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吗？不，没事……”我低着头，有些支吾道。此刻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雪白，那好像是白白的雪糕。但我只是游离着，不敢生出背德感。

“喔，这样啊……”一声轻微的应答。我没什么反应，只是假装目光继续盯着那片雪白，感觉自己的心脏此刻异常平静。

凉儿……啊，果然只是我想多了吧，毕竟像我这种烂到没边，还喜怒无常的废宅，有什么能让人惦念呢？让凉儿这么一个又可爱又懂事的乖巧女孩成为我的妹妹或许已经是我三生有幸了吧。嗯……话说，凉儿，没什么反应吗？

我微微抬起头，正好对上凉儿清澈的双眸，她还是甜甜的对我微笑着，让人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果然还是我想多了吧……这么一想，难道是我听错了么。

我不免将空余的一部分意识沉入刚刚的回忆当中，明明，明明我是听到了我亲爱的妹妹说出了“喜欢”的字眼。也许，女孩子们是在聊一些恋爱话题吧，女孩们不都喜欢聊这些吗？又或许，是在排练什么话剧表演吧，不是有很多剧情都有这些安排吗？如果是表演的话，又是谁和凉儿搭档呢……我的这部分意识越陷越深，将剧情树疯狂的张开着，这让我吓了一跳，慌忙切断了这部分的联系，让它自己冷静下去。

真是奇怪，我一边想着一边嘲笑自己，仅仅是“喜欢”两个字就能让我如此遐想么，或许只是凉儿对某个男生有一些好感吧，我在自恋什么……

至少，我的确没有听错这些内容。是啊，「我」怎么会听错呢，每一个听力正常的人，神经正常的人都不会听错的，除非，沐然，「我」，是想要否定这一切……我在意识深处得到了这个答案，我很快了解到了这一切，现在，它成为了我的想法，呈递在我的眼前。

咦？不，我……

“哥哥？”我猛地睁开眼，这才看清我的眼前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文字，而是我可爱的妹妹，我有些惊出冷汗了。“你又在原地发呆了。”凉儿轻轻抿着嘴着，露出了久违的表情。我好像觉得她有些担忧，随即，凉儿又说道：“没事吧，哥哥……”

“我，我没事……”我不着痕迹地重重呼吸了两口，掩饰过自己不自然的状态。我知道凉儿的意思，凉儿这句话的意思我是知道的。我很确信自己瞬间就明白了凉儿的担忧，但是那究竟是什么？我微微睁大自己的双眼，试图把惊恐的表情剔除，但很遗憾，我的肢体动作仍然不受我的指挥。下意识朝后退去，我反手将自己送入了房间。

“哥哥？！”敲门声随着凉儿的呼声一同传来，“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好不好……”“我，我没事……”我是这么说了，我是应该这么说了，可是这样的话究竟有用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过和我写过的书都这么说了，我也只会这么说。

后撤步没有停下，直到我倒在了自己柔软的床上。一只手摸到了枕头，我也不知为何，直接将它捂在了自己的双耳处，然后，用力按住——世界清净了，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声音。

怎么，不敢了吗？不想让她担心吗？可你觉得，你这样会让她怎么想呢？你不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那个边界吗？别傻了，「我」，为什么不直接坦白呢？承认吧，你只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妹控萝莉控罢了……

吵死了！我剧烈的呼吸着，竭尽全力让自己的精神集中在心跳上——这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东西了。虽然，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心有没有什么感应，只是我读不出来。

不，不行……我才不是，啊啊……意识彻底混沌之前，我似乎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

……

“凉儿，沐然哥哥怎么了？”“没什么，睡着了而已……今晚就先这样吧，我送你回家……”“诶……那好吧。”

……

“哥哥……”

……

“不要，不要这样，哥哥，我好怕……”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多出了一种柔软的感觉。这样的剧情展开我很熟悉，无非是身边躺了个可爱的女孩子，也就是白给呗。这么一想，我也就心安理得地抱过身边那团柔软的抱枕，继续安然下去。

