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机体不能再光明正大的在伦诺斯克的眼皮子底下测试了，桑晨曦必须找到一个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才行。
而这地方桑晨曦并不是没有，哪怕伦诺斯克的每一寸土地都有国安局的爪牙。
“喂？老爷子是我，桑晨曦。我这几天没什么课，回去看看你，顺便有些东西也只能在你那里搞才行。是什么东西？哎，这个你就先别问了，我搞得定！”
那个伦诺斯克的手伸不到的地方，自然就是回响号，在桑舰长的手底下是很安全的。
这次桑晨曦谁也没带上，自己一个人就出发了，驾驶着自己的阵风M。
桑曜东老爷子向来待自己是不错的，这次自然也是被招待了一顿。
“呦，终于想起来我这个好心的糟老头了？大名鼎鼎‘圆桌的鬼神’。”
桑晨曦刚刚降落，老头子就已经在甲板上站着等她了。
“啊？这事传的那么快的嘛？”
“你闹得那点事传的那何止是快啊。”
......
总而言之，桑晨曦花了一些时间才把自己在来到皇家大学、之后又搞出“鬼神”的名堂、然后又和魔女交手。如今又打算搞运输的想法和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困境都交代清楚。
“所以说，你为了避开伦诺斯克的监视，来到我这里测试新机体？”
“是的，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那边还有同伴在等我，而且走太久会引起国安局的怀疑，今天就要回去。”
桑曜东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他随后拿起魔法通讯器跟甲板上的人沟通着什么。
“去吧，孩子。你有30分钟的时间使用我的甲板。”桑曜东沉吟道。
“是！”
一阵橙光放射，楼房一样大的ADF-11f出现在了甲板上，漆黑色的蒙皮反射着骇人的寒光，尖锐硬朗的机体毫无瑕疵的通过接缝连接闭合；这是整个Strangereal战斗机工业的最高规格产品，一架强大到完美的杀人机器。
桑晨曦没想到这架机体居然会那么大，甚至赶上一些轰炸机的大小了。
第七代战术战斗机ADF-11f全长33.75米，翼展23.14米，高度7.31米；相比之下，一架B-29战略轰炸机的长度也仅有30.18米。
巨大的深黑色机体在宽度上几乎占满了整个甲板，桑晨曦自己爬不上去，只好摇来一辆叉车帮忙，借助叉车完全伸展的高度，桑晨曦才终于够到了驾驶舱。
ADF-11f由两部分构成，分别是上半部分作为驾驶舱的ADF-11和下半部分作为机体的f型翼面单元；两者结合，构成ADF-11f。
ADF-11分为有人型和无人型两种型号，其中的有人型仅能作为f型翼面单元的驾驶舱，不能独立飞行，而无人型则既可以作为f型翼面单元的驾驶舱，装备有一台未命名型号的实验型脉冲爆震航空发动机，也可以将两侧的边条翼展开形成前掠翼独立飞行作战。
ADF-11的武器配备不管是有人型还是无人型都是一门未命名型号的脉冲激光炮，经过仅使用机炮战斗的数据的对比，其战斗效率相比于装备Gsh-30-1型传统机炮的苏-27高了342%，比装备了一门730CIWS的ADF-11原型机ADFX-10高了168%。
而且能够容纳Copro的量子计算机也被整合进了两种型号里，桑晨曦不需要一个额外的后座来安装Copro了。
桑晨曦每个型号都制造了一架，一架用来自己驾驶，一架用来交给Copro单独驾驶或是充当僚机。
身穿ППК-7抗荷服的桑晨曦按照着说明书打开了ADF-11有人型的座舱，全金属覆盖的座舱盖即使是在桑晨曦眼中看起来也是异常科幻。
“没有操纵杆？这怎么用？”然而ADF-11的驾驶舱看起来非常空旷，甚至连最基本的操纵杆和油门杆都没有。
桑晨曦继续翻说明书，找到了答案：“不会吧......居然是脑机接口链接吗？”
