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速流逝。
几个消失后。
8月4日，19:33。
楚瑶死死盯着电脑，神情格外凝重，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整个人好似要被屏幕吸进去。
训练室里。
互相坐在对面的四名偶像屏息凝神，鼠标和键盘的敲击声噼啪作响。
直到某个瞬间。
白小白和艾琳的动作接连停滞，不再进行操作。
而在这之后，在数具尸体的环绕下，红色方基地终于炸成碎片。
一个偌大的【败北】呈现在白小白与艾琳面前。
与之相对的，楚瑶面前浮现出的，则是彰显胜利者荣光的【胜利】二字。
就这样，十连败后，楚瑶、顾伊伊一方终于取得一胜。
可看到这代表获胜的字样后，楚瑶心里没有太多的激动。
有的只是脱离牢房般的释然。
“赢了……终于赢了……”
有点麻木地说完这句话后，楚瑶仿佛被勾走了魂一般瘫在椅子里。
苏淼看到楚瑶悠长地叹出一口气后，身体的颜色都仿佛变成灰白。
她燃尽了。
变成了雪白的灰。
剩下三人也好不到哪去。
除了体力最好的白小白之外，顾伊伊和艾琳都累得动弹不得，被这连续十场的高强度训练赛给折磨得不轻。
为了以防万一，楚瑶慢慢悠悠地回过头，看向刚抽完烟回来的苏淼。
“教练……”楚瑶咕咚地咽下口水，“不会还要继续吧？”
苏淼摇摇头：“不用，就到此为止吧，测试结束了。”
楚瑶听完，再次长出口气。
这一次，她脸上总算多了几分欣喜与轻松。
永别了！
牢笼！
不过很快雪女小姐就反应过来。
测试结束了。
那就意味着，测试结果也应该出来了。
自己连续打了十把才勉强赢下这最后一局。
而且哪怕赢了，她的战绩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3/6/15。
击杀3阵亡6助攻15。
很一般的战绩。
虽然逃离了牢笼，可楚瑶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还需要面临一场审判。
下一秒，苏淼就看到楚瑶改变了瘫坐的姿势，动作端正了些，神情也逐渐变得严肃，像是个倾尽全力后，准备接受高考成绩的考生。
这一幕让苏淼再次确信，楚瑶的调整能力异于常人的强悍。
他平静地看着楚瑶，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前六把你打得很糟糕。”
苏淼的话毫不留情，直指要害。
“尤其是在走位上，可以说还是和新人没有差别，这是因为你的伤害判断太差，也没法察觉到对方的击杀意图和试探动作，所以你和伊伊的线上会被打烂是理所当然的。”
“然后是技能释放问题，时机太差了，每次都在不该出手的时候出手，关键的技能交得太随意，总是会遇到需要出手的时候技能却在CD的情况，这是个坏习惯。”
“最后就是出装路线，只能说一塌糊涂，你没有理解这些装备的属性、功能性意义，模板化套路化的出装只有死路一条。”
说到这里。
训练室的氛围已僵硬冰冷得像是冷藏库。
楚瑶紧咬着下唇，脑袋低沉下来，一句话也没有回嘴。
顾伊伊不忍心地看了眼楚瑶，转而递给苏淼一道眼神。
“教练，瑶瑶她还是个新手……”
白小白也附和一句：“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艾琳没说话，只是四处在找写字板和记号笔，显然也想利用自己的网络抽象语言，来对苏淼严苛的态度表达反对。
苏淼直接无视她们。
他语气平淡地继续说道：“后面几场打得也很糟糕，看得出来你想进行一些调整，但明显出现了顾此失彼的问题。”
“第七场的时候，你想选一个能躲在后面放技能的辅助，但是因为太过在意技能释放，所以导致关键的视野部分被你遗忘。”
“第八场的时候，你又想补足自己的视野问题，结果走位又太过随意，行动路线太容易理解，自然而然地被白小白屡次抓死。”
“还有第九场，你这次又想试试强线上的组合，虽然这次线上确实取得了一些优势，但你对后续辅助节奏的运营一概不知，所以导致对线期结束后，局面还是很快崩盘。”
顾伊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她转头看向身躯微微发抖的楚瑶，再次看向苏淼。
翼人族少女眼中的意思清晰明确——
别骂了，再骂孩子要哭了。
苏淼还是不理会顾伊伊。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楚瑶。
沉默几秒后，苏淼毫不吝啬地夸赞一句。
