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不要学这种拳！臭死了！！！”

“师父，我会不会浑身异味啊？会不会没有女孩子喜欢我？”

“师父，好难啊！还要把脚臭味都混进去，怎么可能啊！！”

——

“呵呵呵呵呵…”

阴笑的发声人，是一个名叫笑里藏刀的男人。

“咳咳…咳咳…”口中滴着血，浑身重伤的男人，他正被笑里藏刀掐着脖子。

他是发菜。

…

二十分钟前。

狭小的房间中。

“我要让你再也发不出那种难闻的味道。”

“那我先谢谢你了，我也困扰了快十年。”

两人摆起战斗的架势。

在之前的交流情报中，发菜知道了笑里藏刀手臂上的装置的作用。

“不能被他手上的骰子打到啊。”

发菜开始运劲。

全身的异味散发萦绕。

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笑里藏刀的手。

笑里藏刀也作动了。

他拉起了骰子，绷紧了穿透骰子的弹绳。

两人都在等对方先出手。

于是乎两人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为了打破僵局，发菜先出手。

毕竟他的起劲运起来以后，不能维持很久，不得不发出去。

口臭的气劲打了出去。

笑里藏刀几乎是在半秒内做出的反应。

他往一旁迅速移动，发射了骰子。

发菜也掌握了这个时机，打了个侧空翻，躲开了骰子。不过空间太小，打了一个侧空翻就摸到了另一边的墙壁。

笑里藏刀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看见猎物进入了自己的包围网一般。

笑。

他按下了身后的按钮。

发菜感到背后一股暖流。

是血！！

发菜马上离开那里，但是这一离开，他觉得非常痛。

就在笑里藏刀按下按钮后，有一把勾状刀刃从墙壁里伸出来，刺进发菜的背。

这对发菜来说，是一个不小的伤害。

必须加快战斗的步伐。

发菜如是想着。

他马上运功，为背后的伤口止血止痛。

笑里藏刀当然不会白白看着发菜恢复。

他不由分说，发射骰子。

发菜这回躲不了了。

发菜被骰子打中身体后，口吐鲜血。

“‘2’碰到了是吗。”碰到发菜身体的是骰子的“2”。

这一面打到人的身上，会有挨了一记重拳的感觉。

本来被打一拳对于斗者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但对于一个专心运功疗伤的人来说，那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潜意识告诉发菜，他身后还有把尖刀，所以他奋力让自己留在原地。

不可以再继续运功了，要不然又要吃几发骰子。

他要主动出击。

双拳饱含汗味，马步窜出。

左拳挥洒，右拳击打。

笑里藏刀被汗臭味熏到，一时慌了神。

直直吃下了右拳。

笑里藏刀很是痛恨自己，为什么会受不了这么点异味？

笑里藏刀只是对自己要求太高而已。

这股臭汗味真的很难闻，那是腐烂半年的潲水的气味，正常人基本承受不了。

就连出拳者自己也是。

脸被狠狠打了，笑里藏刀自然要还以颜色。

他再按下他附近的按钮。

地面伸出了链锯。

就在发菜的鞋子两公分的前方。

吓得他退后几步。

瞄准了这个机会，笑里藏刀发射骰子。

可惜，又是“2”那面击中了发菜。

发菜相当于挨了一记重拳。

没关系，那就再射击一次好了。

只要“3”或者“5”打中发菜，一切就结束了。

“3”可以让他撞墙上，“5”可以让他失去意识。

墙壁的尖刀、地面的链锯，有的是残杀的手段。

“喝！！”发菜汇集全身异味，在身前营造一个巨大的气团。

骰子打过去后，被气团包裹而静止，没有再回去笑里藏刀的手上。

“什么！！”

骰子带着弹绳整副拉长留在了发菜身前。场面显得滑稽。

笑里藏刀往后扯骰子，不过骰子一动不动，就只有弹绳在变长。

他必须亲自上前抢回。

现在变成近身肉搏战了。

本来笑里藏刀也很会打架，但在开发功夫战技的发菜面前，那就是过家家。

笑里藏刀被打得节节败退。

发菜的出拳混合了难闻的体味，这迫使对手需要多跨越一道艰难的障碍，才能和发菜公平对决。可是，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这也是发菜汗味拳的最大优势。

发菜的攻击，究其本质，就是口气、脚气、汗味的攻击。

未尝其拳，先闻其臭。

输，也就是输在这股味儿上面。

任谁，都会觉得荒唐。

可是笑里藏刀实在没办法，技不如人。

他怒了，不过还是那抹笑容。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操作。

天花板伸出两个硕大的链锯，占据了小房间一般的高度。

“你难道就只会这种手段？”发菜觉得自己越来越占优势了。

骰子还在他搅拌的气劲中困住。

让弹绳接触链锯，就可以切断骰子和笑里藏刀的联系。

这是发菜起初的想法。

可是他马上就知道错了。

那条弹绳根本无法被割断，而链锯已经来到他的鼻子前。

发菜连忙蹲下，却又发现地面的链锯已经近在脚趾头。

滋滋—嘶嘶—

链锯割到东西的声音。

笑里藏刀哈哈大笑。

发菜带着浑身的血猛然冲了出来！

用缠绕着浓烈脚气的腿猛踹。

“这是怎么…回事…？”