桑晨曦从没开过这样子驾驶的战斗机，她只在前世里的机甲电影里听过这种技术被应用来操控80多米高的机器人。
Coffin座舱通过一个与机体相连接的头盔与平躺于其中的桑晨曦进行了通感，原本一片漆黑的座舱内部也亮了起来，没有机体的视觉障碍，展现在桑晨曦面前的是360°无死角的球形视野。
桑晨曦下意识的伸手出去准备启动飞机，但是却只摸到的冰冷的舱壁。
“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这种操作模式。”桑晨曦屏气凝神，随着脑电波的暗流涌动，两台WWX-GD-425低涵道比加力涡扇发动机依次发出龙吟般的怒吼，在一阵极大的加速度中，蓄势待发的黑色渡鸦拔地而起，像子弹一样垂直着冲向天空。
“我去，这操纵太灵敏了吧？完全不像是一架33米长的飞机啊。”比起F/A-18F和阵风M的机动，桑晨曦只要微微一动，ADF-11f的机动就会好几倍幅度的做出，一开始的“垂直起飞”也是这样才造成的。
f型翼面单元的前端装备了一门百万瓦特级的战术激光系统，在经过了几次迭代后，完成了小型化的战术激光系统系统仍然威力不减。而在翼下两侧的弹舱里也可以挂载常规的各类型导弹。
在f型翼面单元的翼下可以左右各挂载一架小型无人机，上方搭载了两门小型脉冲激光炮和一门战术激光系统，其上搭载的战术激光系统可以做到在一定角度内的矢量射击，除了直接攻击敌方，还可以用来扫射拦截袭来的导弹。
经过了一次如同驾驶飞碟一样的顶级飞行，ADF-11f的试飞圆满结束了。
试飞之后因为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桑晨曦干脆先留在回响号上吃一顿饭再走，食堂里好吃的兽人风味烤肉也好久没吃过了，学校食堂的菜虽然奢华，但是桑晨曦自己感觉还是不如船上的吃的。
许多舰员聚在一起跟桑晨曦打招呼，好久不见。
吃完了饭，桑晨曦跟老舰长两个人聚在一起你一嘴我一嘴的聊起了天，他们俩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对话了。比起其他的女孩之间的友情，两人之间的社交虽然不需要每天都在一起频繁的交互，但是如果对方不在身边，就会觉得难受。
“小曦啊，学校那边，还好吗？”
“......说实话一点也不好，那里就是一个恶心的吃人窟，那边的穷苦出身的学生，他们苍白的皮肤，空洞的眼神，我见过的。”
“我知道你一定会这样说的，你内心里其实是一个正直的人。这样的学校对你来说就是一个丑恶的人类加工厂。”
桑晨曦的灰白色的眼眸眨了一下。
“......是的。”
“为什么呢？你觉得凭什么呢？那些人就非要背着这个受苦的命。”
“......这是个很难回答问题，一双无形的大手，如同因果律一样把人们都放到了他们现在的位置上，丝毫不能动弹。”
“正如你说的一样，一双无形的大手，你观察的很敏锐。”
“嗯，我也是这手的一部分，我不觉得这手会因为我的行动就有什么改变。”
“为什么呢？”
“就算是我把伦诺斯克的政府毁灭了又能如何呢，那些在我身后追随着的人们或许可以短暂的摆脱这种压迫，但是在新的政府建立之后，他们总会像他们曾经消灭的伦诺斯克一样反过来要么侵略别人，要么剥削自己。连最基本的运转模式，都跟过去的伦诺斯克一样，并且妄想着什么都不改变就可以脱离剥削。”
“哪怕他们建立了新的运转模式，又能怎样？他们在长期上敌不过旧体制，最终总是要彻底放弃自己的事业，要么体面的，要么惨烈的回到他们曾经反对的那个旧体制当中的。”
“哪怕是那些欧拉西亚的布尔什维克，最终也会是这样的，他们跳不出这个诅咒。”
在桑晨曦的前生的世界，这些是一样的；在这个新世界，这样也是一样的。
......
“小曦啊。”
“嗯？”
“万事万物没有永恒不变的，你们如今所作的一切，都会成为让未来成长的新鲜肥料。”
......
