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琢磨了一下,但觉得还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下了定论以免冤枉人家,更何况这辈子也还是不一定能见着她,一直惦记不是折磨自己吗。
至于为什么自己会重生,陆渊是懒得研究的。
谁玩抽卡手游的时候还会在乎这个抽卡系统是怎么把那么一个大活人送到玩家队伍里的?
反正陆渊不在乎。
陆渊再度深呼吸了一次,顿时觉得身心都舒畅了许多。
巅峰时期的自己,可不是几年后油尽灯枯的那个状态能比的。
放松过后,眼见沈若鸢还没一点想要离开的迹象,陆渊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倒是对沈若鸢没有太大的恶意,毕竟前世最后那些年他把很多东西都想了个透彻。
但要是这位小绿茶依然对他执迷不悟,妄图再把他吸个干净,那就别怪陆渊当一回带刀好人了。
沈若鸢原本就愣在原地没回过神来,当她终于清醒,却又注意到陆渊脸上明显的嫌弃之后,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劈,身子一阵瘫软,白皙纤细的小腿止不住颤抖。
她还是不太理解师兄这堪称天翻地覆的态度变化是怎么一回事。
该不会是像那些民间故事里一样,忽然认识了什么戒指里的老爷爷,被开导心性抬高格局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后,沈若鸢心里一咯噔。
看向陆渊的目光也愈发沉重起来。
据说那些故事里的主角都会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先是喊着什么三十年河东之类的话,然后退婚证道,以示格局。
目前看师兄这情况该不会是……要把我这个他第一喜欢的师妹退了吧?
沈若鸢略微感到了一丝危机。
陆渊并不知道此时的师妹脑海里在进行怎样的思维风暴,他只觉得沈若鸢看向自己的眼光忽然有点膈应。
像是在给自己叠豪意值。
“师兄,”沈若鸢难得语气诚恳起来,因为她知道如果陆渊真的认识了什么戒指老爷爷,那自己往后压榨他的日子可就真的到头了,“外人是不能相信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先找师尊商量啊。”
她口中的师尊便是当今太古剑宗的宗主,当初把陆渊从深山里捡回来的好心御姐,只是如今这好心恐怕要划上个问号。
陆渊不知道沈若鸢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听她这么几句话说出来之后豪意值倒是快满了。
一方面是陆渊现在并不喜欢自家那位师尊,另一方面是……宗主其实只收了自己一个徒弟,说白了,沈若鸢从前世到如今,都只是在蹭他陆渊的身份而已。
半个呼吸的时间后。
沈若鸢一个飞扑就迎面倒在门外,在她身后,洞府大门轰然关上,秋风萧瑟,几片枯黄枫叶垂下池边,衬得她愈发凄凉。
直到趴倒在地时沈若鸢都仍有十分乃至九分的难以置信,那个陆渊居然真的敢动手赶她出门,而且还是用这么不光彩的方式。
沈若鸢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正气愤地打算找陆渊找个说法时,屁股却一阵生疼,她只好伸出手轻轻揉着,又被疼得忍不住娇喘一声,心底里满是怨气。
虽然她也很清楚,这种生疼反而能够证明陆渊并没有动真格的,否则绝不只是皮肉之苦这么简单。
但是你陆渊凭什么敢这么对我?明明之前你还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凭什么现在就全身而退?
“好啊你个陆渊,有了奇遇就真把自己当大爷看了?”
沈若鸢用力往门上一拍,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我倒是要看看宗主能不能接受自家徒弟又另外找了个师父!现在对我道歉还来得及!”
她原以为自己这番话会对陆渊造成极大伤害,毕竟整个太古剑宗都知道宗主对陆渊有着绝对的控制力。
在门外又站了会儿,意识到陆渊是真的不打算开门给自己道歉后,沈若鸢顿时更加气恼起来,她单手扶墙离开,一边吸气一边还能感觉到屁股火烧似的痛。
门内。
陆渊铺开一张地图。
虽然沈若鸢叫得诱人又大声,但他的注意力早就转移到了地图上,况且此时的陆渊已经不是那个对师尊言听计从的小孩子。
前世师尊最常用来威胁他的手段就是将他逐出宗门,那时候的陆渊真心将剑宗当家,也是真把师尊作为家人看待,至于现在,陆渊只觉得这种威胁是个笑话,他巴不得师尊将自己赶出去。
只是不知道这次师尊会用什么威胁他?
总不能是拿着柴刀架在自己白润如雪的脖子上,对他说再不听话就当着他的面自尽吧?
那也太病娇了朋友。
陆渊这么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终于翻到了地图上令他感兴趣的部分。
先古秘境。
其实就是所有修士都相当熟悉的先人洞府。
由于某些先贤实力强大,洞府自我演化成了一片秘境,其中玄机颇多,随便一个机遇也许就能让人晋升一整个大境界。
而这就是如今陆渊所最渴望的东西——
修行变强!
