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风的窗帘将倾斜而落的月光尽数阻拦在外,宽阔的房间里,只有昏黄的灯光占据了黑暗里的一角。
坐落于桌前,刚刚洗完澡的叶薇萱全然无复习功课的心思,练习册打开摊在眼前,脑中所思考的,却跟复杂难懂的题目无关。
名为“喜欢”的情绪太霸道了,自周五晚上和少年分开后的这两天,她无时无刻不受这份情绪影响,总是在想着在和对方有关的事情。
每次鼓起勇气给少年发完消息后,会一直关注手机上的聊天提示,忐忑且期待能够收到来自对方的回应,若是等待的时间长了,一整天的心情也会因此变差好多。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令她苦恼。
可尽管如此...
为什么自己还是如此的.....心甘情愿呢。
慢慢俯下身子,侧着脑袋枕在曲起的臂弯上,美目一眨不眨的看向另一只手里拿着的青色香皂。
光滑的触感在手心里传来。
大拇指摩挲表面,温柔的动作像是在抚摸某个人。
她拿至跟前,轻轻嗅了嗅,熟悉的清香飘入鼻中。
真好闻啊。
跟峰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蓦地,脑中又一次不可控的涌现出那天晚上的情景。
少年站在自己身前,面无表情的与执法队对峙。
月光落在他那高挺的鼻梁上,薄唇抿起,流畅显眼的下颚线突出几分冷漠之意。
可当自己伸手拽了拽少年的衣袖,他偏过头将视线对上来,冷淡的面容徒然软化下来。
“没事的。”
略带磁性的安抚顺着风,吹过路边摇曳的灯光,在光影中轻而易举地钻进耳中。
这般与他人迥然不同的差别对待使得空气中都多了几分动人心魄的意味。
叶薇萱呆呆望他。
满天星辰不及对方眼中的琥珀色的浅光,感觉自己心尖的一块缓缓往下塌。
尚且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是正在沦陷其中的征兆。
但.....这一切察觉的都太晚了。
琼鼻再度轻嗅来自香皂的清香,叶薇萱眼眸迷离,如同涣散的迷雾。
她想起少年灯光下那殷红的嘴唇,被水浸湿过后的透着肉色的胸膛。
性感,诱惑。
她无法自控的开始幻想,对方除一贯波澜不惊的平静神情外,陷入情欲状态时又是什么样的呢...
内心深处的渴望在叫嚣,燥热吞没理智,冲动的欲望企图左右思想。
叶薇萱难耐的闭上眼,关掉了散发着昏暗光线的台灯,另一只手则是慢慢的.....
或许
自己已经...沦陷了呀。
——
深夜,微风渐凉。
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却见房间内的灯不知何时被打开。
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了床头。
当这张魂牵梦绕的面容映入眼帘,叶薇萱怔住,缠绕脑中的缱绻睡意瞬间全无。
是希峰!
为什么...
出现在这里?
未待心中的疑惑问出,对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柔柔注视过来,动听的声线里夹杂着一丝埋怨。
“怎么不等我一起睡?”
“我.....”
为什么要一起睡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又为什么...要主动送上门来。
杂乱无章的念头将一切思绪打搅,叶薇萱感觉自己此刻乱糟糟的,话语到了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另一边,少年见她不回话,轻轻叹息一声。
随后起身便要离去。
见状,叶薇萱心头猛地一跳。
“不,不要!”
下意识的掀开被褥跑下床,一把拽住了对方的手腕。
抬眸看向少年那张有些讶异的俊脸,也不知道心里在急什么,她踮起脚想要吻上去。
却被少年抬手遮挡。
“你想要做什么?”
“我.....”
莫名的冲动占据大脑,她一改往日在关键时刻就会胆怯的心境,半是强迫的将对方拉回了床上。
“我想要和你做...”
