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呢、毕竟艾林就在他的眼前——
“……”
艾林瞟着屏幕，虎口抵住嘴唇、发出一声“咳呵”的好似咳嗽，又好像是在偷笑的声音。
是少女泛滥的粉红之心么——可她眼神中闪过的那一抹，又好像是藏着其他的意味。
红色的眸子本来就容易显得妖艳、城府极深——
在这份满是红色花海之中，雪花在她的发丝上拂过，那双亮晶晶的红色眸子仿若雪花融入其中，那份深邃、幽静浓得更抹不去。
除了眼神，总感觉好像有哪有点奇怪啊——是哪呢。
手机又震动了一声。
是眼睛不盯着屏幕、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吗。
他垂首看了一眼屏幕、新消息来自于艾夏。
【……】
【你决定了？】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的话、我尊重你。可是抱歉，我好像没办法继续站在你这一边了。请你理解。】
【我也尽我最大的努力、不超过我底线，能做的我全做了。剩下的事、请恕我实在没办法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下去了。在你眼里那都不是完全正确的事，在我看来更是无异于手刃恩人。】
【虽然我早就猜到了这种发展、可是我还是存着最低限度的希望的。或许、结局也不会如我所愿呢，毕竟你也应当有相当的觉悟了。】
【我只能承诺不对你动手、毕竟这也是当年我的承诺的一部分，我会遵守到底。进一步的施以援手……我也有我的立场。】
【谢谢你，能做你的姐姐，我其实也很开心。以姐姐的身份祝你好运，愿你所得皆所愿】
【对不起，我还是喜欢主人。以仆侍的立场，祝你失败。】
【一路顺风。】
在最下方、附了一个小猫咪哇哇流眼泪的表情包。
她到底在说什么？
他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刚按【发送】，艾林凑了过来。
“谁啊？”
“是艾夏姐——”他没有藏、也没有遮掩的理由，毫不避讳把手机朝艾林的方向推了推：“可惜她说什么我看不懂欸。”
“……”
艾林扫了一眼屏幕上的聊天记录——眉毛挑了挑、发出了一声尬笑。
“是不是咱们两个换头像、她不小心把消息发错人了？”
艾林的话音刚落，屏幕上立刻显示了一连串“消息已撤回”。
【啊、仔细一看，你不是瑾么。不好意思，你这头像太有迷惑性了，发错人了。】
【显示“已读”我撤回也没用了吧，让你忘了也有点扯。】
【这些消息我会给艾林再发一遍、虽然我猜她说不定已经看过了……不过，本着负责到底的原则我还是会发给她的。】
【具体我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就问艾林好了。她想为你解释就解释，她保持沉默你也别追问。】
【现在、我暂且没有资格告知你实情、那就逾越了。】
【总之你就知道艾林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是真的喜欢你的，这是愿意为了你不惜背负或许她很难承受的罪孽，不惜与最危险的人物们为敌。】
【那些危险人物中甚至还包括我。】
【掀桌，和我、和我们翻脸的勇气，我很敬佩。】
【她即使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最终的选择权还是交给了你。】
【她的决定，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也同样尊重。】
【再见。】
【无论你做出哪种决定，这个词都是不会错的。】
【再见。】
【再见。】
同样的文字她发了三遍，颜色却越来越鲜艳。
从最初系统默认的黑色、转成了红色，然后是赤红色——
最后的对话框还特意换成了滴血的对话框。
艾林在他的身边点开手机屏幕，上面有着刚才艾夏姐看头像误会了人时发来的一模一样的文字。
“她说不定是故意的。”艾林的手指在屏幕上滑着：“我不想多心去揣度，可错发了消息这件事，说不定是她故意的。
毕竟小瑾的头像换成什么，昵称还是很瞩目的。她只是看到头像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之后可以借着头像这件事遮掩过去。”
“至于上面的文字的解释……？”
“我不想说。”艾林不假思索、甚至他问题还没问完，她就毫不迟疑打断：“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次旅行的最后，我一定会好好向你说明的。”
她嘟哝了一句：“反正我不说，你也一定会知道的……”
每一个——每一个都说要告诉我答案，每一个又都是这么吞吞吐吐的。
挖了这么多坑却没有人填，难道是想要把他埋进去么。
之前串子……不对、川紫——？对，川紫小姐姐也说要和他解释手机上的信息，结果之后就趁机溜了。
