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郭齐盛，他身边还跟着不少其他人，有男有女。估计也是和我们一样，是结伴出来游玩的。
他看见析染，首先喊了她的名字，身后的两名男生都伸个脑袋出来瞧，颇为好奇地窃窃私语。
析染没有多做应答，只是轻轻点头示意后，便满脸冷漠地拿着衣服进到更衣间里。她应该没有什么要买的衣服吧？所以进到更衣间里，只是单纯地想躲避而已。
想必郭齐盛心里也明白，只好尴尬地打个哈哈。
“你们是析染的朋友吧？我是析染的……朋友，郭齐盛。”
和郭齐盛握手时，我仔细地端详他的面容。欣春说我初中时与他曾多有照面，可是……如果有男生的容貌能让人印象如此深刻的话，我想自己应该没什么理由记不清的啊？
“话说……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而且对方似乎也不记得我是谁……不对，是这身衣服加化妆的缘故吗？！
我刚想说话，却被欣春拉到一旁，紧紧地护在身后。
“你找我们，或者说找老巫婆有事吗？没事我们就继续挑衣服了，你也快点去跟你的同伴汇合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我想不通欣春为什么会对郭齐盛这么有敌意，便稍稍伏下身子在她肩头耳语。
“因为老巫婆不喜欢这个男人，她看人很准的。”
欣春只回了我这么一句话。
郭齐盛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经不适合待在这里，于是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保持微笑。
“那就替我向析染问好吧，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就像早已习惯被这般冷漠对待。等郭齐盛回到自己的小团体时，无论男的女的，都在追问着事情的来龙去脉。郭齐盛却选择敷衍，对析染的事一字不提。
回过神来，海心呢？她正混在衣架的衣服里偷看呢。
“哎呀，我又不认识那位大帅哥，在你们旁边站着会不好意思的嘛～”
那……叶子呢？
她正蹲在放置香水的阶梯置物柜后面，跟个马达一样浑身激动地颤抖着。泛红的脸上连带着几分惊恐的色泽，嘴里念念有词。
“……他没有发现我吧……发现了能不能……认出来呢……嘿嘿……嘿嘿嘿……”
刚才真应该先把她拉出来丢人现眼的。
手机亮起，析染给我发了条信息，让我去更衣室那边一趟，在最旁边的房间。我的喉咙发出声响，紧接着就是析染的应答。
“进来吧。”
偷偷掀开帘子进去。可没注意到的是，不远处的郭齐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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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瑞用小指抠抠领口，整套西服的紧绷感实在令她难受。狭窄的更衣间里，她与白析染相对着靠在墙上，里头的全身镜反射出白析染冷淡的神情。
“……对不起，我自己一个人自顾自地走开了。”
夏瑞看她还想说什么的样子，便没有跟在后面开口。
“……夏瑞你现在记起来那张脸了吗？”
回答者摇摇头，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袖口。
“是欣春告诉我的。”
“……她没有多说或者瞎说什么吧？”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欣春的呼喊。
“我才不像老巫婆那样心狠手辣还大嘴巴呢！”
“出去就收拾你。”
白析染往帘子上打了一拳以儆效尤，将蓝欣春吓跑了。插曲结束后，她再次看向夏瑞。一个深呼吸，算是平静平静下自己的心情。不是惋惜，不是厌恶，更接近于一种无处发泄的愤懑。
“总而言之，你不记得最好，我也不希望你会因为我们的事受到牵连。而且，都初中了，好久之前的事了。”
夏瑞完全没听懂，蒙圈地歪着脑袋。她只能顺着白析染的动作，被她搂在怀里。尽管不知为何，但也没有选择反抗。
就在这时，外面第二次响起了动静，是相当近的距离。有人在更衣室的门外敲着墙。
“刚才跟我握手的那位朋友，你在里面吧？这里是女性服饰专卖店，明明挂着使用中的牌子……你为什么要进去？”
是郭齐盛，他跟个boss进入二阶段一样又回来了。
————夏瑞视角————
“……真烦。”
析染的忍耐终于到达了顶峰，她放开抱着我的手，一把将帘幕拉开。
郭齐盛看着析染跟我在里面，满脸震惊地说不出话。话说……他不会真把我当成男人了吧？
“析染……你和这个男生，为什么会在更衣室里？”
大帅哥，观察力有够差劲。
正当我想解除误会的时候，析染反而先一步捂住了我的嘴巴。她像是挑衅般昂起头，眼中燃烧着莫名的敌意。
“这是我个人的事吧？对了，出去后，还麻烦你不要对外乱说。”
真的要这样吗？我担忧地看着析染的脸，她好像……乐在其中？等等等等……误会不解开会很麻烦的吧？！实在搞不懂平日里心思如此的缜密的析染为什么会突然性情大变。
可我的嘴还被捂住，说不出半点能够反抗的话语。再看郭齐盛的表情……那可真是“万紫千红”啊……
“析染……你以前是这样的人吗？”
“以前？几年前了吧？人会变化不是很正常吗？没什么好惊讶的。”
析染在故意气他。
“你真的……也行，这是你自己的生活，我没法多说什么。但是，希望你还是要多注意下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走了弯路，白阿姨会担心的。”
白阿姨，说的是析染的妈妈吧？
“就这样，我走了。”
看着郭齐盛消失在市场的拐角里，析染才放下捂住我嘴巴的手。她稍加沉默，然后走两步，一屁股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
“不解开误会……真的好吗？”
“小事而已。”
析染挥了挥手，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没人催促她，任凭析染自己摩擦着膝盖沉思。而后她从沙发上站起，招呼着被郭齐盛二次惊吓到的叶子过来。
“继续找衣服吧，时候也不早了。”
我看着她修长的双腿，离去的背影，没有出声，也没法出声。毕竟我根本就不清楚他们两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瓜葛，初中的时候，又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作为朋友，我什么也做不到。在两人互相隐瞒的情况下，就完全是个局外人了。
“真的……好吗……”
这是离开商场时，我问的最后一次。
但这次，析染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