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大胆。”
萧九歌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摁在了池底的玉石台阶上。
两人的姿势很危险，实际上也很危险。
“说，想做什么？”
这个时候，陆栩注意到，大反派的手腕正在往外渗血，一缕缕的黑红色的血丝，在水中荡漾、游动，像是活物一般，嚣张跋扈。
那就是传说中的……
情丝？
呃，可能也就是普通的血？
修道之人的血，总是比一般人的血牛逼一些，可以理解的。
“想杀我吗？”
萧九歌的手指逐渐用力。
那纤细漂亮的天鹅颈，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像是随时都会被折断。
窒息的痛苦，成功地唤醒了陆栩的求生欲望，她用沙哑的嗓音，艰难地说道：“我……唔……就是来投池自尽……呜噜噜……”
想杀你，也得杀得了啊！
求你别这么看得起我，行不行？
陆栩很想为自己多辩解几句，可无奈这会儿喉咙都要被掐碎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说来也是可笑，自己就是来求死的，真的被掐住脖子要死的现在，陆栩这心里却满满的都是求生欲。
玛德，混账！
你不是毁天灭地的大反派吗？
你那惊世骇俗的修为呢？
你干嘛用这么原始的方法杀人啊！
“呜！呜呜……咕噜噜……”
陆栩的双手在无意识地拍打着萧九歌的手背。
但，力气越来越小。
她略微仰着头，看他。
楚楚可怜的眼神，像是有刺一样，扎在了萧九歌的心坎里。
萧九歌不是什么善茬，手下亡魂无数，可现在却因为陆栩这可怜兮兮的眼神，有了几分难得的慈悲。
他松开了手。
再一次苟且偷生的陆栩，迷迷糊糊地飘在水中。
她晕乎乎地想，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水下呼吸大法？
泡在池子底下这么长时间了，自己差不多该淹死了吧！
萧九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泡在水中的身体。
这会儿的她，一丝不挂。
刚刚他扒了她的裙子，就是想要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记。
自己遁入魔域这么长时间，圣天福地派了不知道多少不怕死的过来，试图取他性命……
那些人的身上，都会有特别的印记。
可是，陆栩的身上，白白净净，一无所有。
这就让萧九歌有些困惑。
“你来这儿之前，没人给你一些保命的东西？”
陆栩摸着喉咙，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什么保命的东西？
自己也配？
像自己这种废柴，作用就是来当炮灰，搞大反派心态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可惜，眼前的大反派并不清楚，而且还总是在脑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唉，脑补过剩是反派的通病了，可以理解的。
“那个，我有个问题，能不能请教一下您……”
陆栩吐了个气泡，忍不住把心底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我应该不会游泳才对，为什么现在淹不死？”
萧九歌笑了一下，没回答，而是突然向她伸出了手……
在陆栩疑惑、愤怒、羞耻交织的目光注视下，他从她的胸膛正中心的地方，取出了之前暂且给她保管的东西。
那颗冰凉凉的珠子，躺在萧九歌的手心里，散发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在珠子离体的那一刻，陆栩狠狠地呛了一口水，立刻慌乱地扑腾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物体，也就是大反派那雄伟的身躯，死死扒住，坚决不放！
“啊啊啊……我不想死了！至少我不想被淹死……咕噜噜……救我啊混蛋萧九歌……”
看着那只抓住自己头发的手，萧九歌攥了攥拳头。
杀人的欲望很强烈。
但，脑子里却莫名出现了，他刚刚取珠子的手感。
陆栩那软绵绵的身体，像是水做的一般，多用一分力气，都怕捏坏了。
萧九歌没杀过这样弱的人。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脸，那股涌动在胸腔的杀意，一下子就卸了。
……
……
岸边，水花响动。
萧九歌提着死鱼一样的陆栩，从盛开的红色莲花中间浮了出来。
他的手腕还在流血，但已经不再是那种诡异的黑红色。
吃饱喝足的红莲，开出了大团大团的花，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陆栩迷迷糊糊的，好像还在溺水的状态。
她还紧紧地抓着萧九歌的头发丝，说什么也不撒手。
岸边的老树妖偷偷看着这一幕，心里忍不住替陆栩感到惋惜：这么美妙的身体，偏偏遇到主人这种不解风情、不懂欣赏的男人！
唉，可怜，可叹。
不过，来日方长！
老树妖觉得，自己有生之年，还是可以看到主人被勾引成功的一天的。
萧九歌把人抱了起来，扔进了自己那张如同没盖的棺材的千年沉木床里。
在这样的夜晚，他是不可能睡着的。
“那些愚蠢的东西，一定不会放过七日之后的机会。”
萧九歌看向了自己正在流血的手腕。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丧心病狂的笑容。
“到时候，你们都得死。”
……
这个晚上，轮到陆栩做了个梦。
她梦到了自己还在念书的时候，因为嘴巴馋而常常半夜混出学校去，到烧烤一条街，买烧鸡、烧鸭，臭豆腐、炸洋芋、凉皮。
梦里，她追着几只烧鸡狂奔。
那些烧鸡明明都已经熟了，还跑得飞快！
她怎么都追不到。
“啊呜！”
好不容易追到了，她抱着烧鸡狠狠地咬了一口。
“老板，这鸡怎么是凉的……呃！”
陆栩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觉得自己要凉了。
她抱着的是大反派萧九歌的脖子，咬住的是人家的脸颊！
然而，战战兢兢地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萧九歌醒来找她算账。
陆栩颤抖着手，伸出手指，试了试对方的鼻息。
没有呼吸了！
她吓得猛地缩回了手。
艰难地咽了咽唾沫。
她又试着伸出手，摁在了萧九歌的胸膛上。
他的身体很硬，胸肌很大，但是没什么温度。
好像……真的死了？
“不对，我是不是应该凑上去，听一听呢？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这么想着，陆栩鬼使神差一般，凑了过去，将脑袋靠在了萧九歌的胸口。
可是，她又没有学过医，上生物课也没有好好听。
她怎么能准确地找到心脏的位置呢？
这会儿，她只能皱着眉头，脸贴他胸口，反复挪动位置，试图听到点动静。
折腾了半天，没有听到心跳声，但是听到了萧九歌那阴森森的声音：
“你在我身上找什么呢，要我帮你一起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