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仁德的皇帝,也是百姓的敌人,那仁德又有什么用呢?”
萧依然地心情有些激动地过了头,她一直想做地就是尽到一个皇帝的职责,让百姓安居乐业,但是现在,叶长宁却告诉她这些全都是错的!
这谁能接受?!
叶长宁看见对方的态度,有点发懵。
“不是,咱们不都是平头老百姓吗?你怎么还站在皇帝的角度考虑问题?”
“我只是,只是有些不理解。”萧依然冷静下来,平复了一下情绪。
“不理解就对了!”叶长宁笑了笑,“刚刚我说的其实都是一些理论。
从社会起源上来说,皇帝的权利是由人民赋予的。
但是从现实的意义上来讲,人民其实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只会认为皇帝作为统治者,比他们更加高贵。
就像你一开始所说的天命之人的那套理论一样。
大多数的民众都是这样的想法。
所以虽然人民和皇帝在根本利益上是相互冲突的,但是皇帝的存在又能够稳定社会秩序,形成稳定的社会结构,更加有利于百姓的生存。
所以在社会现实上,一个精明能干的皇帝,是会受到百姓的追捧的。
你看,所以说,其实很多事情都有两面性。
我们不能盲目的相信理论,要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
冷静下来的萧依然,听到叶长宁这样的一番话,不禁思考起来:
“理论与实际相结合?”
“是,而且在大多数的情况下,理论实际上是为实际服务的。”叶长宁说着,突然站起身来,开始踱步。
毕竟坐着讲课实在是施展不开。
“我刚刚所说的那一套理论,其实是在一种特定的社会条件之下产生的。
那个时候社会生产力已经发展到了不需要皇权的地步。
所以皇帝与人民们产生冲突。
在那种情况下,有些有智慧的人就开始探究皇权和人民权利之间的根本关系。
也就是我刚刚所说的那种关系。”
说着说着叶长宁才发现自己说的似乎有些超纲了。
这些都是资本主义发展到一定阶段才产生的理论,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恐怕是难以接受。
叶长宁虽然停下了,萧依然却敏锐的从他刚刚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那个时候?是哪个时候?”
“呃……”叶长宁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说漏嘴了一些东西。
他赶紧解释道:“这只是我在理论的指导下对于未来的一种预测……
预测而已,至于是哪个时候我也不太清楚。”
他傻笑着挠挠头,想要蒙混过关。
萧依然也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什么东西,装作相信了一般点点头:“哦!”
她默默地将这套对于皇帝极度不友好的言论记在了心里,随后问道:
“那你觉得,如果皇帝想要履行所谓的社会稳定应该做什么呢?
按你这样说的话,第一步就是要稳定好朝堂?”
“是!”叶长宁点点头,“朝廷是皇权的延伸,也是国家权力的中枢。
虽然朝廷依附于皇权,但是它实际上也分割了皇权。”
“可是大臣们不都是听皇帝的吗?”萧依然疑惑道,“而且所有的政令不都是要经过皇帝的手,然后才能颁发圣旨吗?”
“这是表面。”叶长宁摇摇头,露出一脸坏笑,“比如你作为皇帝的身边人,实际上,也是朝廷权力的组成部分。
可是你现在不还是在背着女帝干坏事?
而且你当真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女帝一个人说了算吗?
如果大齐的丞相坚决反对女帝做一件事情,你觉得她能随随便便做成吗?”
萧依然仔细想想,好像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些大臣明面上对自己都是毕恭毕敬,所有的政令都是要自己下达,但是实际上自己很多的一些想法会受到其他大臣的制约。
正如叶长宁所说的那样,如果自己在朝堂之上做的一个决定,受到了所有大臣的反对,那么这件事情大概率是做不成的。
因为政令不是自己想要下的,便可以下达的,还要经过下面的机构。
事实上,萧依然的很多指令都会被驳回,然后修改。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无解了吗?
皇帝肯定需要朝廷才能治理国家,但是朝廷又分解了皇权?”
“所以在封建社会之中,皇帝的个人能力才显得尤为重要。
虽然皇权被分割,但是皇帝可以通过个人的权术来使权力向自己集中。
反言之,如果一个皇帝没什么本事,就算他的权力再大又能如何?
最后不还是祸国殃民?”
叶长宁摊开手说道。
萧依然肉眼可见的变得失落起来。
想从叶长宁里得到一些治理朝廷的法子,结果没想到他告诉自己要靠个人能力。
这不等于没说吗?
“难道除了皇帝个人能力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有。但是你就这么想知道?”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萧依然说着气不过,拍了叶长宁的肩膀一下。
“好吧!”叶长宁装作勉为其难的答应,“其实这个办法有很多。我们就拿现在的朝廷来举例子。
你看,现在的朝廷除了皇帝谁说话最管用?”
“应该是当朝丞相?”
“就是丞相!那如果我们把丞相一分为二……”
“你要把他砍了?!”
“不是,我说的不是现实意义上的一分为二,是概念意义上的。也就是把丞相的权利一分为二。”
面对叶长宁的说法,萧依然来了兴趣。
“把一个丞相变成左丞相和右丞相。
这两个人总不可能想法完全相似吧?这样就能让他们两个人形成制衡。
皇帝只要和左丞相和右丞相其中之一想法一样,就能颁布政令。
这样就变相的削弱了丞相的权利,加强了皇帝的权利。”
萧依然听了,恍然大悟!
“然而除了左右丞相外,还有一种更能加强皇权的法子。”
“什么法子?”
“如果直接废除丞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