“商业机密。”发菜表情残暴至极。

四个链锯的的确确是切中了发菜的身体。

不过发菜在这之前运动了全身的气息，保护自己的肉体不被割开。

血还是要流、伤还是要受的。

这么做的代价，就是发菜的臭气拳威力大减。

大减的主要是异味。

所以。

发菜现在剩下的机会，就是趁早利用自己过硬的格斗技术将笑里藏刀全力打倒。

他必须用一只手抓住穿骰子的弹绳，防止自己身前的异味气团逐渐消失而使得骰子弹回笑里藏刀手中。

被打得落花流水的笑里藏刀，不经意看到了发菜的这一个动作。

看来，被打成这样，也算值得了。

“嘻嘻嘻嘻…”笑里藏刀睁开了他经常眯着的眼睛。

和那时候正面吃下布露卜克的魔法攻击但是依然站起来的笑里藏刀，一样。

无视痛楚、暴戾非常。

发菜的拳力没有减退，但是笑里藏刀却再也没有任何被打者应有的表情。

正当发菜踢出一脚时，刚好被笑里藏刀用脚踩住。

发菜遂猛力击出一拳。

笑里藏刀肚子都被这拳打凹了。

没有任何阻吓作用。

“嘻嘻嘻嘻…”笑里藏刀的轮鞋启动了。

血光飞溅。

“呃、啊啊啊啊啊！”发菜穿的轮鞋是拖鞋型的。没想到，按照他喜好来设计的轮鞋，会成为被敌人利用的道具。

没了一大块肉，锥心之痛，难以言喻。

发菜还不肯放下手中的弹绳。

笑里藏刀干脆一手掐住发菜的脖子，将他提到空中。

“呵呵呵呵……”

这是要把脖子掐爆的力度。

“咳咳…咳咳…”发菜嘴边渗出鲜血。

——

“师父…不要…不要离开徒弟！”

“师父，我以后会很听话的，请你睁开眼睛！”

“师父，你的拳法…我都学会了…我现在耍给你看！”

“…师父…你醒醒啊…求你了…”

——

没有声音了。

发菜，已经安静下来，弹绳脱手。

骰子自然而然回到笑里藏刀的装置上。

像是一个悲剧的英雄。

影子孤独而悲凉。

正等待着邪恶的处刑。

正与邪。

这个世界上，但凡生机蓬勃的人或者组织，必定模糊了两者的界线。

纯粹的正义，根本不存在；

纯粹的邪恶，只会以极快的速度被毁灭。

所以。“看不清”或者“不去看清”，只要随便做到一样。

便有了做斗者的第一份资格。

发菜从小，就被灌输这个理论。

π与几何。

这两个到底是怎样的组织？

发菜不愿意去管。

孰正孰邪，为何一定要被这种东西束缚？

走自己的路。

良心能过自己的一关，足矣。

笑里藏刀即将要把发菜送到链锯上肢解。

“……”发菜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正因为有了这种价值观。

发菜才会挣扎着醒来。

或者，

更正确来说，是被体内涌动的嗜血感驱使。

以道德上被称为“恶”的手段，去成就一件外人看起来“正义”的事情。

这就是发菜醒来的契机。

“啊啊啊啊啊！”发菜无惧被掐脖子的剧痛，拎起笑里藏刀用来拉扯骰子的手，一使劲，将其掰歪。

痛楚让笑里藏刀没办法再在另一只手上使力。

发菜的脖子，终于解放。

于是，他使出全身的力量，向笑里藏刀发起最后的进攻。

无数道拳和脚，化成了残暴的凶器，虐待着笑里藏刀的全身。

异味拳。

其实血腥味也是其中一种，而且是最强的一种。

只有在这种绝体绝命的情况下，才会有发动血腥拳的机会。

笑里藏刀像极了一张纸被击穿了好多个洞，然后风雨飘摇的模样。

不过他也有嗜血的一刻。

只要是他必须自救的时候。

和几分钟前无视一切痛楚的状况一样。

血腥拳怎么打，都没有再让笑里藏刀有任何感觉。

既不会被打飞、又不会被打歪。

浑身冒血也好，身体要的，就是反击对手。

笑里藏刀用嘴咬断了弹绳。

牙齿貌似拥有可以溶断弹绳的物质。

戴装置的手快速接住往地上掉的骰子。

捏起来，骰子发光。

对着发菜的那一面，是“6”——和“1”一起被弹绳穿起来的，拥有决战意义的数字。

“呀————！”手猛力推出去，带着“6”的那一面。

一边是发菜的终极进攻。

一边是笑里藏刀的必死抵抗。

两者一定会有交汇之时。

轰隆！！！！

霎时间，火光冲天。

细小的处刑室，被终焉一切的力量所吞噬。

………………

十分钟过去了。

烈焰中走出来一个人。

他全身都被一股气团包裹，虽伤重，无死虞。

“师父…π…值得我…为它…这样子拼命…谢谢你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