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轻声“嗯”着，算是回应，她眼里的漠然总是疏离，这却是温和，并非冰冷或是滚烫的刺激伤害，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望不可及，色如春花，却是清冷入骨，明是春色艳丽，可是圣洁禁欲。
“娘亲是不是讨厌我了？”
冷艳的母亲并不亲和，可听着少年这边询问，她也是倾泻一丝温柔来，“不讨厌你，不要胡思乱想。”
“你就是，娘亲是厌烦清儿了吗？”风思禾继续演绎着无理取闹，他走向神女，心中没有敬仰与崇拜，是伸出手想触碰于她，可无情的仙子是偏过身悄然无声地躲过少年的手。
“清儿，娘亲只是……”她开口解释，想告诉少年这些日子为何不见他，可他已然不想听她的解释，只当是辩解，只当是狡辩，是上前抱住她，是生怕她跑掉。
是活脱脱演绎了个独守空房的小娇夫的人设，但系统却是不合时宜地道：“大大你好像那些个不要脸出轨的男人，还装着想念妻子，你明明和龙女玩得老嗨了！”哪里有什么空房，龙女日日在，夜夜在，根本不空。
嬴训春也是聪明了些，事后都会清理，是让钟离珏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线索，抓不到任何的把柄。
“娘亲不要这样。”他像是受了委屈，可怜兮兮地渴求道，钟离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知何时这个儿子有点养歪了。
总是不自觉地表露自己热烈灼热的依赖，她原以为这种依赖是子嗣对于母亲所求的安全感，可如今却是发现这是男子对女子的爱意，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少年早就不是一张白纸了，虽说担任母亲这个角色，但于她而言无非是个有着娘亲称为对他好的女子罢了。
显然不可一世的尊者也有无奈之时，钟离珏轻声道：“清儿，娘亲从来没有厌恶过你，别妄自菲薄。”
“那你为什么这么久不见我？”少年轻轻问着，也是松开了钟离珏，她低着头看着少年，指尖触碰着少年的脸颊，不经意间卷翘的睫毛扫过她的指尖，少年的瞳仁如同用清水洗过的琉璃一般映着微光，像是破除黑夜而来的一抹晨曦，钟离珏是露出一抹微笑。
清冷淡雅的笑像阳光扫开了笼罩在天空中的阴霾，一点一点落在地上，融化了冬季的寒冷，融化了满地的积雪，带着初春的第一份温暖，一点一点暖到了心里。
“娘亲只是修炼有感，闭关了一场罢了。”
“真的吗？”
“当然了，娘亲为何要骗清儿呢？”话到最后，她的笑是倏然收敛，是一片春意盎然，温暖如春是瞬间被狂风暴雪覆盖只剩寂静冰冷，她皱着眉头，而后是抓着少年扯着他的衣裳，龙的气味虽淡，可她还是嗅到了些许，嬴训春又来了，可自己设下的结界和能够抵挡她的阵法都还在，皆是完好无损的，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不止于此，她还是发现了更多问题，通身冷然的气质，恰如雪山悬月，高不可攀的仙子是怒了，她像是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浑身狂躁暴戾，透着骇然的杀意。
“娘亲？”风思禾被母亲突然转变的气质吓到了，钟离珏紧紧盯着自己的少年，周身的杀意只增不减，他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只随时会吃了自己的凶兽。
“嬴训春对你做什么了？”她开口问着，声音低沉，倍感寒冷压迫。
“娘亲……”少年神情紧张，他惶恐不安的样子是让钟离珏恢复了些理智，这不是他的错，想来是嬴训春那个畜生强迫又或是欺骗什么的。
她是恢复温和的模样，轻轻道：“嬴训春对你做了什么？”在钟离珏那疏嫌弃警告的眼神中，风思禾极力忽视心中的战栗和颤抖，是看着母亲一声不吭，是说不出话，但更多是不想说。
以钟离珏的本事，她已经发现了所有的腌臜事儿，可她并非是一味地怪罪少年，更多还是痛恨嬴训春那条恶龙，竟然趁自己不在占有属于她的少年，钟离珏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妹胆子会如此之大，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雪似冰的仙子瞬间是变得阴暗如渊，那份杀气丝毫不敛，潋滟多情的桃花眸里尽是杀意，如同九天之上的神女的她散发出神佛具灭的绝世杀伐感。
风思禾从未见过母亲这般，钟离珏这是真的气上心头了，几千年来她从未如此过，压抑在心底杀戮欲望完全是被嬴训春这过分之事点燃了。
她扔下风思禾，转身离开，他明白他要去找龙女算账，两位修真界顶端之人争斗起来那是天崩地裂都难以描绘的。
风思禾待钟离珏走后是穿好被她扯开的衣裳，竟然是给她发现了，妈妈现在真像是发现真相的妻子恼怒得不成样子，不顾形象，如今是去报复姨姨了呢，两个女人为自己起争端，风思禾只觉兴奋，楼阁安稳，外头的情况他无法知晓，钟离珏留了后手，不让自己出去，可能她也怕自己跑了。
“统子，你说妈妈这是爱我呢？还是不爱我？知道我和姨姨做了，她这么生气。”
“她是爱你的，不过更多还是占有欲和掌控欲在作祟，她把你当做了她的私人物品，而她本身其实是个吝啬的人，你被嬴训春这样的玩弄，她当然生气了呢。”
听着系统的解释，风思禾是笑了笑，“妈妈现在跟无欲一点都不沾边呢，姨姨倒还是那样放浪不羁。”
“大大要加油了，钟离珏的进度现在卡在五十了，好久没有涨了。”
“不怕。”风思禾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