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她这个人是不怎么害怕疼痛的。
尤其鬼差时期，她基本上是没有疼痛这个概念的，除非是遇见针对鬼魂的一些手段。
然而现在，她已经是下意识的躬着身子了，疼的。
真的钻心的疼。
从下半夜就开始，肚子的疼痛一点一点的叠加，叠加的速度相当相当快，就好像是在肚子里面塞了一个绞肉机似的，简直就离谱。这还没有完，又开始腿脚酸和腰酸。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腿酸腰酸呢。
以及小腹的垂坠感，这让她连站起身都有些困难，好像绑了一块石头在腰上，整个下半身都很沉重。
如果只是这样，那她咬咬牙，坚持一下等两天应该就缓解了。问题是，现在这个状态的她，不论怎么动，都感觉身下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往外流。
站着不动、坐着不动、大幅度的步伐走路，即便是打一个喷嚏，都会有这么一种感觉。
就算她什么都不做，该流出来还是会流出来。
真·血崩了。
这就导致床单上那处血迹都没收拾又要换内裤，不然那种温热湿腻的感觉真的让人崩溃。
缩在床上怀疑自我中。
许辞心里难以言说的烦闷和焦躁，就是前阵子听到自己把八万五千块借给那个渣男结果还要不回来的感觉。
就，很想揍人。
在这种焦虑中，还掺杂了一些难过和委屈。
这些复杂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情绪......
想一边哭一边揍人。
瘫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许辞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
脸是煞白的，身上是冒冷汗还用不上劲的。
腿是酸痛的，肚子是绞痛和轻微痉挛的，心是烦闷的，人是崩溃的。
啊，还有一点。
血是止不住的。
许辞在想，这到底是因为自己的体质太差，才会导致这个反应这么大，还是说每个女孩子在这一天都会和她差不多的情况。
如果是后者这样，那未免也太过恐怖了。
要顶着这么一个状态去上班或是上学或是带娃，真的会让人崩溃的。
再一想，这种可怕的状态从今以后每一个月都要经历一次，一次持续一天甚至是几天，许辞就想给自己一拳，把自己打晕过去，醒来就不会有“例假”这种可怕的东西了。
白清秋站在床边，看着许辞这个状态，满脸无奈。
“我之前告诉你什么来着，让你提前准备好，把该买的都买了。本质上来说，你是第一次，你要是不准备好百分百会打你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相信我了吧？”
真不是白清秋这时候说风凉话。
纯粹是许辞不省心。
好几次去逛超市她都说买点红糖买点卫生巾，然后再准备一些止痛药。
结果许辞嘴上答应好好的，然后选择性无视了超市里的那片区域。
明明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别说你一个女人了，就算是男人买也没什么啊，给女朋友买的不行吗，当鞋垫子用不行吗。
有什么好躲的。
说了不听，那干脆就不说了，嘴硬是吧，等你体会到第一次以后，看你听不听话。
许辞嘴巴微张，苦笑，“大小姐，是我错了，我当时真的应该听你的。”
“是吧，你现在已经不同以往了，你就和那个公园老大爷一样，得劝一句人要服老。”白清秋摇了摇头，弯腰打开床头柜最下面一层抽屉，将里面一袋“七度空间”拿了出来。
“这么说可能不贴切，反正你现在是病弱大小姐了，不想这么痛苦的话，你就得听我的，我有经验啊，毕竟我是女孩子。”
“喏，这个里面还有好多，绝对够你用的了，来，现在跟我学，我教你怎么用这个。”
说着，看许辞那个一言难尽的痛苦表情，白清秋脸上的先容多少带点变态，“大小姐，你也不想弄得哪里都是然后被人看见吧？”
白清秋的这个笑容，在许辞眼里，像恶魔。
而她同时也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她。
·
·
“今天怎么起这么晚，你那个宝贝咖啡屋终于倒闭了吗？”周六，正在楼下看电视的苏月瞧见许辞终于是打算出门觅食了，然而已经九点多，这完全不像是她的作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今天的许辞怪怪的。
裹这么厚，还围着一条大围巾，不知道的还以为深冬了呢。
“奇怪，最近家里是埋地雷了，我咋不知道？”
看许辞下楼，走路都小心翼翼的，苏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瞎说什么呢，就是有点......腿软而已。”许辞咳嗽一声，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只是因为肚子疼所以直不起来腰，看起来就和小偷似的。
“腿软，你昨天干嘛去了。”
“睡觉压的不行吗。”许辞自顾自走到厨房，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食物。
“别看了，剩菜剩饭早就被老太太倒掉了，哪能等到你啊。”苏月将电视静音，起身站在厨房门口，“你这个借口找的真好，被鬼压床了啊，睡觉能把腿压软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苏月没说错，许辞的确是被鬼压床了。
“我怎么知道。”没找到吃的，许辞打算回咖啡屋，她感觉自己再不吃饭，这个状态还会加重。
“要去咖啡屋？”苏月问了句。
“对。”
“需要我送点饭给你吗？”
“不能用了，谢谢。”
看许辞又要出门去，苏月欲言又止，她将一缕额前一缕长发撩到耳后，抿了抿唇，吸气。
“那个，姐姐......”
许辞出门的步伐一顿。
要知道她在家里，苏月这丫头对她的称呼从来都是“喂”“苏婉卿”“呦呵”。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喊自己姐姐。
下意识回头瞥一眼，发现这丫头眼神有些躲闪，像是有求于人，又有些不像。
“你说。”
苏月表情有点为难，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秋儿她快从医院回来了，她说她想找你说说话。”
“就这样？”许辞明显看出来这丫头还有话想说，而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个当然可以，她是我妹妹，你也是我妹妹，姐妹之间，说说话不是很正常吗。”
“嗯。”苏月抬眸。
“没事了吗？”许辞又问了句。
而苏月却是摇头，“没，没事了。”
“好吧。”
见苏月不想说，许辞也懒得追问，她现在实在是没状态管别的事情，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
苏月望着许辞的背影，紧紧攥着手，手心微微出汗，这般好一会后才是松开。
“唉，不就是一件小事吗，怎么就说不出口呢，她是我姐姐，我是她妹妹，找她帮忙不是很正常吗。”
小声嘀咕着，叹了口气。
“等下去咖啡屋再找她说清楚吧，给她买点礼物什么的要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