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那个女孩挺惨的，我能带回宗门吗？”
男孩跟在师尊身后，止住身形，视线停在了巷子口。
师尊顺着他的视线瞄了一眼。
一个大概10岁左右的小女孩，头发絮乱，衣不蔽体，瘦如排骨的身体上，有着极为惊人的伤疤。
面前的破碗倒有些许喂猪的剩饭，却被一条老黄狗夺食。
师尊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眼中无光，看似活着，心已经死了。”
她又看向了吕渊，“我白莲宗虽是邪修，却也没有吃人的习惯，走吧。”
说罢，迈步。
同时心底微微摇头。
这名新收的弟子，还是太天真了。
名门正派尚且不会对一个乞丐施加恩舍，你一名邪修又何必如此。
在这残酷的修仙界，大把如这位女孩一样的人。
“师尊，她根骨很好。”
这时，吕渊又一句话让师尊停下了脚步，她再度看向女孩，双眼泛起金色亮光。
脸上浮现一抹惊讶。
并不是对小女孩的。
而是对吕渊。
很快惊讶的视线收回，她挥了挥衣袖，“去吧。”
得到师尊的允许，吕渊心中松了口气。
他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提前好几年遇见这位未来的世界BOSS角色。
有她在，吕渊在这个修仙界活下去的底气便会更足。
小步地跑了上去，老黄狗感知到领地被侵犯，四肢抓地身子轻伏，凶狠的目光扫向吕渊。
吕渊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便是一脚踢去。
眼中的凶戾竟是没比老黄狗少。
人他都杀过了，还怕一条狗？
动物对危险的感知会更强，老黄狗呜咽了两声，那半碗剩饭也不看了，狼狈跑开。
这下，吕渊终于可以正面去观察小女孩的容貌。
头发很干，嘴唇开裂，并不像是小说里那样生活再惨却也长得像是天仙一样，削瘦的脸颊上唯一能看的，只是这长得极为标准的五官。
“你叫什么名字？”吕渊明知故问。
这是他穿越前的游戏世界，身为顶尖的剧情党兼攻略大佬，他自然清楚每一位重要角色的名字。
小女孩无光的眸子扫了一眼吕渊，没有说话。
吕渊没有不耐烦，将声音放柔，“你的家在哪？”
提到家，小女孩终于有些动容。
想到了什么后，眼神在那一瞬变得凶狠了起来，可很快又回归死寂，“我没有家了。”
“那就跟我走吧，我养你。”
短短的一句话，女孩陡然瞪大眼睛，视线内是一只小手，小手尽头的，男孩笑容无比的温柔。
“以前怎么样不重要，从今天开始呢，你便叫封月翎，是我的小师妹。”
不等她做出回应，吕渊已经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轻轻一提，也不顾她身体脏乱，将她背起。
封月翎趴在肩头，死寂的眸中，似乎溅起一丝波澜。
“你怎么取这个名字？”
师尊疑惑询问。
吕渊浅浅一笑，“随便起的。”
其实这是她游戏中未来的名字，这个名字在之后，会成为女魔头的代名词。
穿越到这个名为《一剑仙魔》的游戏世界中，已经有了十二年。
起初吕渊很兴奋，认为自己会成为主角，有着熟知剧情的金手指，可以在这个修仙界纵横逍遥。
但现实以为他想要当太空人，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农村出生的他只是个平民玩家，三岁时村子被邪修盯上，全村人惨死，仅剩他一根独苗。
七岁有宗门招收弟子，他以为自己是穿越者，根骨必定奇佳。
结果测试发现是废灵根。
吕渊靠着自己的聪慧，勉强挤入宗门成为一名杂役，他的目标从纵横修仙界，变成了抱着游戏角色们的大腿活下去。
之后的生活很惨，被欺凌、嘲笑、当做牛马一样使唤。
总所周知，下人不是人。
更何况这是一个实力为尊，人命如草芥的修仙界。
但他始终坚信，舔狗是有付出的，从小就舔一个游戏中评价极为正面的师姐，从杂役变成她的侍从，一晃就是三年过去。
本以为可以依靠师姐活下去，却在师姐的一次犯错，被当作替罪羊，毫不留情地抛弃。
“你只是个下人，真当自己很特殊？”
分别的那一刻，吕渊幡然醒悟，他清楚，这个吃人的修仙界，只能靠自己。
反杀了那个想杀他的奴仆，吕渊逃了出来。
又在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师尊，加入白莲宗，自此成为一名邪修。
......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经过丹药的培养，只比吕渊小一岁的封月翎从那面黄肌瘦的小女孩，一跃成为了精致得像瓷娃娃一般的可爱小萝莉。
她身体的底子本身不错，营养补上之后，外加丹药对身体的调整，终于展现了她身为女孩子的魅力。
“师兄，今天也要做那种事情吗？”
封月翎来到13岁的吕渊面前，眼中似乎还有些紧张。
吕渊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比较温和，不会非常痛的，就是时间会久一点。”
“那我坚持下来了，师兄还会夸我吗？”
小萝莉眼睛双眼闪出亮光。
“当然。”
“诶嘿嘿~”
在吕渊的温柔下，她完全走出了初见时的阴影。
当然，这样的温柔也是有代价的。
......