等等，谁会躺在我身边啊？我意识到了一丝丝不对劲，用力睁大眼睛看向我抱着的“抱枕”，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我一下子就制止了我这发出声音的动作，因为凉儿此刻正睡在我的怀里。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往我这边轻轻蹭了蹭。

我怔怔的望向她，感觉自己的头还是那么剧烈的痛。我的眼前除了凉儿披散的黑发就是她皎洁的睡颜了，只是我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凉儿眼角的泪痕。头好痛，好像越来越痛了。不仅仅这颗心脏，我感觉我的大脑也在一颤一颤的跳动。

是在做梦么。我闭上眼好一会又睁开，但我的怀里还是凉儿。果然是做梦吧，那就继续好了。我决定把眼睛闭上，轻轻将凉儿抱在怀里，就这样继续下去。

……

“嗯……哥哥，不要……”轻轻的声音传了过来，尽管我闭着眼睛，我还是知道凉儿其实并没有醒来，而且我也还在睡梦中。毕竟，凉儿怎么可能发出这样的呻吟呢？说起来，从刚刚开始，我感受到的柔软一直离不开我的手心，我好像有一些爱不释手了。

可是，这样对吗？似乎没什么不对的，毕竟是在我自己的臆想中，就算做些什么也没关系的吧？你刚刚不还玩弄得不亦乐乎么，哦，现在也是。一股记忆汹涌而出，让本就疲惫的大脑更加疼痛了。“不行……”我像是惊醒般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但手却有些无处安放的感觉，无奈之下，我只好捂住自己的双耳。

“诶？怎么停……”凉儿似乎在呢喃着什么，但之后的内容我听不到了，至少凭我现在贫瘠的脑容量是想象不出来的。即便如此，我还是略微震惊地睁开了双眼，不自觉看向了面前微张着嘴唇的可爱女孩。凉儿的全身似乎都因为轻微的呼吸而上下颤动着，我盯着她的小嘴，仿佛能看到深处。我的眼神有时游离着，看看凉儿的脸蛋，又瞧瞧她的鼻子和眼睛，终于看到了丝丝发缕在额前晃动。

“不行……”我尽力移开三分二时间都在凉儿开开合合的薄唇的目光，抿了抿嘴唇，又一次感到「我」的可怕。我轻轻移动着自己的手臂，将盖在我们身上的被子展开，再盖到凉儿一个人身上，这才深呼吸着下了床。

我好像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臆想了。我晃了晃脑袋，想看看丢失已久的时间到了哪里。时间，时间……我的视线移向了不远处床头的电子闹钟，它尽职尽责地告诉了我此刻是已经是过夜的点了。啧，不知不觉到了这个点了啊，想想我还没洗过澡呢，还是赶紧去做好清洁工作吧。这么一想，撇开乱七八糟的作业的话，今晚也还没码字呢，我苦笑着。

凉儿在我的床上安静的侧躺着，虽然这对身体可能有些不太好，但好在我的床足够柔软，这对同样柔软的凉儿来说也许压力也会平衡吧。我又一次看向了凉儿的睡颜，她的身体已经被空调被盖住了，看不到也难怪呢。你是不是有些遗憾，没看到亲爱的妹妹的睡裙装，也许是那种半透明的呢？

另一股记忆像是细流慢慢流入了我的大脑，这让我一下子冷下了脸。我将自己的目光移开，转向了空洞的自己。尽管我的脑袋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但我想也正因如此我才能这样和「我」对话吧，这样也好。

呐呐，你不会是怕了吧？明明是「我」，却会怕这种事？你不会想说电脑里几十本妹控本是假的吧，你不会想说那几十部妹系gal是参考资料吧？难道说，你会不喜欢凉儿……？明明还在回味刚才的触感？

细流不断冲洗着我大脑的沟与壑，大有填满每一处空隙之势。好在细水不如滴水，不会将我本就脆弱的思维击断，而我此刻也已经在浴缸里坐着了，至少刚才的崩溃感已经消减了不少。虽然但是，你还是出来了啊。

