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若鸢精心相处的这名少女，正是相当契合她需求的存在。
首先是天寒仙宗内门弟子，足以证明其天赋之高，其次对方在容貌上虽然不及自己，但对于一般修士而言也已经是相当吸引目光。
而且天寒弟子的身份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二人平日里共同出现的次数极少，不用担心偶尔被她抢了风头，对于不熟悉的人而言，她沈若鸢依旧是那些人生命中的白月光。
听着背后熟悉的调笑声，沈若鸢也迅速调整好了状态，随后看向面前这名一袭灰色紧身长裙的少女，来者眨了眨眼睛，认真问候道：“若鸢师姐，许久未见，如今你和陆师兄进展如何呀？”
“进展如何？如颖儿你所见咯，”沈若鸢似乎是顾影自怜地笑了笑，“似乎是我不小心在哪里刺激到他，现在陆师兄他疯魔了，正要逼着我离开他呢。”
“离开？”苏颖儿闻言顿时笑得花枝招展，声音清脆如银铃，“我可不相信他，大家都知道，圣女大人退婚是迟早的事，难道他还把婚契当真了？”
“他不至于那么蠢，在我看来，陆渊就是在气我而已，可惜小手段玩得太拙劣，毕竟除了我以外，他还能找得上谁？”
沈若鸢扬起白皙的下巴，她自以为对陆渊是完完全全的掌控，哪怕如今陆渊行事如此疯狂，沈若鸢也相信只要自己对陆渊主动低头，他也会老老实实听话，选择息事宁人。
但是在说这番话时，沈若鸢却忍不住回想起今日最开始时，陆渊看向自己的那副眼神，那是绝对演不出来的疏远与厌烦。
难道陆渊真的变心了？不，不可能。
刚冒出这个想法，沈若鸢就将其打散了。
她已经是陆渊至今为止见过最好的同龄少女，在她面前，任何女孩都会显得黯然失色，既然他已经尝过自己这种级别的甜味，又怎么可能会对其他劣品动心呢？
况且这么多年你陆渊都忍下来了，怎么可能一朝忽然就变了想法？
“气你？”苏颖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陆师兄确实像是这样的人，他逃出宗门可能就是为了想吸引若鸢姐的注意力吧。”
“没错，我只怕他真的把自己看得太高，说白了他除了天赋以外并没有什么能力，想追我当道侣的话，不看我心情看什么？”
沈若鸢冷哼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
“说得是，”苏颖儿想到先前到太古剑宗时，看到陆渊对沈若鸢无微不至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那等到陆师兄这次出来的话，若鸢师姐打算怎么对付他？”
“怎么对付他？他还配我怎么想？”沈若鸢摇了摇头，“他本就配不上我，只看给他机会能不能把握住了。”
“我也觉得陆师兄配不上若鸢师姐你。”
苏颖儿对爱情没什么概念，她只觉得那时候看到的陆渊不像是把自己当道侣，更像是在扮演一个仆人。
“而且陆渊师兄他如今确实没什么亮眼之处，连些许成就都没有，怎么可能吸引得了我们这些仙子修士呢？”
两句话听下来，沈若鸢心情顿时振奋了不少，她伸出手捏了捏苏颖儿的小脸，怜惜地说道：“还得是颖儿你懂我啊。”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了些许响动。
“怎么这么快就有人从秘境里出来了？”
沈若鸢收拾了一下疑惑，带着苏颖儿便走向人群。
一名天寒仙宗的长老表情兴奋，对着从秘境中走出的这人连声问道：“你说今日里面就已经突破第一层禁制了？此事可真？可真？”
年轻男子连连点头：“自然如此，我正是趁着大部分人都去往第二层，留在了第一层试试运气。”
“第二层？”苏颖儿揉着被捏红的小脸，表情有些诧异，“这明明才第一天，居然就有人突破了尊者的禁制？”
沈若鸢的脸色也猛地一变，因为按照预测，太古剑宗的队伍最起码要第三天才有希望进入第二层，显然突破禁制这人绝不会是剑宗弟子。
