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她只是搞笑,不过飞鸟真的又把将棋盘拿到桌上,把棋子倒在棋盘上。

“……呼啊。真棒喵……”

“拜托你不要因为我的绝望感到陶醉!”

“别人的不幸是甜的,键的不幸是小鱼干的味道。”

“太有问题了?!你只是为了这种程度的味道,不断让我绝望吗?!”

“其实我也不是重度的S……不过该怎么说,总觉得键的不幸会令人上瘾?”

“别为了这种事造成我的不幸!”

“键,你看。玻璃窗耶。”

“转移话题的手法还是一样差!”

“啊————好想吃鹅肝酱————虽然从来没吃过。”

“太突然了!你该不会是过动儿吧!都已经几岁了!”

“今天的飞鸟小姐说明第二条!‘松原飞鸟只会对杉崎键造成麻烦,基本上对普通人是个非常温柔的大姐姐哦。’”

“你也知道自己造成麻烦!那就拜托你注意一点!”

“我郑重拒绝。”

“被郑重拒绝了!”

飞鸟边说边用手拿起将棋盘上的棋子,然后从大的棋子开始一个一个地在棋盘上叠了起来。这种便宜货的棋子表面没有斜度,所以叠得蛮高的……即使摇摇晃晃,还是小心地把步叠上去……差不多已经到达极限……这家伙到底想干吗!

“……当这座塔倒下时,键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呜呜。”

“喂,好突然的设定啊。为什么我的生命突然陷入危机?”

“嘿。”

“居然毫不犹豫地推倒了!刚才的眼泪算什么!”

“哗啦”一声,棋子堆成的塔倒了……这是怎么回事,我虽然不认同飞鸟说的话,但还是有点震惊……不对,糟糕!由于这一连串的事发生得太快所以忘了反应,要是露出这种绝望的表情……

“……呵呵……真有意思。”

“恶魔啊!”

“好了,将棋玩腻了,可以收起来了,键。快点收吧。”

“恶魔啊!”

“松原飞鸟领先两步!跟第二名拉出极大差距!松原选手露出今年最棒的笑容!”

“拜托不要擅自认定胜利!而且刚才根本不算吧!”

“咦咦————你还是一样心胸狭窄呢。这样根本无法实现你那个‘想成为优秀的小喽啰角色’的梦想哦☆”

“我的最终目标好渺小!”

我这个人真是谦虚!

不管怎么说,毕竟我是个典型的A型血人,实在无法忍受桌上散乱的棋子,只好乖乖地开始收拾棋子。

她看着我……这次露出了自然的笑容。

“真有趣。”

“……”

……真是的,看到这样的笑容……我就算有什么怨言也说不出口。

“两年前平手之后各分东西,我一直觉得有点失败。”

“失败?哪里失败了?”

“因为跟键打成平手,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屈辱。”

“嗯,我现在倒是从你口中受到最大的屈辱。”

“啊,你……你可别误会!并,并不是说我无所不能,只……

只不过是你能力低到不行,如此而已!”

“表面上好像是傲娇的辩解,结果却是更残酷的追击!”

“那种状态维持两年耶,两年。就算说是无法想象的痛苦也不夸张。”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如今的我也从你的话里感受到无法想象的痛苦。”


“真————是————的,当然有发现啊。”

“我想也是。”

这个恶魔!

我迅速把棋子整理好,重新跟她面对面。飞鸟稍微往前一靠……

“好啦,来下将棋吧————”

“我才不下!”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都吐槽了还不住手,根本就是犯规?!”

惊讶的是飞鸟又把将棋盘搬到桌上,把棋子倒在棋盘上,看着我的反应笑个不停。

“键实在太棒了。”

“不不不不,这只会让人觉得你太烂了!”

“好了,该收拾了。”

“……”

飞鸟一边开口一边动手收拾棋子,我看着她的侧脸……大大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你一点也没变嘛,飞鸟。”

“这样称赞我的美貌,我会不好意思。”

“不,现在不是在说那件事。”

“呵呵呵”地笑个不停的飞鸟以比我高上数倍的效率收拾将棋,然后终于好好收回原本该放的位置。

“好,满意了。”

“……真是的。”

我看着一脸畅快笑容的飞鸟,只能露出苦笑……这家伙从以前就是这样,明明一天到晚找我麻烦,但是最后如果不亲自解决就不肯结束。以这次的状况来说,就是“最后一定要亲手收拾”的意思。所以最后那次并非想要整我,只是单纯打算亲手收拾才把棋子倒出来。

就是说综合以上各点,以一句话来形容这种个性就是————

“都几岁的人了,那种‘难以捉摸’的个性还改不掉。”

“哎呀呀,键该不会期待看到‘变得成熟的飞鸟小姐’吧?”

“多多少少吧。一般来说初中毕业两年了,个性应该都会有点改变吧?”

“像红叶知弦那样吗?”

“你也是《学生会的一存》系列读者啊!”

“我只看了第二集。”

“真是难以捉摸!”

“要说我的人生就是为了让键失望而赌上性命也不为过。”

“拜托你不要这么做!”

“今天的飞鸟小姐说明第三条!‘好想睡觉。’”

“这么突然?!”

“所以差不多该帮我铺棉被了,键……呼啊。”

“不不不,给我等一下!该说的正题呢,正题!”

“正题?”

飞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终于忍不住的我接着询问:

“现在可是毕业典礼前一天,在这种忙得天翻地覆的重要时期,打电话过来用沉重的语气把我叫到这里的人可是你!”

“相反吧。”

“什么?!从在车站见面到来这里的路上我也一直问你,你只是回答‘到了旅馆再说’!”

“相反吧。”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能不能不要排着坐垫倒头就睡啊?!”

“因为我很困。”

“谁管你!不要随便就想敷衍我!快点说!为什么突然把我叫出来,还有为什么不让我跟学生会还有林檎联络……”

“脖子,嗯,感觉好像……不太好睡……呐,亲爱的,帮我拿一块那边的坐垫。”

“拿去……呃,不要真的睡啊!为什么还在试坐垫!”

“这样就好……啊————真不错。啊————啊————啊————真舒服……如果再来个人帮我按摩一下脚就好了……瞄。”

“我才不干?!呃,遇到这种状况为什么还要帮你按摩?!”

“……不好意思,能不能安静一点?”

“你在不高兴什么?!给我起————来————!”

“呼喵————”

飞鸟把坐垫排在榻榻米上躺在上面,我硬是抓住她的背把她拉起来,不过依然全身瘫软无力,反倒是整个人靠在我身上。

这样看起来就好像我被她推倒————不,用这种浪漫的说明方式似乎不太对,比较像是被喝醉的人缠上。我倒在榻榻米上,飞鸟则是转身靠着我。

“好————困————哦————!”

“别撒娇了!真要说来我还比较想睡!我可是听从你的话用你买好的机票坐飞机赶过来,我比你还累!”

“……唔啊。”

“喂,别靠着我肩膀睡觉!”

飞鸟仿佛抱着我一样,下巴靠住我的肩膀,全身无力瘫软。

然后……当我差不多到达忍耐极限之时,她在我的耳边轻轻……应该没有打算让我听见,低声念念有词:

“……好开心♪”

“……”

我一边承受飞鸟的体重,一边不知不觉仰望天花板。

我当然很想赶回学生会。

可恶。

原来我也很享受这种久违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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