水只有一些温度，「我」也没有回过我的话，毕竟那只是记忆。我明白的，那些都不过是过去的回忆，是曾经或者刚才的「我」对我说的话。

呵，是什么你自己清楚，你最擅长的不就是自我欺骗么？我不过是你自己罢了，精神分裂什么的，读过一点心理学的你最清楚这不过是欺骗自己的说辞罢了。想象力是你的优势，可是难道你真以为把一切负面情绪都推到我身上就万事大吉了吗？更何况，真的是“所有”吗，亲爱的「我」呦……

啧，烦人。细流就这点不好，一点点的出现在心里，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但此刻的我却没办法让长痛变成短痛。我试着在水中沉下自己的身体，继续空白着。水面不断涌出一颗一颗气泡，飘到水空交界的地方，化为淡淡的清香。

我说你啊，这种事有必要纠结吗？你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吧，只要有爱就没问题了对吧？别用小说名来打发我，这不是什么道理。怎么，就这么想要回味妹妹的味道吗，已经凉的差不多的洗澡水。

我沉默的打开了热水，一边避免刚流入的热水将我的皮肤烫到。接受了太多的驳杂溪流的我实在说不出话来，好烦。我继续吐出一个个气泡，一次又一次清空肺里的空气。

「我」有什么困惑的必要呢，你也知道的，不论是什么问题其实都有漏洞，只要不那么做就没关系了，何况只有你们了……

这样的对话一直持续到我闻不到奶香味为止，我不知道我加了多少次热水才把浴盐的味道清空，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又是一大段时间被丢弃了，这是当然的吧。

凉儿还是刚才的样子，平静的像是睡梦中的小猫。只是，不知何时她已经拽过了我的等身抱枕抱在了怀里，抱枕上的二次元形象是凉儿给自己的人设。只不过这一个抱枕是专门为我定制的，AB面都是R15的内容，凉空伊莎可爱又有些涩气的表情让我心动过不知几次。

我不忍心打扰她，只是默默地躺进被窝，所幸空调被也足够大，能盖住我们俩和那么大一个抱枕。我侧过身，看到的是B面的凉空伊莎，只见她一脸不情愿的做出了skirt lift的动作，将原本完好的绝对领域破坏的一干二净，但即便如此，可爱的粉红色蕾丝边pants同带有樱色花纹的高筒袜还是建立了一种完美的平衡，加上凉儿独特的少女画风，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

这样盯着看，我也有些不平静了。凉儿身上传来好闻的气味，至少比抱枕香水什么的自然多了。躺着躺着，我还是选择侧过了身子。凉儿并没有把自己埋进柔软的抱枕，她似乎只是想抱着些什么，这我也许能理解，毕竟对我来说也是这样的。

她还是那么可爱啊。我这么想着，无论是散开的柔软的头发，还是吹弹可破的微红的脸颊，又或是温润樱粉的小嘴唇，都有一种完美的浑然天成的可爱。对我来说，可爱就是最高的评价了，这是一种心灵上的温柔治愈的感受，我这么想着。

雄性荷尔蒙可不会觉得什么可爱，你只是着迷着想要得到罢了。这么犹豫，直接亲上去不就好了，反正小时候过家家的游戏谁没做过呢。要不然，再进一步？就算直接上本垒的话，凉儿也不会怪你的吧？而且，萝莉什么的，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好烦。这种烦躁感萦绕在我的心头，那些悠游绵长的记忆还在涌入心头。但是，萝莉吗，凉儿，算萝莉吗？我这么开始想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她其实才十四岁来着。虽然我们已经有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但她毕竟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啊。

意思是再长大点就没有负罪感和背德感了吗，只不过那时候的凉儿，已经不是萝莉呢。清纯少女的凉儿，想必你也很喜欢吧，毕竟她的虚拟形象就让你这么心动了。

真的好烦。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时候的我说出来的？假如我有写日记的习惯，兴许能找到一些线索，但我只顾得上凉儿和生活了。只不过现在的我恐怕没办法再做一些生活上的事了，至少我拿不到手机，也打不开电脑。

