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南郁离先生,您对我刚刚所说的那些条款还有疑问吗?”

安静的办公室内,江凌烟优雅地坐在真皮办公椅上,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那面色略有些苍白的大男孩。

纤细的五指轻悬于办公桌的上空,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食指与桌面的撞击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

听着江凌烟的话,南郁离的胸口先是一阵猛烈的起伏,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更是染上了一层不健康的红晕。

青年喘着粗气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当即抬起头,用那嘲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对于你提出的这些无理条件,你觉得我该能有什么疑惑?”

青年的声音虽是带着几丝颤抖,但却也不失冷静,漆黑色的眸子中透着深邃,那凌厉的目光就犹如高天上的苍鹰,每次与其对视总能感受到那锋锐至极的气势。

“先生说笑了,在签订这份合同之前,我们必须要保证您是在完全理解这些条件,并自愿同意的前提下才能够签字,这是我们的工作。”

江凌烟的回答十分的官方且正式,望着眼前这女人高高在上的姿态,南郁离总觉得胸口似乎有那燃不尽的怒火。

“呵呵……”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冷冷的笑着,那笑声就犹如毒蛇临死前最后一次的反扑,笑声中的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的工作……你要不要再看一看这合同上写的都是些什么?在保证双方都自愿的情况下签订合同,我想除了傻子和被你们忽悠瘸了的家伙以外,应当没有人会签下这份简直是把自己卖掉的合同吧!”

南郁离抬头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江凌烟冷喝道,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黑色女士西装翘着二郎腿的高傲家伙,南郁离此时被气得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撕烂她的嘴。

他想要抓住对方的头发,然后狠狠的将其头颅正面扣在那白纸黑字的合同上。

“你若是拿着这张招生合同到大街上,随便找个路人跟他讲这是早年黑奴贸易的售卖契约,我想没几个人不会相信的。”

南郁离狠狠的嘲讽道。

眼前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先是背后搞偷袭,趁自己虚弱的时候将其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学院之中,随后又要让自己在这个办公室内签订一下那张堪称是卖身契的合同,可这张极不平等的合同在眼前这位江凌烟女士的口中却是她们学院大名鼎鼎的招生合同。

南郁离愤怒着,冷笑着,他不明白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种人能够厚着脸皮将活生生的不平等条约卖身契说成招生条约,这种颠倒黑白的说法,让此时的他对眼前的女人心中提不起一点好感。

“这么说,先生,您是准备拒绝签订这张合同咯?”

江凌烟似是早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轻笑的望向了他,随后伸出手端起了桌上的咖啡轻抿了一口。

“不要再摆着你那一副虚伪的嘴脸了,我知道你们这些人自诩是上等人,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人,既然如此,大家就没有必要装下去了。”

南郁离很想撕下眼前这个女人虚假的面目,但只可惜现在自己的身体不允许,这么虚弱的状态下,恐怕即使是找个小女生来都能轻松将自己制服。

望着眼前那悠然自得的女人,青年的眼中流露出不甘的神色。

“不,不,不,南郁离先生,我想您应该是误会了我们的意思,在招生这件事情上,我们对任何人都是相同的态度,绝不会有所谓的区别对待,要知道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报考我们卢西乌斯学院,然而,在这庞大的报考人群之中,我们只会筛选出其中一小部分合适条件的人来参与这最后一场签订学生条约的步骤。”

江凌烟优雅的放下杯子,眼神不喜不悲的看向了南郁离,那一瞬间,她似乎化身成了无情的审判官,仅仅是提起钢笔轻轻的几下滑动便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这么说来,我还得因为你们的邀请而感到荣幸咯……”

南郁离捂着胸口艰难地冷笑着,此时的她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精神绝对不正常,而且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也确实令他内心怒火中烧。

不知为何,一看到眼前的女人,脑海中就会回想起那个令人厌恶的男人模样。

“南郁离先生,不要再纠结那些无意义的话题了……”江凌烟抬手望了一下左手手腕上戴着的手表。

“现在已经距离预定签订合同时间超过了十分钟,按以往的要求,不在规定时间内签订合同的预备学员都将会被无条件撤销入学资格。”

“那就来撤销我的资格呀!来啊,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撤销!然后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一想到与你同一个办公室内,我只觉得内心恶心的很!”

盯着江凌烟的双瞳,南郁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

“这是不行的,在不签订完这份合同之前,您是无法离开这间办公室的。”

说话间,江凌烟又从抽屉底部抽出了一沓文件纸,轻轻的抖了抖手上那叠厚厚的资料,女人盯着纸上的文字一五一十地读了出来。

“南郁离先生,根据学院的条例,您是临时通过了资质筛选的预备学员人选,根据卢西乌斯学院预备学员入学校规第五条第三例条约规定,一旦预备学员再通过了资质考验和筛选之后,如若学院在获得了其父母以及出生地政府所开具的许可证明之后,便可无视学院本人意愿强行录入。”

说完,江凌烟这女人便将两份厚厚的文件放在了南郁离的面前。

“这里一份是你母亲签订的同意担保书,另一份则是你户口所在地政府所给予的许可认定书,这两份认定书上都敲定了学院以及当地政府的钢印,所以这两份书面文件在法律效益上都是有效的,我们学院做事从来都是有法可依,有律可循。”

听着这话,南郁离拿着那张纸由母亲签名的担保书身体几乎在颤抖,他很想对着眼前的女人破口大骂,大喊一声放屁,哪有什么合法条文能允许父母几乎将自己的孩子卖给一个“不正常”的学院?

可理智和记忆告诉他,那张单薄的A4纸上签字处所签订的姓名正是母亲所亲手写下的,往日里那熟悉的字迹此刻却是让青年的心异常的冰冷。

“对此,我同意校方提出的一切条例与规定,在入学期间(学员)南郁离的一切相关权利都归校方所有………签名:司马薇。”

一切都有白纸黑字记录而下,而就是这短短的几个字,让南郁离觉得自己这20年来的人生观都将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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