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叶长宁出去可不是找乐子,而是准备潜入宫中。

虽然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景王的事情,但是自己的本职工作他可没有忘记。

今天又是接头的日子,虽然叶长宁觉得现在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能够成功接头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毕竟上线也没有通知自己取消,没办法,也只能进入宫中看一看。

而另一边,皇宫之中,萧依然早早地就在御花园之中等候着叶长宁。

这两天的事情弄得她也是颇为烦躁。

她知道景王在宫中有些势力,但是没有想到,与他合流的人竟然如此之多!

六部尚书里面的三个都和他有些关系,都是前朝留下来的老臣。

现在整个朝堂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连续两天的早朝,都要从大殿里面拖两个人到地牢里面去。

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尚且如此,那下面呢?

这些高官的手下,那些平时自己见不到的小卒呢?

军营之中呢?

地方官员呢?

萧依然不愿意多想,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臣子选择景王背叛自己,不就是对自己不满吗?

如果自己是个能君,将朝堂治理好,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烂摊子。

所以,归根到底,错的是她!

国灭,非百姓之过,乃帝之过!

萧依然很清楚,但是同时有很迷茫。

自己从登基到现在,注重德行,体恤民生,做了自己能做好的一切,为什么这些官员还是要靠向景王那一边?

这些人在朝堂之上,一说就是什么仁义道德,但是自己确实烂的不成样子!

可是自己又能怎样?

这些臣子,都是通过层层选拔上来的,都是大齐最精英的人才了。

如果他们都是这样,那其他人呢?

一种磅礴的无力感深深的笼罩着萧依然,她想不出办法改变现在的局面,也没有方向。

这也让她更加渴望快点见到叶长宁。

现在,恐怕也只有他可能为自己出一些解决方法了。

但是,景王的事情结束之后,自己为了让他不受过多的牵连,给他放了假,也不知道今天她会不会来?

萧依然是又忧虑,又期盼,坐立不安。

很快,夜色降临。

就当萧依然觉得今日叶长宁可能不会再来,失落地准备离开的时候,叶长宁的身影出现在了御花园之中。

这一次,他没有私下查看,而是大摇大摆地直接走到亭子之中。

“怎么了?要走?”

看见叶长宁,萧依然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脸上也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哪敢啊!”叶长宁摊摊手,“上线定的时间,我这个下线也只有遵守的份儿!

不过说实话,今天进来还真是费了我不小的功夫。

怎么样?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弄到什么情报了没有?”

“有!”萧依然点点头,她也是有备而来,“这个是这一次和景王相关的朝中官员的名单。”

叶长宁接过纸条,看着上面官员的名字和对应的官职,微皱眉头:

“这比我想象的要少啊,就这几个?

尚书级别的官员只有一个?”

“是!”萧依然回答道,毕竟他要是真的把所有的名单都给叶长宁,估计明天北燕那边就要打过来了。

大齐朝中官员近半数都参与了谋反,已经无人可用!

“啧啧。”叶长宁不禁摇摇头,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这样一看,景王混得还真惨。”

“这还叫惨?”萧依然倒是有些不解。

她走到叶长宁的旁边,看着自己给叶长宁的那张纸条,上面大大小小的中央官员有30多名,这样的数目已经不算小了,萧依然还是怕叶长宁怀疑,所以刻意多留了几个人在上面。

就这,他还说景王混的惨?

“那是当然。

你想啊,女帝登基这几年,实质性的政绩也没几个,百姓生活也没有什么改善。

对于朝堂人心的笼络也不到位,本来支持度就不算太高。

朝中许多都是前朝老臣或是那些人的学生,本来就和景王有些联系。

再加上女帝是女子,在皇帝这个职位的争夺上本来就落于下风。

警戒心也不够高,景王都经营几年了,她还是在你我的提醒之下才发现此事。

景王就是大顺风!

要不是他太贪了,又想要皇位,又不想承受夺权带来的战争风险,也不会被我抓住机会。

要我说,朝中至少有一半人和景王有关系才算正常。

你这上面就这几个人,当然要说他混的惨。”

叶长宁的话,萧依然听了,心中冰凉。

原来在他的眼中,自己竟然是这样的?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萧依然清楚,自己在叶长宁的心中一向是不值一提,已经习惯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要解决问题的办法。

于是她用极为不解的语气直接问道:

“就算如此,也不应该有一半的人吧?

毕竟女帝是皇帝啊!这些士大夫怎么说也是读了那么多年书,忠君的思想肯定要有的啊?”

叶长宁冷笑一声,反问道:

“那等景王当上皇帝了,他们忠于景王,难道就不是忠君了?”

这一个问题直接给萧依然问懵了,一时间竟然回答不上来。

“你看,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对不对?

在所谓的忠君大义之下和实打实的利益面前你会选哪个?

其实没有多少人真正在意谁当皇帝,女帝还是景王都一样。

反正对于百姓而言,不过是换了一个年号而已。

百姓不会受到这样的皇位变更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唯一受到影响的其实只有这些士大夫而已。

说好听点叫争夺天下,说的难听点,不就是两个头头带着小弟明争暗斗,然后夺权吗?”

“可是!那毕竟是皇位啊!”萧依然被叶长宁这种毫不在乎的态度弄得有些破防。

自古而今,那么多人为了这个位子争斗不休,在他的嘴里,就变成这这样与过家家无异的儿戏?

叶长宁看着同事的反应,也是觉得正常。

毕竟时代在这里,任何一个人对于“皇帝”这两个字的崇拜都是极强,她无法理解也正常。

不过,叶长宁作为一个早已经摆脱了思想束缚的先进青年,自然要将自由的思想传递出去。

于是他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皇帝,为什么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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