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过苏杭,叫醒了尚在沉睡的百姓们,开始了属于苏杭的新一天。

集市与道路上十分热闹,又是充满活力的一天。

而在某个相对偏僻的小院附近,来来往往的人流却十分的稀少。

并且大多都是知道这个风水宝地的‘老主顾’,若是闲暇有空便会来这院子周围的湖边走上一遭。

这是在苏杭都较为少见的美景,也不知是何人所建,为何人所有。

绿柳、镜湖、三三两两的行人。

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大家都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室外之所,少有新人进来。

谁也不希望这里也被当做外地人常来参观的景区。

人多,反而会破坏此处的美感。

美景、画意,而最让人瞩目的,则是那个鲜少有人探望的小院,来了两个穿着朴素的人。

一个身形佝偻,像是服侍的小厮;一个气质不凡,却穿着不符的粗布衣衫,很难让人不联想着些什么。

好在周围行人不多,也没空去管他家的事,只是心中有些疑惑,但随即这份疑惑也在这如画般的美景中遗忘了。

二人恭敬地站在门前,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装,也检查了手中的礼品。

咚咚咚。

轻微且缓慢的敲门声,似是怕惊扰了院内之人。

“进来吧。”

有些老态和懒散的声音从门的那边传来,门前的那名器宇不凡的人也随即将那身旁小厮手中的袋子接了过来。

给了他一个眼神之后,缓缓推门走了进去。

而那名小厮则是立刻直起腰来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守卫门扉的石狮样子。

随着那名年轻人走进院子里,一种让人极度放松的感觉袭上了身体。

仿佛身心都在进入这个院子的那一刻起便放松了下来。

院子里都是家中的正常配置,里屋、水井、小亭子、不知道是何品种的树木。

而进入院子的年轻人,眼中只有那躺在安乐椅上摇摇晃晃,手中轻轻扇着扇子的人。

因为衰老而逐渐变灰的长发并没有束起,而是随意地散在安乐椅上。

同样有些泛灰的长须搭在胸口上,随着扇子的轻风而一晃一晃的。

这个毫无气势的老人,便是游衿口中的符天唤。

“符师。”

年轻人将手中的大大小小东西悉数放下,向着中年人行了一礼。

“是有亭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符天唤没有抬头甚至没有睁眼,身体依旧维持着刚开始的样子,只是嘴唇在微微颤动着。

“是。帮宗门处理了一些小事,便立刻赶了回来。”

“还带了些宗门的特产,以及一些灵果和灵茶。”

年轻人依旧没有抬头仍是弯着腰低着头,他身后的大包小包应该装着所说的一些东西。

“行了,都到这了,就别愣着了,随便坐。”

符天唤的这番话也是让邬有亭直起身来,慢慢走向了这个略有些显老的中年人。

只是这周围除了老人身下的椅子,就再无它物了。

邬有亭就这么走到了符天唤的身边,轻轻地坐了下去,悬浮在了空气当中。

“小事?呵呵,抓捕一名破海境的邪修,也就能在你口中是一件小事了。”

符天唤呵呵地笑道。

“那名邪修在学生找到他之前,就被同僚给打伤。”

“所以虽是破海境,但他的实力也大打折扣,拿下他确实是一件小事了。”

邬有亭不光气质不凡,谈吐也十分到位。不好功,不邀功,不急躁,心智非凡。

“所以你出去没两个月就回来,是为了马上就要举行的试炼大会?”

“是。今年学生已经过了参赛的年龄,所以学生并不会参赛。”邬有亭解释道。

“但是代表邬家出战的,是学生的弟弟。若是学生不回来,娘亲会数落有亭的。”

“邬有席?”

“是。”

符天唤沉吟了一番才略带笑意地说道:

“这样也好,之前几年都是你一个人拿冠军,这次有点悬念,也挺好。”

“之前几次都是侥幸罢了。”

“侥幸?有亭啊。”

“学生在。”

邬有亭低着头等待着符天唤接下来的话。

“谦虚是好事,但是过度谦虚,会让人讨厌的。”

符天唤收起了扇子,坐在安乐椅上一摇一摇的。

“在学生看来,除了第一次之外,其他的几次试炼都毫无意义。”

邬有亭少见的没有应和符天唤的话语,而是进行了反驳。

听到这里,符天唤没有被冒犯的意思,反而又呵呵笑了起来。

“剑仙给你带来的阴影就这么大?这些年了一直都记着,到现在还时不时地念叨几句。”

“见过了那一剑,就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比试,都只是儿戏罢了。”

邬有亭闭目回想着五年前青玄剑仙那惊天的一剑。

“符师,青玄剑仙他,当真死了吗?”

邬有亭睁开双眼,不知道第多少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死了。”

这也是符天唤不知道第多少次回答邬有亭。

即便每一次都得到的是相同的答案,但是邬有亭总是会不计其烦地问出这个问题。

他始终觉得青玄剑仙未死,即便有许多人看到了青玄剑仙肉身崩解,身死道消。

他还始终觉得符天唤知道些什么,即便他每次的答案都是‘他死了’。

邬有亭面前这个略显老态的中年人可是大晋的佼佼者。

可以说,能够使唤的动他的,世界上仅余两人尔。

作为龙下五人,作为大晋的军神,符天唤一定知道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邬有亭一直在等,等符天唤向自己道出真相。

只是三年过去了,符天唤一直守口如瓶,好像他真的死了一般。

但那可是青玄剑仙啊,邬有亭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人能够将那个人斩杀,即便它是困扰了大晋许久的乱党。

那个智勇双全,大晋的第一剑仙。

那个差点让邬有亭道心破碎,差点不敢拿剑的那个人。

“他不会死的。”

邬有亭喃喃自语,熟不知他这幅样子早就被符天唤尽收眼底。

“他既是你的目标,也是你的心魔。”

“这样的一个人在你的心里这么久,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符天唤没有将心声说出,只是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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