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夏,刺眼的辉光从云层的缝隙之中找寻着机会,千疮百孔的淡漠着实抵不住太阳的炙烤,化作条条碎裂的锦帛,于一望无际的湛蓝中随风飘荡。

远山之上,错落着大片茂密的竹林,根根挺拔耸立,遮天蔽日,幻化为山野之间施施然着色的背景板。

山间一条小路,悠悠荡荡,如长蛇般挂在半山腰,通往林深之处的某座竹楼。

所以,这是个仲夏夜的昏睡故事。

少年姓王,大概。

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这所竹楼里了。

与其他穿越小说中的男主不同,他根本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也没有过往的经历,只剩脑海里对于医学的经验积累,其丰富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问题是,那些繁杂专业的知识告诉这名新手大夫,他好像……

是个兽医。

行吧……兽医就兽医。

至少基本上的医学理论体系还是有的,而这个无主的竹楼中那些积灰的书籍里也不乏其他各类医书。

触类旁通,他学得很快。

类似《母|猪的产后护理》《公鸡的阉|割事宜》《夜勤病栋》《我与女医的诊察日志》之类有益身心健康的传世名作。

他学的很认真。

在夜以继日的挑灯夜读,刻苦钻研之下,抱着铁杵磨成针的伟大报复,一次又一次,在忍受与停歇之中不断历练着那颗坚韧的心。

终于,黄片不负有心人,少年从一名新手兽医摇身一变,挂上牌子,换上衣服,成了一位鼎鼎有名,妙手回春的金牌兽医。

不过……

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名字,这倒不大方便。

人们只知道他姓王,看病的时候叫他王兽医,王兽医,久而久之,他也就渐渐有了自己的代号:

王守义。

这名字不错,王守义挺喜欢的。

坚守道义,大公无私,充满了丰富的内涵和对这人生感悟中的五味杂陈,让人听一遍就知道,这将是个尝遍人间酸甜苦辣,很有味道的男人。

甚至可以说,这是世界上最有味道的男人。

可以与那位让万年少男在孤独寂寞之时思念到垂涎三尺,梦寐以求的火辣女神老干妈相提并论。

竹楼没有主人,或者说,这是个废弃的房子。

一开始,院墙上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院内的小路上也都是各种各样的杂草,干燥的蜘蛛网随处可见。

破败,荒芜,是那里的代名词。

是他一遍遍细心打扫,整理收拾,才稍微有了点人气,至少像个居住的地方。

平时,王守义每日也只是研习医术,闲暇时间看看一些名人作者的文学作品。

像是雨夜带刀不带伞啊,金鳞庸人啊,雪凡啊,竹影随行之类的,每每夜深人静之时,王守义都会怀着一颗敬畏的心,找来书籍细细拜读。

没有经济来源,他便自己开了个小诊所,时不时会为这附近居民们的牲畜医疗诊治,就此换些钱财,亦或是粮食布匹,瓜果蔬菜,以此度日。

丰富的医学知识让他不再局限于兽医领域,竹楼附近的村落又没有其他郎中,在几次令人匪夷所思的成功诊治之后,村民们便在心中默许了这个赤脚医生的存在。

不过,大家还是习惯叫他王兽医,不为别的,亲切。

十几岁的年纪,王守义平时的行径可谓是放荡不羁,可却也身怀异禀,只看一眼便可甄别他人命数。

想当初,他凭借着这一活计,在京城中引得无数达官显贵争相拜访,更有许多得了不治之症,妄想续命的富豪为之一掷千金。

对此,王守义也只是摆摆手,淡淡回复道:

“对不起,做不到。”

找的人多了,他也就倦了,不愿再到市里诊治,自己种菜,躲进竹楼,不问世事,只专心研习黄家工具书,夜以继日,乐此不疲。

夏临。

炎热,大概是这个季节的主题曲,蝉鸣,也似是在迎合着老天的恶趣味,吵闹无比,惹人心烦。

这一天,王守义独自静坐在竹楼中,正对着面前相似的几个竹罐调试药剂,口中念念有词的嘟囔着:

