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露出笑容的苏沐雪，游衿也是欣慰的笑了一下。
只是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了，那欣慰的笑容变得有些恐怖了起来。
“你们那一个时辰去哪里了啊。”
“背着我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呃(⊙o⊙)…”
苏沐雪反应很快，立马转过身去不去看游衿。
“嗯？”看着苏沐雪逃避的样子，游衿自然是把目光又转向了哑女。
哑女也是一样把目光给移开，眼睛不知道在盯着哪里。
“都想瞒着我是吧？”游衿不怒反笑，眼神犀利地看着两女。
“苏沐雪！”
“是！”游衿严厉的声音直接让苏沐雪立正站好，她好久没有听到游衿用这种语气称呼自己了。
之前都是在自己练剑的时候偷懒被发现才会被游衿这么叫着。
当然为了多听听游衿的声音，有时候苏沐雪会故意的偷懒，让游衿以为自己什么都没练。
然后把自己新学会的剑招，或者比昨天进步很大的地方展示给还是青玄的游衿看。
知道苏沐雪这种小心思的游衿也不能说她什么，只能轻轻敲敲她的额头了。
“带我们回苏家吧。”
苏沐雪原以为游衿会就这样逼迫自己在这里说出来，她倒是没有想到游衿说的居然是这句话。
“呃...好。”
“回去再收拾你。”
游衿拉着哑女直接向前面走去，留下苏沐雪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
“这种眼神，这种语气...”
苏沐雪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尽量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去看游衿。
“怎么了？”一直没有听到苏沐雪跟上来的脚步声，游衿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没、没有。”
苏沐雪立马反应了过来。小跑着跟上了游衿。
不知道为何，在前几日见到青玄归来之后，苏沐雪的心里好像产生了些许变化。
游衿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一些，不过他把这归于苏沐雪的成长，毕竟几年没见了是会这样的。
但是只有苏沐雪知道，她对游衿的感情...好像有点抑制不住了...
哑女看了一眼故作镇定的苏沐雪，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眼神，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苏沐雪下午拉着哑女说了很多，她知道自己不能说话所以十分体谅地自言自语着，有时候觉得自己说得太快了还会让自己消化和吸收一会儿。
很多东西她并没有听懂，比如她的大哥，她的父亲，她的商业。
最开始的时候哑女以为苏沐雪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因为她不会说话，这一点她倒是十分擅长，毕竟关于游衿的一切她基本上都知道了。
这些都是在三年中游衿在她耳边分享过的。
但是之后苏沐雪提到了一个人，她叫李素依。
很不可思议啊，苏沐雪这个人。
哑女十分惊讶苏沐雪会和自己提起这个女人，而且光是提到还不够，苏沐雪向哑女表示出来对李素依明显的讨厌，亦或者说厌恶。
“她，刺伤了他，对吗？”
哑女点了点头。
她很想告诉苏沐雪，李素依做的事情不止这个，可是她做不到。
而且，她好像没有权利去告诉苏沐雪这件事情，因为这是游衿的事情。
“你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对吧？”
苏沐雪用着希冀的目光看着自己时，哑女十分动摇。
为什么游衿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
因为对他来说，这是伤疤，苏沐雪在他面前不会去主动提及这件事，不会去将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撕开。
哑女不能说话，但是苏沐雪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而已。
拥有无比强大洞察力的苏沐雪即便没有游衿那样能够读懂哑女眼睛的能力，她也看出来淡漠眼神中那细小的变化。
她在说‘是’。
既然哑女什么都知道，那一切都好说。
传递信息的方式可不止传音和说话，书写也完全可以做到。
知道当初发生的一切，苏沐雪能够更好地制定计划。
也能够更好地替游衿复仇。
“他很仁慈呢。”
哑女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从苏沐雪的口中听到了游衿很‘仁慈’。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不管面对任何敌人，都是一剑杀之。”
“这太便宜他们了。”
苏沐雪口中虽然说的是他们，但是哑女总觉得她其实只是想说李素依而已。
“而且李素依...不是他杀的吧...”
哑女看向苏沐雪的同时，苏沐雪也在观察着她。
“果然呢...”
初入人世的哑女完全就不是这个在苏杭摸爬滚打了几年的苏沐雪的对手，仅凭哑女那细微的反应就能获得她想要的答案。
“你看...他太仁慈了。”
哑女很想反驳，反驳李素依其实是自杀。
苏沐雪当然知道李素依是自杀，游衿在之前不小心说出来过。
她不信，以青玄当时的实力，不能在李素依死之前制止她，亦或者是杀了她。
仁慈让他停顿了。
只是聊了这几句，苏沐雪就得到了她想知道的东西。游衿想要培养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会成为他漂浮在身旁的剑。受他控制，却又有着自我意识。”
“我能为他斩开前进的道路，将因为他的仁慈而犯错的地方给纠正。”
“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哑女那明亮的双眸，对上了苏沐雪的眼睛。
她看到了她藏在深处的疯狂。
哑女说不了话，她也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不会成为第二个李素依的，对吧？”
空气在她说出这句话后凝固了。
这种平静的语气问出来的话，却带有着莫名威胁的意味。
哑女颧骨上的肉微微隆起，苏沐雪看出来了，她在笑。
一直没有表情变化的哑女，一直没有取下面纱的哑女，她现在在笑。
好像在这一瞬间，她有了正常表达自己情感的能力。
苏沐雪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轻蔑...
但这好像不是对自己的蔑视，而是对那个女人的。
“第二个李素依？你觉得...她配吗？”
她在用眼神和笑容说话。
苏沐雪看着哑女露出了从未将的表情而呆了呆，随后忽然笑出了声。
“我们是一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