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是您的…”
虽然千雀的脸上写满了对白发女性的服从和驯顺，但内心却仍有什么在和嘴巴对抗着，迟迟没有将话说完。
但即便是这样，白发女性依旧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哈哈哈，看看吧，两位大小姐，你们喜欢的小女仆，好像更愿意为我效劳呢，看看她仰慕的小眼神，你们见过吗？”
百莉子还没有从刚刚那一鞭之下缓过劲来，只能恶狠狠地看向白发女子。
娜娜莉已经向着千雀走来一段距离，希望将千雀带离白发女子身旁，但在萦绕着千雀和白发女子的法术激流面前，此时就连想要接近都成了困难。
就是这样。
白发女子将视线从百莉子和娜娜莉的身上扫过，最后集中在千雀的脸上。
就是这样，她要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击垮千雀最后的心灵堡垒。
伸出食指将千雀的下巴轻轻挑起，四目相对。
“看到没有，你效忠那么久的大小姐，现在只是站在一边看着，至于那个你出手相救过的大小姐，似乎也没有要救你的打算呢。”
白发女子顺着千雀的下巴，将手缓缓上移，到达脸颊处后，用手指轻轻揉搓着千雀柔软的脸蛋。
“她们其实根本不在乎你，对于她们来说，你就好比一个奖杯，谁能将奖杯抢在手里，谁就是胜者，至于奖杯是谁，换谁都可以，不用是你。”
说着，白发女子将手翻了个面，用手的背面摩挲着千雀的脸。
“现在，可以安心地告诉我了吧？此时此刻，你更想成为谁的，女、仆。”
“我…更想…成为您的…”
是啊，那个叫百莉子的，从小就欺负自己，自己本应美好的童年，被家务活、双人份的家庭作业，以及每天晚上踹在自己脸上的脚掌占据。
至于那个娜娜莉，也只是在自我感动罢了，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补偿她从小没有女仆，而在班级中承受过的冷落、白眼和流言蜚语。
她们并不在乎自己，她们只是再把自己当做一件战利品竞争。
这一刻，看着眼前的白发女性，千雀似乎看到了最疼爱最在乎自己的人。
千雀很想投入进眼前白发女性的怀抱，在怀抱中一边叫她主人，一边用脸蹭着主人温柔的手指。
那么，就这样做吧，成为眼前女人的女仆，不，不用是女仆，只要能和她待在一起，无论成为什么都可以。
“请让我成为您的…”
“小千她不是女仆！”
高昂的喊叫声在场地之间传来回音。
回音似乎有魔力一般，就连被控制之后不停抽打自己脸颊的人听到后，动作都开始变得迟疑起来。
“小千她不是女仆，小千她不是任何人的女仆…”
人们似乎不敢相信，这种颤抖的语调会出自她的口中，就连娜娜莉都回头看向了——
她。
她是百莉子，王爵家的千金，千雀的大小姐，不可一世的金牌学院生，认为任何人都应该服从自己。
然而此时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小千她不是女仆，她是我爸爸妈妈的女儿，是我的妹妹，是我想尽办法想要控制的人，也是我……最心爱的人。”
将话完整地说出来之后，百莉子感觉身上的疼痛都跟着少了一分。
但是，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遇到了那样不计后果的疯婆，把一切都搞得天翻地覆，即便把这些自己都不敢承认的话说出来，一切就能恢复原样吗？
“果然是这样啊。”白发女性放下摩挲着千雀脸蛋的手，看向百莉子：
“大小姐喜欢上人类，哈哈，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我才会……呵呵，人类这种东西……人类是什么，小家伙，你告诉她。”
白发女性一把掐住千雀的下巴，用力将千雀扭过身去，正对着不远处的百莉子。
“人类是，最肮脏的物种，应该一辈子，被主人踩在脚下。”
千雀展现出一脸幸福的笑容，但眼神黯淡，眼中起伏着紫色的光芒。
听到千雀的回复，百莉子攒足力气刚想开口，却被令一个人抢先了。
那是因为试图靠近千雀，鼻子里已经流出一道血印的娜娜莉。
“但是，千雀同学不也是人类吗？能诞生出千雀同学的种族，也一定是一个，十分闪耀的种族！”
娜娜莉叫喊着，虽然并不知道此时的千雀能不能听到，但至少，在将心中的话喊出来之后，娜娜莉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量都在上涌。
将体内全部的法力汇聚到正前方，凝聚为一把钻头，娜娜莉咬紧牙关，向着阻碍她靠近千雀的屏障冲去。
虽然会无济于事，但是至少、至少…
“千雀同学，我才没有站在一边袖手旁观！”
钻头和法术激流形成的屏障碰撞到一起，钻头微弱的光芒被屏障的颜色盖住，似乎对决的结果从一开始便已注定。
娜娜莉太弱了，无论是年龄、经验还是天赋，都远远不及白发女性。
正如娜娜莉所想，即便是拼尽全力，也没能撼动屏障丝毫，钻头最后的光芒彻底消散了。
最后不会出现童话中的结果，但至少，假如千雀能感受到的话，她至少不会感觉到寂寞吧。
“千雀同学，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把信交到你手里，那样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吧？”
娜娜莉将体内最后的魔法透支殆尽，困意像潮水般满上思绪。
假如我可以再强大一点、再厉害一点的话…
视线渐渐模糊，像这样程度的透支，将会对身体产生不可逆的损害，但是娜娜莉并不后悔，假如一定要说有什么后悔的事，大概就是不久前把信交到千雀手里那件事吧。
娜娜莉心里也很清楚，相比起为了保护千雀同学，她更想满足自己的私欲，她想把千雀从百莉子身旁夺走，想和千雀每天待在一起。
假如只是为了保护千雀那么简单的事，明明有无数种更有效的办法，但她唯独选择了侵入千雀的生活，把千雀推到两难的境地。
娜娜莉伸出手，用手掌挡住不远处的千雀，似乎可以隔着空气抚摸到千雀的脸。
眼睛不受控制地闭了起来，世界陷入黑暗。
……
……
一道说不清颜色的异彩从眉心溢出，进而，异彩带来的力量席卷全身。
就像是从梦中幡然醒悟，娜娜莉再一次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