鼠的尾巴是什么样子的.......

这些都是自小长在宅邸里的伊芙琳所从来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的。

在这个家族里,伊芙琳是一个几乎被人所遗忘的人,因此这反而给了她许多钻空子的机会。

在利萨尼的带领下,她时常躲过女仆和保姆们的监视,翻过厚重的院墙和冰冷的铁栅栏。到大宅子的外面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他们曾到潟湖里去捉虾,也曾在别人家的院落里捉虫子、玩泥巴。有时也会偷偷地溜到威尼斯的港口,去看那些巨舰起航......

利萨尼的到来给伊芙琳灰色的生活带来了属于世界的斑斓色彩。对于这位比自己年长的远房表哥,伊芙琳十分信赖也有些仰慕。

但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伊芙琳忘了,在这座宅邸里的一切事情都是与“家族利益”息息相关的,而所谓的家族利益又往往会和一些肮脏龌龊的事情产生联系。并且在有些时候,执政官本人的愿望也就是所谓的“家族利益”。

不知从何时开始,利萨尼陪伊芙琳玩耍的时间渐渐减少了。

最初,伊芙琳以为这只是因为利萨尼负担的工作增加了。

再后来,伊芙琳却发觉有些不太对劲。

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利萨尼的身上就会凭空出现几道伤痕。

而每当伊芙琳问及此事的时候,利萨尼却都神情异常地支吾了过去。

伊芙琳以为是宅邸里的其它孩子们打的,十分气愤地要去为利萨尼打抱不平,但却都被他劝阻了。

有一天,伊芙琳在走廊上看见几个亲族的孩子正在欺侮利萨尼。

他们将这个金发的少年围在中间,肆意的推怂着、辱骂着他。而利萨尼却只是低着头,面色难看的咬着嘴巴,不作任何反抗。

“你这种苹果的兔子!卖屁股的娈童!”

一个肥胖的孩子叫骂道。

“住手!”

伊芙琳冲了上去。

虽然伊芙琳并不受宠,但亲族的孩子们都被大人告诫过千万不能招惹执政官的孩子。

因此欺侮利萨尼的顽童们顿时化作鸟兽散。

“你没事吧?”

伊芙琳十分关切地问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

利萨尼十分生硬地推开了伊芙琳,他十分罕见地对她发了脾气。

看着利萨尼那有些颓然的身影,伊芙琳的感到阵阵的心痛。

于是,她决定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伊芙琳找到了为首的那个孩子,问他为什么要殴打利萨尼。

“打他?那个种苹果的兔子力气可大了,我们可不敢打他......”

肥胖的孩子十分惊讶地说道。

“不是你们,那又会是谁?难道利萨尼身上的伤痕会说谎吗?”

伊芙琳十分气愤,她以为那个孩子是在狡辩。

“那谁知道呢,那个卖屁股的娈童......”

肥胖的男孩小声咕哝道。

娈童?!

伊芙琳地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卖屁股的娈童,这句话是谁教你说的?!”

伊芙琳猛地抓住了肥胖男孩的衣襟。

虽然说出如此粗俗的字眼让她有些难堪,不过激愤交加下伊芙琳也顾不得什么大小姐的矜持了。

那个肥胖男孩明显被伊芙琳吓了一跳,他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说啊!你快说呀!”

伊芙琳十分激动地摇晃着男孩,这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气力。

“我说,我说......”男孩一脸害怕的神色,“我也是听别人讲的,反正家里的大人们都是这样说的。”

伊芙琳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放开了男孩,失魂落魄地走了。

既然是那些大人们讲的,想来事实不会相差太多。但伊芙琳依旧想要相信这只是那些妒忌者所编造出的谎言。

要知道,利萨尼所负责的工作正是为自己的父亲执政官保罗处理杂务,赶马车、整理书房、端茶送水、照顾起居......父亲的日常生活大部分都是由利萨尼负责的......

所以如果利萨尼真的是.......那么他所服务的对象就只可能是一个人......

而这也是伊芙琳所绝对不能接受的。

伊芙琳决定一探究竟。

她从打瞌睡的女仆那里取来了父亲书房的备用钥匙。

趁着没人的时候她偷偷溜进了书房,并藏在了一个平时不会打开的柜子里,通过缝隙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她知道,每天晚上的八点到十二点,父亲都会一直在房间里处理公务,而这一期间利萨尼也会侍奉在周围,随时听候差遣。伊芙琳决定在这里等候,用自己的眼睛来证实事实的真相。

晚上,执政官保罗和利萨尼如期来到了书房。

在最初的几个小时里,执政官如同往常一样在昏暗的烛光下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文。

看着父亲脸上那一丝不苟的严肃神情,伊芙琳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夜深了,已经很晚很晚了。执政官终于处理完了手中的事务。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示意利萨尼帮他揉揉肩膀。

我就说嘛,利萨尼和父亲不会是那样的人。伊芙琳的心中有些暗喜。

但没过多久她此时产生的所有美好、欣慰的情绪就都被摧毁的一干二净了。

只见执政官伸出他那形容枯槁般的手放在了利萨尼按压他肩膀的手上。

接着,他转过头去,又将手伸向了利萨尼的脸。

“哦,我的小鸽子。今天我真是太累了,所以......”

执政官抚摸着利萨尼的脸。

利萨尼一言不发,只是十分乖巧地走到了执政官的身前。

他蹲下身,十分娴熟地解开了执政官的裤链。

接着他张开嘴,熟练地将那条腐朽的像发霉茄子似得东西送进了嘴里。

“太棒了,利萨尼!”

执政官闭上眼睛,仰着头一副享受的样子。他将手放在利萨尼那一头金黄色的卷发上不断抚摸着。

眼泪从伊芙琳的眼眶中落下,她感觉自己心中的某个地方,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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