最后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凉儿，我还是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何，我的眼前突然浮现了已经消失了许久的那个世界。我好像有一些加入一段治愈故事的冲动了，脑海中除了依旧汩汩流动的细水，还有曾经见证过的一个个故事，包括Clannad、悠久之翼、未闻花名、可塑性记忆这些，这些让我心中有过不小沉淀的治愈的故事。我突然感觉到，治愈本应如此。

我想象着我所创造的那个世界，支离破碎下的人们究竟会演绎出什么样的故事。我想象着那些可能不可能的社会制度，那些存在不存在的道德伦理。我想象着绝望中诞生的人性，想象着世界重建之后的新生。那些是怎样发展的呢，这些又是怎么变化的呢。我清楚的知道，在每一个有人存在的角落，都会有独特的故事发生，那长久的凄美的一个个故事，组成的不正是那个世界吗。又或许，在那样的宏大面前，个人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对于我来说，这就是属于我的人生了啊。

于是，我选择了，不对，他选择了，不想再失去。是啊，这就应该是我想要写的故事。我按捺不住自己想要叙写故事的心情，终于还是离开了床铺，走向了属于我的工作位。

我打开了台灯最暗的那一档，尽量不会打扰到深睡的凉儿。这时，我才注意到我脑海中的细流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但直到最后，它还是没有淹没我的思维，这使我庆幸了小一会。至少等我将这些记录下来才好，至少等我将手放在我的键盘上。

……

恍惚间我瞥了一眼桌面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它仿佛被我永远抛弃般的显示了一片的马赛克。我试着揉了揉眼睛，但什么都没有变化，没有倒计时，也没有。

不想再失去了，已经。我深深地被自己笔下的人物感染了，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因为这一路走来，我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不仅仅我，凉儿也是。要如何不再失去呢，这对我来说几乎是个未解之谜。现实毕竟不是那个世界，不可能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我明白的，这些。

然后，我停下了自己跃动的双手。

头好像不痛了，但是，我却有一种心口发痛的感觉。收回左手，轻轻按在心脏的位置，却没有什么实感。奇怪，我这是怎么了。还好一时的灵感已经记录完毕了，接下来好一段故事我大概能顺利写出来，今晚还是，先休息好了。

正当我想要关闭电脑，准备舒展一下身子的时候，我突然感受到背后传来了一种温润的触感，随即，一双手围住了我的腰身。

诶？我的意识有些空白，这是在做梦么，难道我还在梦中，还是说我又睡着了？我的胡思乱想并没有影响少女传来淡淡的清香。同样飘过来的还有轻柔的话语：“哥哥，已经很晚了……”“嗯。”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一些加快了。背后传来的左一下右一下的触感，好像是凉儿在用自己的脸贴着，这是在做什么呢，真是可爱的过分啊。索性，我放空了自己，享受起了这片刻的宁静。

很快，凉儿的贴贴就变成了软软的感觉，她似乎是稍微用力的在环着我，这是不让我动嘛？不过，这种柔软的感觉，是什么……

“哥哥，今天心情不好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凉儿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似乎是在用自己最小的声音在说话，仅仅让我能够听到。“我……”我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跳好像又加快了一些，让我能隐隐听到少许的鼓动声。

我能对凉儿说什么呢？自己的生态还是心态？还是说我在担心的这些那些意外呢？我能对凉儿说这些还是咨询这些吗？我在心里对自己自嘲的笑笑。

“哥哥……”凉儿的声音从耳边传了过来，温暖的气息打在了我的耳朵上，让我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是有了些反应。

啧，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妹控呢。

我抿了抿嘴，竭力抑制住奇怪的感觉，泪液流不出来。“不要这样……心里难受的话，也可以和凉儿说的……”温润的气息不断地传了过来，让我有一种自己正在被做着助眠的感觉，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场景，我想我的确会很幸福，可是不应该是现在，不应该是这样。