前世,其他人只知道陆渊在长期的懈怠下沦为废人,却不知道在那以后陆渊究竟拼了多少命,又吃下了多少修士都无法想象的痛苦。
光是那几年之内,陆渊用无数次死里逃生所积攒下的秘境经验就不是其他修士敢想的。
他笑了笑,短暂在地图上做了一些标记,又按照记忆排列了一下接下来大魏皇朝之内开启秘境的顺序,而就在准备离开之前,陆渊却迟疑了一下。
嘶……自己好像没钱,缺少启动资金啊?
——————
“我跟你们说,陆渊那人真的不行!”
修行书堂,几名零零散散的修士凑在一起,为首的男子深深叹息,随后发出了如此感叹。
“林师兄说得对!我也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谁家大男人天天跟那么几个女人厮混?”
“厮混也就罢了,关键他什么都不做啊!这不是浪费资源?要知道光沈师妹都拒绝过不知道多少同门了!”
“妈的,陆渊这人除了脸以外到底有什么好的,要是换我来,别说沈师妹了,”为首男子猛喝了一口青梅子酒,“哪怕是那位宗主……我都敢试上一试!”
“好!”
“好胆!”
“说得好啊!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百送仙丹!可惜我对道侣这事真没什么兴趣。”
“诶不是兄弟,你都知道富婆的好了居然还没兴……不对哥们你谁?”
在听到一个陌生的赞同声音后,林师兄带着兴奋,醉悠悠地转过头去,随后瞬间就被吓得清醒了不少——
“我草?!”
迎着众人看妖怪一样的眼神,陆渊表情也有些无奈:“你们太吵了,我在外边都能听得见。”
为首的林师兄彻底酒醒了,他脸色煞白,犹豫再三,最后举着酒壶对陆渊说道:“惹啊陆师兄好,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林朔你装什么呢?半壶青梅子酒都能给你喝醉?”陆渊一脸不信,同时又有些感慨,“但是你现在不缺胳膊少腿的样还挺好,我欠你的。”
“啊?”林朔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分清这是威胁还是男同的小把戏。
没继续搭理林朔,陆渊随便拍了拍另外一人肩膀:“李安,最近有没有哪个先古秘境要开启了?”
“啊?”被唤作李安的男子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回陆师兄,有一处禄浊尊者洞府,约莫明日就会开启!”
说完以后他又踌躇一番,劝说道:“陆师兄,皇朝对外告知过,禄浊尊者的秘境,没有囚龙境界不得进入啊。”
“没事,”陆渊站起身来摆摆手,“我就只是来确认一下时间而已。”
“诶等等,”有人忍不住问道,“陆师兄,您忽然来此是意欲何为啊?”
“我又不是刻意来找你们的,”陆渊伸手搓了搓手指,“我是缺钱了,到师尊洞府里拿点,顺路过来一趟。”
其他人闻言先是连连称赞陆师兄胆大心细,师尊的东西不早晚就是弟子的,但是有人就很快反应过来,陆师兄的师尊……不是宗主吗?
弟子们陆续意识到这点,随后表情纷纷僵在原地。
在陆渊离去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书堂内的众人终于敢大口呼吸起来。
李安连连拍打胸脯,十分迷茫地说道:“为什么陆师兄会知道我们的名字,传闻里他不是对除了宗主以外的任何事都毫不关心吗?”
“拿宗主的钱?这是那个大师兄能干出来的事?他不是宗主最忠的忠犬吗?”
其他人闻言,顿时也不禁思索起来。
经过短暂的沉默过后,有人得出了一个定论——
“有没有可能陆师兄他根本不是对外事毫不在意的木头,其实一直以来,陆师兄他都在背地里关心着我等?”
听到这话,原本愁眉苦脸的林朔瞬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拍案叫绝。
“对啊!书堂今日有课,李安对情报所擅,这哪里是传闻里那位高冷陆师兄能知道的?太棒了,我已经理解一切,”林朔往桌上一摔酒壶,“他甚至都知道我是酒鬼!”
“byd还挺骄傲?”
“怎么,你不服气?”
“嗦两口青梅子酒都能叫酒鬼?喝不了去小孩那桌!”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陆师兄其实早就有了反贼之心,对于宗主一直以来都在隐忍?”
众人经过一番理性和善的辩论与思量,最后震惊地发现,事实可能真是如此。
什么不近人情,什么对宗主命令以外的事情毫不关心,什么司马脸,假的,都不过是大师兄的伪装罢了。
真正的大师兄,其实是个心思相当细腻的阴谋家,不仅会主动关心其他弟子,还会记下他们名字,更是能为了一朝反叛,忍辱负重潜伏至今!
众人咽了咽口水,对于这个尚未确定的结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可能要对天喊声陆师兄daisuki?
与此同时,沈若鸢揉着自己还在发疼的屁股,终于赶到了宗主大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