又是两年过去，吕渊15岁了。
他和三年前一样，背着一个女孩走回了大殿中。
师尊翘着双腿，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怎么又抱回来一个，我们是邪修，杀人夺宝才是该干的事，不是让你外出捡垃圾的。”
她承认封月翎是个好苗子，但这样的苗子可不多见。
吕渊道，“师尊，我养个侍女而已，平时我和师妹的日常生活总要有人帮衬吧。”
师尊白了他一眼，“我不是派了几个人过去吗？”
吕渊：“我才不要，我只信我自己的人。”
“啧啧啧。”师尊上下打量了一眼吕渊，好奇道，“总感觉你这小家伙瞒着我的事情多出太多了，这三年动不动给你师妹喂毒药，动她根骨折磨她。”
“你的施虐心比我想象中的要重。”
吕渊摇摇头，“师尊你不懂，我这是为了师妹好。”
只有他知道，再过不到几年，白莲宗就会被名门正派覆灭，全宗上下除了失踪的师尊，只剩下封月翎一个人活着。
她被名门正派的人抓了过去，惨无人道地生活了许久，一直隐忍最终血洗了那宗门。
也是在那时，她改名成为了封月翎。
可是在没两年，又被人用毒放倒。
持续了十几年之后这样的循环，她才成为修仙界的一大女魔头，也是《一件仙魔》中知名的世界BOSS之一。
吕渊是废灵根，几乎无法修炼。
封月翎未来很强，他要自己去培养，杜绝未来一切不好的事件。
现在的苦，都是为了在这修仙界中能有更好的生活。
师尊无奈叹气，“你那奇怪的炼体功法虽然强，但这样玩可别让那丫头精神出了问题，现在她还在灵峰顶上冻着吧，可别出事了。”
“师尊放心吧，我在师妹身上留有后手，不会出事的。”
师尊又看向地面上的女孩，她宛如看到了三年前的封月翎，“那她呢，也像月翎那样捣鼓几年？”
吕渊看向了缩成一团，浑身疤痕的女孩，摇摇头，“她就是一个路人，养养看吧，当一个侍女还是蛮简单的，实在不行的话养大就送走吧，让她能安稳地在这个修仙界度过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
又是三年过去。
“师兄，看剑！”
演武场上，少女一袭霓裳，一根玉髻别住漂亮的青丝，精致的容颜下挂着若有若无的调侃。
一剑刺出。
吕渊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一个艰难的错身，勉强躲过了这记攻击。
可剑光依旧划破他的外衣，带起长长的血丝。
然而这剑还没停下，抓住它的小手一转，直直地横在了吕渊喉咙前方。
“真的是，师妹你明知我修为不如你，还找我切磋。”
吕渊看着身体划出的剑痕，眼神无奈。
封月翎收剑，轻声哼道，“这可是师兄你自己说的还债，我下手有分寸的啦，不会让你死掉的。”
距离被吕渊捡回来，已经过去整整六年。
其中足有五年的时间，封月翎都在煎熬中度过。
服毒、淬骨、锻体、养神。
每一次都像是服刑。
从一开始的痛苦，到后面的适应。
如果不是每一次过后都能得到他温柔的夸奖与短时间的甜腻奖励，封月翎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在外人看来，遭受这样非人的折磨，封月翎应该憎恨吕渊才是。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反倒对吕渊愈发依赖。
所谓的还债，自然就是偿还吕渊对她这几年做的事情。
吕渊摆了摆手，对演武场下的一位黑衣少女道，“小莫，准备一下药浴，到时候替我上药。”
“好的少爷。”
小莫脸上面无表情，得到命令后转身离开。
但封月翎却叫住了她，“诶等一下！”
她看向了吕渊，收起剑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凑近了许多，“师兄，我来给你上药嘛~”
清脆的少女音变得软糯，伴随着淡淡的香味，似是在撩拨吕渊心神。
接着，她就被弹了一个脑瓜崩，“让你给我上药，你想要我死啊，刚刚筑基还不赶紧巩固，宗门准备要发生大事了。”
“切，师兄你一直都这样说，也没见宗门发生什么大事。”
封月翎不满地看向小莫那离去的倩影，嘟了嘟嘴，“同样是被捡的，明明是我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