“难道是天寒仙宗的人……”沈若鸢表情微微变化。
临行前她被宗主告知过，此次禄浊秘境远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皇朝中人正密切关注着这次秘境开启的结果，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此次十大圣地的重新排名。
要知道，圣地的排名可是直接关系到皇朝的资源倾斜，如果太古剑宗能位列十大圣地之首的话，光是每个月宗门分配的灵石数量就得翻个几倍不止。
沈若鸢轻轻咬了咬手指，心情悄然变得紧张起来了。
“应该是我们天寒的杨师兄吧，”苏颖儿则笑了笑说，“宗主在临行前好像刻意跟他吩咐了什么。”
“呵，”沈若鸢听到这话以后顿时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吗，但我不是记得你们圣女这次也来了？”
塑料姐妹花的感情就是这样，一折就断。
“嗯，是来了，”苏颖儿无奈地摊手说道，“但那位可是绝不会主动出力的性格，都是我们这些弟子上去拼命，然后再来养活她的啊。”
“突破第一层，好事啊好事，天大的好事！”
天寒仙宗的长老抚了抚白须，扫视一圈众人，眼里的激动与自傲十分明显，已经把天寒弟子突破第一层写在了脸上。
“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真是的，也不给其他人留点情面。”
天寒长老佯装叹息，听得其他宗门众人怒意横生，却又无可奈何。
没有办法，谁让天寒仙宗厉害呢，技不如人也唯有甘拜下风。
“唉，小兄弟，你再说说吧，”天寒长老哼唧两声，笑着问道，“这突破禁制者，可是我天寒仙宗的何人？”
就在众人沉默，咬牙不甘之时，年轻男子略带疑惑的声音默默响起——
“这位前辈，我没说过突破禁制者是天寒仙宗的弟子啊？”
“什么？！”
天寒仙宗的长老顿时愣住。
其他人一时间更是说不出话来，又是激动又是不解，不是天寒仙宗的弟子自然是极好，可是除了天寒仙宗，还有哪个宗门的弟子能做到这么快就突破尊者禁制？
“那是谁？”又有人慌忙问道。
所有人屏气凝神，迫切地渴望从男子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是那个传闻中蛰伏至今的地凝圣子吗？还是那位桀骜不驯，心性率直的律星真传？亦或者是……
“那个，是是，是陆渊。”
男子眼看这场面，没敢藏着掖着，结结巴巴地赶紧说出了答案。
“突，突破第一层禁制的那个，是太古剑宗的陆渊！”
死寂。
全场顿然陷入了长久的死寂，一时间连幸灾乐祸都做不出来。
陆渊？哪个陆渊？还能是哪个陆渊？
众人眼神彼此交流，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呆滞。
原本因为搜寻陆渊而满怀怨气的太古剑宗弟子们瞬间变了眼神，本来觉得自家师兄交友不淑的律星弟子们更是连声赞叹师兄的高瞻远瞩。
苏颖儿愣在原地，神色迅速变化，一时阴沉一时疑惑，因为她难以想象，记忆中那个模样的陆渊，竟然会有如此能力，或者说，如此受人瞩目的一天。
她默默看向自己的闺蜜，此时的沈若鸢已经完全呆住，微微张着小口，似乎是被震惊得还没回过神来。
沈若鸢已经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什么了，只知道天寒仙宗的长老极为愤怒，连声喊着这不可能，那个废物怎么可能抢先过杨毅之类无能为力的话。
怎么会这样呢？
沈若鸢无声抬起头，看着寂静的夜空，忽然间心中似乎有了缺口。
原来陆渊到这里不是为了求死，而是真的有所想法？
难道那个陆师兄平日里一直在隐藏这些吗，现在暴露出来，也是因为他真的看不上自己了？
不知为何，沈若鸢有一种错觉，原本触手可及的陆渊，如今却离她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