不知过去多久，银灰色的阵风M已经划破天空，离开母舰奔向远方。
舰长室重新归于寂静，桑曜东微胖的身子直直的挺着。
“她跟你很像啊，太像了，让我看到了她就像看到了你一样。”
在桑曜东深沉的目光下，相片中的黑发少女，飘逸的长发随风摇曳，站在望不到头的洁白花海中，笑容灿烂如同一缕新生晨曦。
“请原谅我的武断，但这不是我的自私。那孩子或许还会经历许多逃避、痛苦或者迷茫，但是她一定也会像你一样，踏上那条道路，完成你未竟的事业的，就像是你一样。”
“请原谅爸爸，如今爸爸就是一个风吹残烛的将死之人，一个指不定还剩几年就消失的老东西，没有能力接下你的遗产。”
“女儿啊，这是爸爸的最后一点请求，请你在那一边，保佑那个孩子吧。”
......
桑晨曦回到了大学校园。
伦诺斯克国安局的虽然没有过来询问，但是背地里肯定是做了工作的。
桑晨曦对那老家伙的最后一句话挺不理解的，这种劝别人盲目扑火的心灵鸡汤，里面什么建设性的东西也没有嘛。
摇了摇头，把杂念都扔出脑外，还是专心去完成自己的安-225计划吧。
“米莉亚~出来吧，继续干活喽。”
魔法学院里似乎没有米莉亚的身影。
“人呢......？还在上课？她一天到晚怎么那么多课？”
桑晨曦确实很少在教室和读书馆外面的地方见到米莉亚，哪怕是出入宿舍，通常也是深夜或是拂晓。
找不着人的桑晨曦只好继续闲逛，在这诺大的城堡里四处游荡。
据说在工业革命之后，比起新生的机械师行业，快速发展需要的魔法也被一起带动发展了起来。
人们需要纯净的火焰魔法融化矿石炼成金属，比起其他方法，用魔法炼制的钢铁成分更稳定。人们需要足够规模的矢量魔法举起构成高楼大厦的沉重的钢筋混凝土，几个魔法师总是比一台塔吊要便宜的。
技术的进步并没有让魔法边缘化，反而使它更紧密地与生活结合在一起了。
如今的伦诺斯克还在经济危机的影响下，就业岗位少之又少，人们挤破脑袋，甚至有的时候10000个人才有一个人获得工作，而剩下的9999个人就要在自己的积蓄花光之后像是桑晨曦在银松龄看到的那些沦落街头的人一样，成为一个肮脏的牛马，或者说是底层。
这些不属于富家子弟的学生，目前还算不上底层，至少他们还上的起学。
可见，如果经济没有起色的话，这样的“中产阶级”或许过个几年就在伦诺斯克彻底消失殆尽了，那时候伦诺斯克的街头恐怕只会更难看。
确实这些学生已经拼了老命来争夺那些社会资源，一条条绿的刺眼的横幅挂满了每一寸墙壁，本来还是红色，但是为了反对布尔什维克，又都全改成了绿色。只能说选颜色的审美不错。
“不想考A级法师的学生不是好学生。”
“今日疯狂，明日辉煌。”
“不要抱怨！这里再苦也没有世界大战的战场苦！”
“发挥自己的**，弱肉强食才是世界的准则！”
......
不得不说有些标语已经扭曲了。
桑晨曦不再观察那些标语，一路加紧走，最后终于在一个大礼堂里发现了米莉亚的身影。里面似乎有人正在演讲，或者更适合的说法是动员。
“距离最后的试炼还有100天！！！为了自己能够在未来更好的立足，为了你的家人不会沦落在街头乞讨，各位同学发疯一般的练习吧！不疯魔不成活！”
“这是你摆脱贫穷和野蛮的最好走的一条路，也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说什么都晚了！”
“各位同学们！不要成为底层！！！”
“我不要成为底层！！！”
“我不要成为底层！！！”
“我不要成为底层！！！”
“我不要成为底层！！！”
观众席上的学生们也慢慢跟着演讲者一遍又一遍的发疯的嘶吼了起来。
此时那个演讲者注意到了门口的桑晨曦，随即也向着桑晨曦发出邀请。
“这位同学，一起来加入我们吧！”
“加入我们一起发疯吧！一起呐喊吧！！”
“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不要成为底层！！！！......”
这里的空气让桑晨曦感到恶心想吐，她痛苦的用手捂住嘴巴，忍住呕吐的感觉，飞快的冲上观众席，把其中的米莉亚硬生生的拉走。
无数双手拉扯着桑晨曦幼小的身躯，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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