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过去五十年中,影天阁与皇朝接触之日皆是洗牌之时。
陆弘阳眉头微蹙。
不应该呀,虽然北邙这几年确实发展迅速,但比起真正顶尖的那几个皇朝是有些差距的,那些皇朝都不管,怎么会管到他们头上?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场合?
陆弘阳不明白心中有些紧张,不过一旁叶子零倒是舒了一口气。
因为陆弘阳的出现,两个女人似乎都安分了许多,似乎是在给这位人间君王一个面子。
既然两人安分下来了,叶子零也继续享受起来。
因为陆弘阳的出现,舞台上又多出了几名舞怜。
吃着水果,听曲看舞,叶子零似乎能明白当初刘阿斗为何乐不思蜀了。
只可惜舞并没有持续很久,舒缓的琴声也被一道高亢的唢呐声打断。
在喜庆的唢呐声中台上舞怜与乐师匆匆下台,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起身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身穿红袍的太子陆程歌骑着高头骏马出现在了御花园入口,身后跟着的是抬着红轿的随从。
在御花园的入口处,摆放着早已准备好的火盆,路程歌看了眼围观之人,见人群中那一抹红衣冲他玩味一笑,便连忙撇开视线,却正好看到了远处在来时路上见过的那对黑衣白袍男女。
他们也是来参加婚礼的?
路程歌有些意外,不过现在婚礼为大,容不得他多想。
路程歌翻身下马,身后随从见状也放下了轿子。
很快轿上红轿便被掀起,身着红衣带着盖头的柳遥遥也被侍女小红扶了出来。
因为盖头的缘故柳遥遥看不到周围人群,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被很多人注视着。
在这其中有太子,父亲,兄长,还有当今圣上,不知道昨天那个家伙在不在……
“小姐。”
小红的声音从耳边轻轻传来,柳遥遥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贴身侍女正将自己的右手送向其他人。
舞台附近座位上,叶子零撑着脸颊。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此时的柳遥遥身体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而那紧握拳头的左手之中想必就藏着他给的那块玉佩。
还没下定决心么?
叶子零打了个哈欠,他对柳遥遥所为全是看在自己那个照顾了自己的小师弟面子上,但如果柳遥遥不自己下定决心,那帮也是白帮,说不定到时候后悔了还要怪自己。
“夫人?”
御花园入口处,路程歌轻声喊道。
身着红衣的柳遥遥娇躯明显一颤,但在犹豫过后还是轻轻握住了太子殿下伸出的手。
路程歌微微一笑,如沐春风,带着自己的新娘越过火盆走到了所有人的正中央。
欢呼声一片,负责婚礼的司仪也早已站好位置。
随着司仪的贺词结束,御花园中的气氛也到达了最高潮。
接过几名侍女端上的酒杯,路程歌与柳遥遥缓缓走向了那坐在龙椅上的陆弘阳,而在陆弘阳旁边的则是北邙宰相柳相容与夫人李氏。
看着在自己面前不远处停下的新郎新娘,作为长辈的三人自然是一脸笑意。
“一拜天地!”
随着司仪雄厚的声音响起,路程歌扶着柳遥遥转身面相北方准备跪下,谦谦君子的模样很难不给一名女性好感。
只可惜……
柳遥遥的双膝如同灌了铅一般,明知道不得不跪,可就是跪不下去。
可身旁太子膝盖已经微弯,再不跪下就是不给陛下面子了。
柳遥遥闭上眼咬住了嘴唇,鲜血溢出。
可就当她即将与太子跪下之际……
“等等!”
突如其来的一道中气十足声音吓了众人一跳,还带着红盖头下的柳遥遥也差点被这声吓得直接跪下去,不过好在最后关头还是站直了身体。
什么情况?玉佩还完好无损的在自己手上呢,而且声音也不对呀。
正准备拜堂被打断,就算再好的脾气陆程歌恐怕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眉头紧蹙,转过头看向人群中缓缓走出的蓝袍男子,一旁叶子零也露出了一副有意思的表情。
真没想到,抢婚这种事还有抢饭碗的。
“战安王?你这是什么意思?”路程歌身一口气,压着自己的火气。
良少云笑着拍了拍手道:“婚礼被打断了还能这般心平气和,殿下真是好气魄。”
良少云目光微移,路程歌身后的陆弘阳虽然也黑着个脸,但似乎因为是儿子的主场,并未打算说话。
路程歌并未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良少云。
这让良少云叹了口气,“殿下,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在战场上被称作什么么?”
“……”
“孬种。”
“放肆!”
简单的两个字,让本来不打算说话的陆弘阳呵斥出声,周围本来选择观望的护卫纷纷拔出佩刀。
一时间,婚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但不知为何柳遥遥觉得心中还轻松了一节。
“良少云,你觉得朕半天不说话是给你脸了?”
“呵呵,陛下,今日是殿下大婚您就少说两句吧,话说本王贺礼刚刚在门口忘给了,现在亲手交给殿下也不迟吧?”良少云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黑金戒指。
路程歌的瞳孔骤然收缩起来。
怎么会?
“等等!”
路程歌想要阻止,可下一刻,良少云的手中赫然多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众人惊呼出声,不少大家小姐更是花容失色捂住了嘴,反倒是那十名黑衣与墨倾雪格外平静。
同样冷静下来的还有陆弘阳,因为这颗人头他好像在哪见过。
“太子殿下,您可认识此人?”
良少云随手将人头带着黑金戒指抛向路程歌。
可似乎力道歪了的缘故,人头滚到了柳遥遥的脚前。
因为盖头只能看到自己脚下的柳遥遥顿时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盖头也随之脱落。
视线豁然开朗,一名陌生的蓝袍青年出现在视线中,而身旁的太子殿下则阴沉着脸丝毫没有扶起她的打算。
“战安王,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但如果你再如此放肆的话,我就要让人动手了!”
“动手?呵呵,殿下不早就动手了么?”
这一刻,良少云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面色冰冷地拔出了腰间狭刀。
“六年前,因为我父亲站队三皇子,你私通敌军,在赤漠一战中暴露我方作战计划,我父亲虽然福大命大活下来了,也陷入了自责之中,于是第二年进京为我求了个世袭罔替准备退位,没想到回来之后就身患重病。”
手持狭刀,良少云一步一步走向路程歌,而所说之话如同钉子般把准备上前的护卫钉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会是害死战安王的罪魁祸首?
“良少云,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路程歌面色阴沉,脚下却因为良少云身上的杀气下意识后退。
良少云呵呵一笑道:“我知道殿下不会承认,不过……”
话音未落良少云脚下爆发除出惊人的速度,顷刻间便冲到了路程歌面前。
手中狭刀高高举起,良少云面色平淡道:“这并不影响我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