“但是最后一把打得不错。”
“嗯？”楚瑶一怔。
她没想到这时候苏淼会忽然夸自己一句。
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楚瑶反应过来，苏淼的话又落了下来。
“技能释放还算到位，有好好在克制自己随意乱放技能的习惯，视野也铺得还行，其中两个进攻位置的眼位虽然不太好，但想法不还行。”
苏淼继续说着，不忘再加一句批评：“当然，对线还是太差，你们下路的阵容应该能取得优势的，结果全程被压着打。”
楚瑶嘴角抽了抽。
她已经不知道苏淼是打算夸自己还是打算骂自己了。
“总的来说……”
苏淼默默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不着急点燃。
他看着面前眼中闪烁着期待光彩的楚瑶，给出自己的决断。
“队伍需要你，回去休息，明天下午准备集训吧。”
说完这句话。
苏淼转身走出训练室，去了阳台抽烟。
而就在苏淼离开之后，训练室内先是陷入一片死寂。
短短几秒后，又爆发出一阵女孩们惊喜的叫声。
白小白等人迅速冲向楚瑶，把她抱起，然后像是庆祝考生中榜一样将她抛起。
“成了！成了！瑶瑶，我们可以一起打比赛啦！”
其中最开心的当然是顾伊伊。
楚瑶自己都还没激动成什么样，顾伊伊反而都快哭出来了。
毕竟……这孩子可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
是她亲自养大的辅助！
楚瑶本人则一脸懵圈。
怎么被痛骂一顿之后，我就合格并当上首发了？
难道这就是教练的风格？骂完才能给你上场？
不过很快楚瑶就懒得多想了。
她只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就够了。
……
……
阳台的窗被推开。
今夜月色皎洁，屋外城市霓虹里，车流灯光闪烁依旧。
苏淼悠长地吐出一口烟，挠了下头，心思有些复杂。
自己刚才说的可能有点过分。
其实他也想说得委婉一些……
但是很可惜，作为前代采访鬼才的苏淼，向来不是很会说话。
他说的话要么太直接，要么就太难懂。
“辛苦啦。”
忽然，一道女声从耳边传来。
苏淼回头，看到莉莉安走了过来。
他顿了顿，掐灭烟头，然后按进烟灰缸里。
“你醒了？”
“中途就醒了，看你们在训练，就去没打扰。”
“喔，难得。”
“难得什么？”
“难得你没进来捣乱。”苏淼直言不讳。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不看场合、不识时务的人？”
莉莉安瞪了苏淼一眼。
苏淼面无表情地点头：“你好，是的。”
嘿，我这暴脾气。
莉莉安作势就要朝苏淼脖子上咬一口，结果被苏淼娴熟地躲开。
眼看趁势吸血的计划没能得逞，莉莉安只能作罢。
她后退两步，回头瞥了眼充斥着欢呼的训练室，脸上露出一抹轻松愉快的表情。
“说起来，瑶瑶这算是过关了？”
“嗯，合格了。”
“看来她表现得不错。”
“还行。”
苏淼不可否认地点了下头。
别看他骂得凶。
但其实楚瑶的表现，已经有点超出想象。
莉莉安看到苏淼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小声问道：“你没故意放低要求吧？”
“没有。”苏淼认真地回答，“拉低要求没有意义，训练赛的对手又不可能放水给我们。”
“也对。”莉莉安好奇地看了眼苏淼，“那瑶瑶的天赋怎么样？”
天赋往往能决定一个人的上限。
今天楚瑶通过了考核，但未来怎样还尚未可知。
所以莉莉安很想知道，楚瑶的上限到底有多高。
面对这个问题，苏淼沉默了几秒。
“楚瑶的天赋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ZYT，张游天。”
莉莉安一怔。
因为ZYT是现在南方赛区的第一辅助。
哪怕强如Bery，现在也不具备挑战他地位的实力。
楚瑶的天赋……居然和他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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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YT也在现实里有个原型，不过知道的人可能很少
大家可以试着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