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天寒仙宗的人?还是后世成名的那几个麒麟子?”

陆渊瞳孔不停颤抖,在检查过传承并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却未能变得轻松,反而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因为这只能说明来者对聚生境强者根本算不上看重,那连聚生境界都不放在眼里的话,陆渊已经能够想象此人的目标究竟是什么了。

“第十层……”

陆渊的呼吸逐渐紧促起来,不敢再多拖延时间。

将传承纳入乾坤戒内,陆渊仿佛察觉到了这位强者残存的一声叹息。

恐怕即便是他生前都未曾想到,死后自己的传承竟然在小辈眼里如此不值一提,拿到之后不仅未见半分欣喜,甚至连当场炼化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前辈,莫要怪我,要怪就怪那人吧,”陆渊强行平复心情,毫不犹豫地催动灵法去往更深层,“而且等后辈将您送到拍卖行时,肯定有人会看重您的呀!”

第四层禁制,如若无物。

陆渊心情再次一沉,随后就抓起唯一一样宝物往乾坤戒收。

越是深入秘境,陆渊的神色就越是慌乱。

禄浊尊者的洞府珍宝众多,其实光是第三层的聚生境传承就至少能拍出百万上品灵石的高价,甚至只需要这一样东西就足以让陆渊还回师尊的私房钱,然后彻底扯开关系。

更不用说之后的珍宝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抢先他一步进入的人却将这些东西尽数放过,这根本不像是年轻修士所为。

难道有某个即将坐化的老怪物偷偷潜入秘境了吗,如果在第十层与这老怪物遭遇的话,自己能是此人的对手吗,或者说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抢走烛龙药?

陆渊暂且还没有自信到这种地步,他所能做到的只有一边深入一边注意其他四周,以免遭遇不测。

虽然如此,但陆渊还是不得不承认。

捡漏是真特么开心!

怀着这种心情,陆渊终于来到了第十层禁制之前,他擦了擦冷汗,将精神触碰到禁制表面,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看样子那人还没能进入第十层。

与此同时陆渊也想清楚了前世惨剧的内幕,难怪禄浊秘境会引起那么大的混乱,原来是有人硬是一口气突破了九重禁制,而且还把所有珍宝全部留下。

“这不就是在刻意制造混乱吗?”陆渊一边不停思考着一边尝试破解禁制,“难道说一切都在此人的计划之内,为了掩盖自己拿到烛龙药的事实,此人刻意留下那些珍宝,就是在引诱其他修士自相残杀,好方便自己逃离!”

何等狠毒的心性,何等恐怖的城府。

陆渊倒吸一口凉气,已经不敢想象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敌人,如果不是他聪明机智,这一路上把漏全捡了,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第十层禁制能拦住那人的原因很简单,要破解第十层,除了动用暴力强行突破以外,就是使用翻天印。

禄浊尊者很恶趣味,如果一开始破解禁制那人知足离开,那整个秘境中人都将无法打开第十层区域,这个事实直到后世十年过去才被人所发现,可惜那时禄浊秘境早就关闭,在等待下一个百年了。

陆渊长出一口气,以己身灵力催动翻天印,炽烈的白光骤然浮现,几乎将世界所笼罩,禁制有所反应,但依然没有要打开的征兆。

在心中草率估算了一下,陆渊表情顿时变化,因为以他此时的灵脉储备,要打开第十层可能需要倾尽全力。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还怎么和那人争斗?

陆渊眼神极速变化着,但最终还是选择赌一把。

此时此刻那人应当还在休憩,疑惑于自己为何无法开启第十层禁制,毕竟这一路破解而来对于精神力的消耗绝对称不上小,陆渊可以肯定,哪怕换作师尊姜孤雪来恐怕此时也只能坐在原地喘息。

只要是正常人就绝不可能一直守在禁制跟前,自己绝对可以趁此机会取走烛龙药。

陆渊经过细细盘算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催动尽数灵力,四周缓缓显现出缥缈的空间裂隙,白炽煌煌而盛烈,逐渐积攒出将一切吞噬殆尽的力势,甚至仿佛能听到空间的尖啸。

在此等伟力的摧残下,禁制怦然碎裂。

眼前的白光顿然消毁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水声,陆渊擦拭汗水,拼尽全力抬起头来,正看到一处幽树与潭水共存的小世界。

水下有几尾小鱼,游拢而过。

陆渊走近水潭,伸出手,将最为显眼的那只红色锦鲤捞入掌心,锦鲤只是象征性地微微挣扎了两下,随后就在陆渊手中化为了一颗丹药模样。

“在这里孤苦伶仃地呆了那么久,你也早就在等待一个主人了吧?”陆渊强打起笑意,将其收入乾坤戒内。

但烛龙药还不是尽头,陆渊抬起手,折断了一根幽树的枝丫,下一刻原本茂盛的幽树迅速枯萎,黄叶落入潭中激起几圈涟漪。

幽树枝。

禄浊尊者洞府内的这棵幽树,也许就是世间最后五棵幽树之一,不过现在这棵树属于陆渊了。

陆渊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此处,忽然间,一道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响起——靴子与地面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动。

脚步声停下,陆渊已经能想象到来者驻足原地,对他投来诧异的目光。

他强打起精神,转过身来笑了笑道:“诶嘿嘿这位大佬,您听我解释……”

在看清眼前光景以后,陆渊愣住了。

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并非是某个千年老怪物,陆渊愣了愣,悄然间却被银色长发吸引了目光。

少女一袭紧身道袍,裙摆垂至脚踝,肌肤雪白,淡漠的深红眸子内似有光华流转,银色长发从肩头垂下,胸脯丰满,凉靴精致,露出如玉般的脚趾。

她原本神情静默而肃冷,杀意近乎凝为实质,从背后蔓延至周围,但是在听到陆渊的声音后,少女表情却有了变化,杀意尽数消逝,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好像是在打量什么。

陆渊咽了咽口水,心说难怪那靴子声音听起来那么清脆我还以为是哪个老东西聊发少年狂……

“你喜欢富婆吗?”

少女声音响起,有些悦耳,只是她的问题实在让陆渊难以理解。

“啥?”陆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喜欢,富婆吗?”

少女似乎是以为自己说得不够清楚,于是有些笨拙地认真重复了一遍。

陆渊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来路,一时间只能老老实实点头称是:“喜欢,喜欢,敢问世上谁不喜欢富婆呢!”

这是实话。

更何况富婆只是富婆,又不是道侣,接触下富婆又不算什么坏事……

话一出口陆渊就有点后悔了,心想对面这来势汹汹的样子明显不像是想听这种话啊。

但随后,少女表情的变化就令他思维再度一滞。

她看向陆渊,安然地点了点头,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是这么个样。

场面似乎有些尴尬了。

少女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看向已经枯竭的幽树,随后将视线转到陆渊身上。

“……”

陆渊知晓对方的意思,显然她也是知道幽树,甚至有可能就是为了幽树而来的,他有些迟疑,甚至已经在摸出幽树枝以求自保。

“你要多少?”

陆渊的动作僵在一半:“什么意思?”

少女樱色的唇瓣微微开合,语气里带了一丝嫌弃,似乎是觉得陆渊耳朵未免也太不好使:“那棵树,你要多少灵石?”

说完后她又沉思了一下,随后认真开口说道:“你要多少,我应该都出得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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