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歌却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一脸平静地走到良少云面前。
“战安王，看在你是被蛊惑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给你奶奶个球。”
已经全身无力的良少云打断了路程歌的话，口中一口唾沫吐出，却被路程歌轻松闪过。
路程歌一脸阴沉。
如果良少云承认自己被人蛊惑，刚刚自己通敌之事就不用在解释了，如果在放过这家伙一命，还能树立个心胸宽阔的形象。
不过这家伙今天似乎铁定要拖他下水了。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陆程歌冷声道。
银光闪烁，佩剑毫不犹豫地刺穿了北邙最年轻的异姓王胸口。
而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那名蓝袍青年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有的只是对大仇未报地不甘。
“刺啦”一声，佩剑拔出，鲜血洒落，为北邙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良家最后一名子嗣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让宴会之中，不少女子恐惧地闭上了眼，只有单金简一人一脸戏谑。
一旁外围好戏落幕，叶子零摇了摇头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当然是可惜这么一个大好男儿就这样死了呀。”嘴上这么说着，叶子零手上跟着剥了根香蕉，道“要吃么？”
“不要。”墨倾雪平淡地喝了口茶道：“既然可惜，为什么不出手？以你的实力应该很容易就能救下那个男人。”
“墨姑娘，可惜和出不出手是两码事。”叶子零咬了一口香蕉。
“怎么说？”
叶子零犹豫了片刻，撇了眼不远处黑裙少女道：“其实有些事告诉你属于拔苗助长，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其实有些事道她们这个境界已经能够知道，但由别人告诉，与自己发现效果还是不一样的。
墨倾雪犹豫了片刻，道：“但说无妨。”
“既然这么样，那我就不藏着噎着了。”叶子零将香蕉皮随手碰到了会场之中道：“墨姑娘，你可知道因果一论？”
“因果？”
叶子零点了点头道：“一件事有因必有果，有果也必有因，就像太子陆程歌当年毒杀良少云父亲，所以良少云今日才会前来报仇，而这两件事加起来，就是一份因果。”
“……”
墨倾雪觉得自己在听废话。
叶子零笑了笑，看了眼不远处听得聚精会神的两个家伙。
“而只要我出手，无论是帮助陆程歌还是良少云，我就会沾染上这一份因果。”
墨倾雪眉头微蹙，她突然想起当年师傅让自己多下山游历，别老呆在山上之事。
“沾染上了又能怎么样？”
“一般人自然不会怎么样，但如果到墨姑娘你现在这个境界就不同了。”叶子零呵呵一笑道：“墨姑娘，你觉得世间因果是谁来控制的？”
墨倾雪犹豫片刻后吐出一个字。
“人？”
叶子零拿着筷子沾了少许美酒在桌上写了个人字道：“你真这么觉得？”
墨倾雪微微一愣。
“给你打个比方吧，若是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却在酒馆中碰到了，你觉得是谁造成的？”
墨倾雪沉默了，而叶子零只是笑着在人字上加了两横。
“世间因果皆由老天爷分配，而老天爷也是公平的很，每一个人都只分配一点点，分配完就甩，绝不多看一眼。”
说到这，一旁夏泠与墨倾雪沉默了，她们已经猜出叶子零想要说什么了。
身上因果太少，老天爷绝不会多看一眼，但如果身上因果太多呢？
一时间，修为卡在羽化境多年的两名女子豁然开朗，怪不得这么多年来无论她们如何修炼，都无法再进一寸了，原来是……
墨倾雪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身旁笑呵呵的黑袍青年。
这家伙能知道这些事，就代表他的修为起码到了……可如果这样的话这家伙怎么还会在这里呢？
“墨姑娘是个聪明人，剩下的我就不多言了。”
叶子零呵呵一笑，将视线再次转向宴会的正中央。
在那里好像也有了新的进展。
陆程歌跪到了陆弘阳面前道：“父皇，战安王良少云受人蛊惑，诬陷儿臣清白，儿臣明白现在说什么大家都无法相信，但儿臣还是希望父皇给个机会，今日之后一旬之内儿臣必将战安王身后妖言惑众之人揪出，洗刷儿臣清白。”
跪下之余，陆程歌目光还瞟向了站在一旁的柳相容。
柳相容有些无奈，本来陆程歌娶自家女儿本来是件大好之事，但如果太子之位被废，那这好事可就变……
“陛下，老夫也觉得战安王所说之事有些蹊跷，说不定真有人在后蛊惑。”柳相容堆着满脸横肉，笑道。
陆弘阳眉头紧蹙，指尖在龙椅上敲了数下，低声道：“也罢，今日是你大婚之日，朕就给你一个面子，婚礼继续，但如果十日之后，你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就算是你是太子，朕照样能要你的命！”
陆弘阳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
不过陆程歌心中却舒了一口气。
没有当场废除他的太子之位就行，这代表还有操作空间。
一旁良少云的尸体被拖了下去，路程歌站起身，整理了下衣冠再次露出温和模样走向了同样恢复平静被人扶起的柳遥遥。
路程歌笑着伸出手道：“柳小姐，我们继续吧。”
面对眼前比女人还要白皙的手掌，柳遥遥停顿了数秒撇过头看向父亲，只见对方正在疯狂向自己使眼色。
柳遥遥心中自嘲一笑，随即吐了一口气，伸出了手。
“抱歉，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而夏泠与叶子零在这一刻却眼前一亮。
看着面前并未握住自己，而是露出一块玉佩的少女玉手，陆程歌蹙起了眉。
“柳遥遥，你也想让本太子难看？”
柳遥遥摇了摇头道：“我从未这么想过。”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遵从一次自己的本心。”
柳遥遥呵呵一笑，猛然握住手中玉佩。
一道青绿色光芒从掌心闪过，顷刻间本在会场外围的八名黑衣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手握佩剑瞬间出现在了少女周围。
这回不光是陆程歌，就连陆弘阳也陷入了愕然。
视线缓缓移向宴会边缘，只见那一袭黑裙的绝美女子一步一步走到了柳家二小姐身边，朱唇微张。
“不好意思，今日婚礼本尊也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