尽管隔着单薄的睡衣，我还是能感受到柔软之下凉儿那有些快的心音，这下真的像是在沉浸式助眠了啊。我沉默不语，但我知道，我其实是在害怕。我害怕自己，更害怕凉儿的伤心和绝望。我总觉得，自己很是不堪。

这些温暖的感觉着实让我有些心情复杂，然而，它们并没有让我安心下来，我只能一次又一次暗示自己不要头疼不要头疼。可是我好像有些撑不住了，凉儿。

嘁，明明亲耳听到了妹妹的话，此刻却是退缩了？真是无药可救了呢，「我」。这幅样子，除了让亲爱的妹妹担心还会有什么？醒醒吧，沐然，你是该好好想想自己的感情了。

我咬着下唇，尽量不让心里的波动溢于言表。疼痛会使人清醒，即使这疼痛对我而言早已可有可无了。我貌似感觉到自己的嘴里溢出了血的味道，一时又有些恍惚。

“哥哥？”凉儿的拥抱貌似也有些紧了，她的吐息不断刺激着我，让我的耳朵产生一阵阵的兴奋感，这种感觉和耳机里听到的不一样，我恐怕忘不了。

“我没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冷，至少让凉儿担心不起来，但我似乎低估了凉儿的第六感——“怎么可能没事啊！”她一下子就轻呼出声了。

这时，凉儿松开了环抱我的双手，绕到了我的面前。我坐着的转椅很是配合地往后退了两步，给凉儿留出了空间。淡淡的台灯前，凉儿挡住了仅剩的一点点光，让我看不清她的面容。随即，凉儿伸出手，端起了我的脸庞，让我能够对视上她的眼睛。暗淡的光线还是让我能够认出她漂亮的眼睛，我终于和她对视了，以一种奇怪的方式。

我其实有些慌张，因为我不想正视自己心灵的窗户，都说眼睛能看出内心，更别说是和自己相处了这么久的妹妹了。我知道，以我和凉儿的默契，或者说这种血脉上的联系，她一看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或者，也许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凉儿的神色我看不太清，但她灵动的眼睛透露出的，无疑是即将要哭出来的担忧。是啊，我都看得出来这些，她又何尝看不出我现在的状态呢？

然而，一股股愧疚还是随着流水藏到了内心，我没有注意。

“不要这样……”

“不要勉强自己了好么……”

“凉儿，会伤心的……”

她带着哭腔，轻轻说出了三句话。声音不大，却是一直从我面前穿到了我的心里。我该怎么做？我能做些什么？我不知道，我完全陷入了惘然。

可是，她真的这么说了么，我总有种感觉，好像以前也听过凉儿说这些话。是什么时候呢，至少不是凉儿在我面前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不知何时，凉儿已经横坐在了我的腿上，她仍然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什么样的情感。我好像没办法回应她什么，我也不知道该回应她什么。我的手一时间无处安放，有好几次，我想好好抱住凉儿，大哭一场，就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梦里在妈妈怀里一样——只是，我没办法在妹妹怀里这么做，尤其是现在。

凉儿仍然看着我，昏暗的灯光照耀着的，是她依然担忧的神色。我看着她抿了抿嘴，想象着自己难看的表情。

“没关系的，哥哥……”

“别害怕，我在呢……”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凉儿好像努力挤出了一抹笑容，在她充满了泪痕的脸上，这着实有些不好看了。什么嘛，凉儿这样的表情，算什么嘛。我的心骤然一紧，止不住的开始谴责自己。

没关系的，沐然。凉儿，终究是你的妹妹呀。你们不会分开的，就像我们一样。

没关系的，沐然。凉儿，会原谅你的，不论如何，你们终究会在一起。

没关系的，沐然。凉儿，就在这里，不会离开。

让凉儿，担心了呢。我终于是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以同样的姿势端起了凉儿的脸。“哥哥？”我清晰地看到凉儿眼神里闪过的疑惑与紧张，至少，她没有害怕。

随着紧紧相贴的感觉传来，我安下了心来。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