之后就碰到追杀的人了，在这种连信号都没有的破地方，更别说解释她让自己看到的那些信息了……
“咦？”
他重新把目光放在了手机上。
“无信号”。
右上角的文字相当醒目、还有白色的小叹号。
他检查了一下流量监控——显然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消耗什么流量——
毕竟、是信号外嘛。
苏瑾用手机随便点开一个网页、当然是无法连接。
在班级群里随便发一个表情包，也是不断转圈圈——根本就发不出去。
在向艾林的账号、以及艾夏姐姐的账号发出“。”的时候，那个小圈却没有出现，都是迅速显示【已读】。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不是借口也不是托辞，我可是很忙的，有什么话拜托你一口气说完？】
如同智能一样、几乎在他发出信息的刹那就收到了回信。
不算短的文字。
她的手指大概是在键盘上超高速敲击吧——像川紫姐姐一样有残影的水平。
【为什么你能收到信息？】
“喂——”艾林的表情变了变、抓着他的手腕，在他把“我这边可是无信号”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前阻止了他。
“你疯了吗？看到刚才的文字还不明白吗、艾夏姐虽当了十五年我的姐姐，在这件事上她却不是站在我这一边——不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你发送这种消息给她——我当然知道艾夏姐是信守承诺的人，即使把坐标透露给她也无妨，可是我们并不能保证艾夏姐的手机和聊天记录没有被谁监控。”
她把他的手机信息向上滑——
“你看，之前就是我们向艾夏姐发送我们的病房在哪里，就立刻被人袭击了。原本、赛特医院——6F的病房都是安有特殊设备，房间又多，无论是从走廊还是从窗户外找寻恐怕都需要相当的时间，在找寻的过程中或许会弄出的些动静来。
借着这个时间把武器打开、然后我们逃跑——原本、川紫姐姐，还有琴姐她们打的肯定是这个主意。没想到对方刚把手探入箱子里就摸出了一等奖。
她虽然说医院里肯定有内鬼，不过——即使有内鬼，既然川紫姐都亲自出马了，最多也就只能透露到在6楼的程度、以及结界的破绽，想要一瞬间找对房间还是有难度的。
也许她真的只是运气好也说不定，却不能排除艾夏姐被监视了的可能性。”
“……”
仔细想想、确实是。
艾林刚把病房的信息发送给了艾夏姐，他们就被袭击了——
甚至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是怀疑艾夏姐来着——她本来不打算来病房看他们、很决然甚至无情拒绝了他们，刚改变主意问了声病房在哪里玻璃就破掉了。
当时他把病房信息发给了两个人，沉风怎么也不可能——他看起来就像是和非日常无缘的、在普通的家庭长大的健全人这件事不能作为判断依据，他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医院——
他回复陆沉风之后，前后不超过五秒的时间，想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难度也未免太大了点。
不过他看艾林似乎并没有提及到艾夏姐的事，那个红衣服至少在她的视角确实和艾夏姐无关——
而且刚才艾夏姐发送来的聊天信息里也没有她是凶手的痕迹，艾夏姐给他发信息的时候，她完全没有生气或者避讳的样子，很自然看着、很自然回应，他也就循着她的样子把对艾夏姐的疑虑略打消了——只这下子似乎有点过了头，忘记了在那异常的世界中也可能存在着“窃听”“监视”这样的事。
他迅速把对话框里的文字删了个干净。
看起来也不是很来得及的样子，对方显然已理解了他的话。
【为什么能发送信息……？】
【啊、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坐标是在……？】
【抱歉、如果来得及的话你快把上面的消息撤回吧。我这边，看到文字显示“已读”之后的十五秒内也会把消息撤回。】
【毕竟之前你们刚告诉我病房在哪，某个疯子就闯过去了。还好我这边有充分的自证证据，能证明绝对不是我。不然就换我到你们的立场，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个刚收到病房号的人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跑过去搞破坏了。】
【可是只能证明伤你们的不是我，无法证明我这边是不是被监视了。事实上，川紫、还有琴老板她们的意见都认为确实使用了某种手段窃取了电波。】
【唔唔、一边担心被监视，一边还说这么多什么的好像有点不正常呢。可我的想法是，如果我这边被监视了，那不管你怎么手快撤回消息、恐怕也已经被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