“隔壁王叔要的伟哥,配方是什么来着?有些忘了……不过好像村东头的李寡妇也要来着……”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借着窗外的光线调配那些花花绿绿的药剂,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前小路上缓缓走近的女人。

视线之中,兀自多了一双墨绿布鞋。

两只白皙干净的玉足正俏生生踩进鞋中,如新月般弯弧的足背光滑雪白,纤细的脚踝泛着微微软滑的粉白红晕,让人有些目眩神迷。

视线向上,那女人身着一身同样墨绿悠然的衣裙。

裙角翩翩舞动的黑纱随着风息的吹拂,轻轻绕过那双修长纤细的玉腿,半遮半掩,引人遐想。

嫩白的肌肤如同诞自深海的明珠,正泛着阵阵耀眼的光晕,交错之间辉映着的,又是一道道明晃的华霞,刺得人睁不开眼。

素手纤纤,一对丰满高傲耸立在衣衫之下,险些呼之欲出,精致到极致的面容更是美的令人惊心动魄。

柳眉琼鼻,樱唇玉肌,那双如深潭般墨绿色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辉光,似乎再看一眼,便要随之融化,堕入无底的深渊。

王守义相信,这个求医的女人,生来就是块祸国殃民的料子。

并非空口无凭,因为在他的视线当中,那女人头顶的红绳太过杂绕,太过离奇。

丝丝缕缕,勾勾缠缠。

那大概就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在王守义的视线中,每个人的头顶都会有几条纠缠成一股的红绳,另一端链接在遥远的苍穹。

其中一个个密密麻麻的绳结便是其所将遭遇到的大小事件,颜色代表了事件性质,而绳的长度,即是红绳主人所剩下的寿命。

想当初,他也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那移动的红绳只有自己能看得到,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可以通过手指,去触碰那些悬在别人头上的绳子。

也就是说,他可以解掉别人命中的劫难。

故此,每次有人求医问诊,他都会趁着其不注意,偷偷给病人解开那些黑色的绳结,再故意开一副安神助眠的药物,随便打发打发就大功告成。

简单,但却有效。

至少到现在,他还没失手过。

就像当初,那些富豪争着抢着把各式各样的金银递上来的时候,是他真的不想要?真的高风亮节?

戳啦!

王守义都快想疯了!

可看着那些大款们黑气缭绕的脸庞,和头顶上只剩下一小截红的发黑的末端绳结,他也着实是无力回天,只得暗暗摇头,拂袖离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头顶的红绳,也有他应该迎接的劫难,生老病死,这并不稀奇。

只是……

少年抬头,瞥了眼来者。

面前这个妖艳的女人,她头顶上的红绳……

太长了。

王守义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了定数,继续忙着手上伟哥的制作,还按照李寡妇的要求,加了大约一头牛的份量进去。

“我滴龟龟,”王守义低声叹道:“这汤药稠的跟稀粥似的,不知道又是谁家耕田的牛要遭殃喽!”

“大夫~”

一道酥软媚骨的声音缓缓飘入少年的耳中,那女人不知何时,已是进了竹楼,正双目迷离的看着王守义,妩媚言道:

“大夫,奴家最近小腹有些疼痛,您妙手回春,管不管妇科呀?”

少年放下手中那刚刚调配好的药剂,转过身,对那女人千娇百媚的样子视若无睹,只是挥挥手让其离开:

“治不了,没治了,重开吧。”

“呦~早就听闻王大夫一双杏林圣手,如今连我这一点小小的毛病都治不好,该不会,是害羞了吧?咯咯咯……”

少年皱着眉,再度抬头,看看女人头顶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红绳,心中却是了然,当机立断,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姑娘,你也不需要用什么激将法,”

“我王守义,今天定要看看你的13香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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