苦苦坚守的理智之弦在此刻轰然崩断。
膝盖跪坐在少年的大腿两侧,双手紧紧按着对方肩膀,目光灼灼。
“爱。”
简短的一个字使得空气流动的速度似乎都变得缓慢起来,黏黏稠稠氛围感的宛若旖旎侵染。
“啪嗒——”
明亮的灯光突然暗下。
黑暗中,少年柔软的薄唇就如她所渴望的那般,倾覆了上来。
一声低哑的回应,将这份暧昧推至高.潮。
“萱,只能这一次。”
...
“铃铃铃——”
白嫩纤细的臂伸手从被子里伸出,精确关掉了正发出声响的闹钟。
湿漉漉的一片像是在证实着什么。
黑沉沉的环境里,叶薇萱捏着被角,无声无言。
说不上来的遗憾与失落在心头弥漫。
果然,终究只是梦而已.....
————
周一
距离“疑似有钱人包养叶薇萱”的谣言被澄清不到三天,其他参与此事件并在网上大肆扩散流言蜚语,以讹传讹的键盘侠们也被轩风集团查到底细。
不出意外的,在强大律师团的运作下,以故意捏造且散步虚构事实的诽谤罪将他们一视同仁的判三年有期徒刑。
除此之外,还有件事同样于网上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天华市最大的黑道势力司徒家,竟然凉了!
据说警方通过有心人秘密提供的证据,一夜之间出动大量武警围剿。
面对别墅外几十道红外线的精密瞄准,司徒家一丁点想要挣扎的痕迹都没有,迅开门速投降,一个个甘愿戴起手铐坐上车。
而潜藏在暗中的保护伞也在秘密信封的举报下全被揪出,同司徒家几位主要头目一块判处死刑。
作为黑道太子的司徒焱自然也逃脱不了逮捕的命运,当天夜里就有警察蜀黍登门拜访,以强jian未遂的罪名锒铛入狱。
正当一些人疑惑这位大少爷被抓捕起来的理由时,天华高中的校长在论坛官方账号上给出了解释。
原来是这家伙在被女神三番两次拒绝后心生怨恨,便悄悄躲在教室里,想对晚回家的少女行不轨之事。
若不是女神及时求助了新晋大佬希峰前来解围,恐怕真要被这小子给得逞了。
就连女神的右臂都被司徒焱拿椅子差点砸到骨折,不得不到医院里打上一层厚厚的石膏修养。
本来好多人还在因为先前误会少女的事感到愧疚,如今见到女神竟然被一个渣滓伤到了,愤懑不平的立马拿起键盘问候司徒焱全家。
网络上的骂声一片,戾气不断,甚至有人组团请求法院重新判决,希望对方能跟他爸一样死刑。
“司徒焱怎么好意思继续留在世上,他就该和全家人一块升天才是。”
“贩卖du品,拐卖人口,放高利贷,凡是不当人子的事情他们司徒家全都沾了个遍,果然是死不足惜!”
“妈的,没想到舔狗也会咬人,要是真伤害到了女神,我到死也不会放过他!”
...
上午第二节下课,其他班级按照惯例早就喧嚣吵闹一片。
希峰所在的教室内却鸦雀无声。
无他。
如今司徒家已经倒台,葬爱家族的首领狼湛也被逼走,天华市的地下势力只剩下对方一家独大。
对于这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沾血的大佬,班里人哪敢出声,他们可是听说过少年曾经只是因为心情不好就莫名其妙就将葬爱家族的几名打进住院的。
因此,所有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对方不快。
班里人不约而同的移动视线,暗戳戳瞄了瞄往正趴桌子上睡觉的少年,心中叫连连苦苦。
为什么他们这种小瘪三能和喜怒无常的黑道大佬坐在一块读书呢?
这究竟是什么鬼运气?!
“请问一下。”
所幸,这尴尬且诡异的气氛没持续多久,便被教室门外徒然走进的一道婉转悦耳的女声打破。
“希峰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