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仅仅是能靠感觉到车身的倾斜而已。

在通过天柱之时，车窗变得不透光，也听不太见外边的声响。似乎是在最大程度的渐小天轨攀升对人体的影响。

妮卡四处张望。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乘客都平静地感受着这一切。

几个同她一般年纪的小孩子，在进入天柱前还叽叽哇哇的玩闹着，现在都变得非常乖巧，安静地坐在大人身边。

要不是这些乘客时不时还动一下，妮卡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坐上了什么死亡列车。

随着广播声传来，天轨即将驶出天柱区域。

即使车窗开启暗模式，妮卡依旧看到光芒从车头传来。

那是外边的天空。真正的天空。

妮卡不像别人闭目养神，她瞪大双眼，期待地看着外边的景色。

一阵炫目的光芒过后，上层区的景色透过车窗，映射进妮卡的双眼。

上层区各个高楼之间的间隙明显要比中层区的宽阔。数不清的天轨轨道从数不清的天洞之中窜出。比起中层区那种压抑的感觉，上层区更广阔更舒畅。

更重要的是上层区拥有绿色的植物，能吸收到阳光的植物，而不是如中层区那般，只有生活在日光灯之下的不健康的草木。

塞维尔睁开双眼，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妮卡屁股往塞维尔那边挪了挪。“叔叔，你们刚才为什么都在睡觉啊？”

“睡觉？哦，那不是睡觉。那是天轨为了防止人们出现眩晕而做出的措施。”塞维尔看着兴奋的妮卡，“你难道没问道一股香味吗？”

妮卡动了动鼻子，一股怪异但不至于恶心的气味回荡在鼻腔。

“是有股怪味。”

“怪味吗，一般人闻着还挺香的。这算一种比较温和的浅眠香水了。你难道一点都没受影响？”塞维尔打了个哈欠，香水的效力很快散去，他单纯只是犯困了。

“可能是太兴奋了吧。”妮卡眼神飘忽。总不会是因为厄灵体质，导致这香水对自己无效吧。

“应该吧，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的。”塞维尔并没有考虑太多。“看到前面那个在亚丘高塔腰上的那条轨道了吗。那个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亚丘城最高的天轨，观光2号，最高的地方离地728米。而且它的正下方是个直达下层的天柱。你可以去感受一下悬在700米高空的感觉。”

“不不不。我不要。”妮卡连忙拒绝。

恐高是一方面，妮卡更害怕的是自己会在极度恐惧下失控。

“害怕的话就不去呗。下一站就到了人事院了。准备一下吧。”

人事院的站台悬浮在百米高空，一边和高楼相连。

尽管四周都做了安全防护措施，妮卡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的。

人事院，与戍卫院并列的政府部门。主要负责处理人口流动、户口迁移、出生死亡登记等职能，包括妮卡今天需要的服务，流浪人口注册及孤儿领养。

亚丘城的人事院算是高档的，拥有专门的车站，以及三层的区域。

大厅从下至上贯穿三层。一座巨大的星球雕像立在大厅正中央。

室内装潢大量运用了白玉和玻璃，给人一种宏伟的感觉。

“妮卡，这边，别走丢了。这里可是很大的。”塞维尔赶紧招呼着看的入迷的妮卡。

今天来人事院办事的市民很多，几乎每个窗口都排着五六个人，等候区里也是坐满了人。

塞维尔拿到号之后就和妮卡找个位置，安静地等待着。

“呃，维尔？你？终究还是...”

塞维尔往质疑的声音方向看去。

一个留着一头卷发，身形矮胖，穿着保安服的人在塞维尔身后招呼他。

“霍理查德！你小子怎么在这？”塞维尔认出了许久未见的老同学。在他的记忆里，霍理查德毕业后计划考编，考了十年没考上。

“这不找到工作了嘛。”霍理查德秀了秀自己的肩章。

是个大队长。

“我上次来都没见着你。怎么这么快就混成大队长了。”

霍理查德邪魅一笑，手指摆出小钱钱的样子。“懂？”

“啊，你小子。啧啧。”塞维尔露出不屑的表情，但内心满是羡慕。

这可是人事院的保安啊，铁饭碗啊，工资不高但稳定，比我这种要直面厄灵的工作好多了。

霍理查德和那位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女孩对视一眼，感觉浑身蚂蚁在爬。

他不自然地转移视线，和塞维尔打趣道：“诶，这女孩怎么回事。我记得你还没结婚吧。你不会在干那种勾当吧。我警告你啊，我可是有权逮捕你的。”

“想啥呢。这女孩是我老爹捡来的。今天我来给她办个身份证。”塞维尔轻抚妮卡的头。

妮卡也没反抗，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陌生人。她闻到霍理查德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

“老婆不打算找了？”霍理查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讥笑和无奈。

“别提了，上个月刚分一个。查德，你那边咋样。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娃娃亲的吗？”

“唉，你也别说了。怪我没管住我二弟。已经离了大半年了。”

塞维尔起身，拍拍霍理查德的肩膀。“没事的兄弟，一切都会过去的。”

霍理查德倒是露出爽快的笑容：“早没事了。本来就错在我，我也后悔过了。现在就安心生活就足够了。话说你之后有空吗，要不我们俩，不，我们仨去吃一顿。”

“好啊。我们大概要忙到后天。我们后天晚上聚一餐吧。地址你选吧。”

“当然。”霍理查德爽快的答应。

156号，156号请到5号窗口等候，156号请到5号窗口等候。

广播传来。

“这就到我们了？那我们先走了。”塞维尔牵者妮卡转身离开。

“拜拜，记得是后天啊。”

“再见啊。”

妮卡和霍理查德挥手再见。

霍理查德看着两人走进队伍之中，便离开了等候室。

他并没有继续工作，而是溜进了员工休息室，并开启了勿扰模式。

霍理查德慌忙从自己的储物柜中拿出另一个手机，拨通上面唯一一个能打通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喂，大哥，在吗。有事询问。”

“咋，快说。”

“咱们的计划中有女孩子吗？大概十岁左右，上小学的那种。”

“小学生？有是有，你那么慌张干什么。”

“我今天瞅见一个跟咱们一样的女孩。但是看着挺面生的。是不是老板那边有派新的来啊。”

“唉，你竟然知道了。老板是说有一批新的过来，但这事本来只有我和瓦彦两人知道。既然你提前发现了，那你给我管住嘴，千万别走漏了风声。这是机密。”

“哦，好的，知道是老板安排的就行。我的嘴巴您放心，绝对不会说去的。”

“我知道。你都在我手底干了这么多年了。今天明天千万不能懈怠，决不能让后天的计划出岔子。”

“当然，当然。”

“那还有其他事吗？”

“暂时没有了。”

“那我先挂了，有事再联系。”

“好...”

电话那头挂得飞快。

霍理查德酝酿了一口痰，精准地吐在垃圾桶里。

“哼，臭小子，就会摆架子。”霍理查德轻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