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根拆开来的棒棒糖放在嘴里,许辞撑着脸一边打量着吧台上的早餐。

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抽走这份早餐上冒着的白烟,这不光是带走了热量,肉眼可见的,这几个包子的光泽黯淡了不少。

白清秋,在吃这些早餐。

自己的眼睛刚好可以看见。

这姑娘一身血色连衣裙,皮肤病态的苍白,一道道黑色的犹如裂痕一般的纹路。

凌乱长发下的脸依旧好看,前提是忽略她纯黑的双眼和利齿。

这姑娘死的时候,才十七岁。

大好年华。

就像话痨司机说的那样,美好的未来和人生在等她。

然而,两个人渣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直到最后葬送了她的生命。

记得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情绪崩溃,一直在重复一个字。

火。

她披头散发,满脸是血,她跪在地上,一直寻找着什么。

看见火色光亮或是到了夜晚八点半就会拼命找地方躲藏,然后继续出来寻找那个东西。

问她,她说,她把妹妹的心弄丢了。

那其实是一枚戒指。

沾染了妹妹的心头血。

也是那天,自己坐在阳台上抽了一整包烟,在想一个问题。

人,是真可怕啊,比厉鬼还可怕。

自己能杀鬼,那杀人会怎么样?

阳间的法律,能管到自己?

阴间的法,也不过灰飞烟灭。

当时,真没考虑后果。

因为她一直是这种容易上头冲动的人。

说好听点叫正义感爆棚。

说难听点叫没事找事多管闲事。

也是后面经历了太多,才改善一点。

所以那天,自己来到了那个假警察的家里。

一拳干碎了这个人渣的眼镜,一膝盖顶爆了他的鸡蛋,一掌甩碎了他的喉咙。

他跪在地上,没一会就死了。

连头七都没有,他鬼魂刚出现就被打散。

事后,就这么坐在他家阳台的二楼一个人默默的后悔。

她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上一刻还发誓不再插手这种事情,下一刻那个烧了白清秋母亲和妹妹的人渣上门拜访。

理由是,你买我女奴,居然给我一箱子假钱?

真该死啊,他么的,整整二十万的假钞!

愣是一张真钱都没有。

再然后,他死了,死于菜刀割喉。

这一幕,被藏在暗中的白清秋看在眼里。

她一边哭一边笑,宛若癫狂。

只能说一啄一饮皆有因果。

谁能想到多年以后自己会借这丫头的眼睛重见光明呢。

“多谢款待。”那只厉鬼起身,还很优雅地用餐巾纸擦了擦嘴,“怎么一直看着我,需要我喂你吗?”

“不,不用了谢谢。”吐出嘴里叼着的棒棒糖棍子,许辞坐直身体。

捏起一块豆沙包,小心翼翼吃进下肚。

明明有可能受罪的是她,白清秋那丫头居然比她还紧张。

一双鬼爪紧紧攥着,死死盯着她的嘴巴,看她吃下去以后还尝试问了一句。

“好吃吗?”

许辞柳眉一皱,又平顺开。

“好吃,就是有点凉了。”

“好诶,果然我这个办法没错。”白清秋是真开心。

能为许辞做些什么。

看上去,她好像很正常,就是个怀春少女。

许辞三口一个包子,待豆浆都喝下去的时候突然就看白清秋望向了门外。

她鬼爪上血红色的指甲快速生长,怨念爆发之下,头发无风而动,像是一条条黑色毒蛇。

甚至店里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度。

她想杀人!

“清秋!”许辞清喝一声。

几乎是同时。

“叮铃。”

咖啡店的大门被人推开。

那是个穿着皮夹克男人,二十六上下。

长相还算不错,只是有些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肉眼可见的憔悴,眼窝深陷且双眼无神。

看见坐在吧台后的许辞,男人瞬间来了精神。

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

这苏婉卿,可真美啊。

比他经常偷窥的楼下幼儿园园长还漂亮的多。

这么美的女人,就差一点,就要成为他的女友了。

只差一点,就能得到她了!

他知道,苏婉卿这个人,很懦弱,很没有主见。

心里孤独空虚,只要一点点虚假的温暖和关心,就能让她高兴一整天。

就像是一只流浪的幼猫,只要你对她好,她愿意付出一切。

所以想走进她的内心,并不难。

只不过很多人见色起意太着急,所以没法成功。

也因为她家里有钱,有个死丫头经常会来店里碍事。

不然,早就有人下手了,也轮不到他。

“婉卿,抱歉,来晚了,路上有些堵车,而且有交警查。”男人将自己的摩托车头盔放在桌子上,朝着吧台走来。

他的视线,在许辞身上游走。

总感觉今天的苏婉卿,貌似有些不太一样。

是的,她更漂亮了,更诱人了。

今天这身衣服,是因为自己才穿的吗?

而许辞只是瞥了他一眼,自顾自打开手机,查了下账单。

余额:8856

支付:93210

支付的大头,便是眼前这个男人了,八万五千块。

剩下的,应该是给咖啡店里进购一些东西。

“婉卿,昨晚上说的那三万五......”男人站在吧台前,用自认为温柔的声音说道。

许辞翘着二郎腿,看着手机屏幕,甚至都没抬头正眼看他一眼。

“你妈死不死关我屁事。”

简单一句话,把男人后面“感人肺腑”的发言全堵了回去,直接傻眼了,显然没想到“苏婉卿”会这么回答他。

“小然那孩子,你见过吧,她被你带走的。”

收起手机,许辞还是翘着二郎腿的姿势,仰靠在椅子上,习惯性的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椅子扶手。

面对这个男人,她连演都不想演了。

“小然,她不是回家了吗?”男人装傻。

“回的谁家,回的你家?她明明在你家从来都没出去过。”

“怎,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男人开始有点慌乱。

“我看错什么了,你忘了我是个瞎子啊。我眼瞎,什么都看不见。”

“那你......”男人惊疑,却只看见许辞换了个更加慵懒的姿势。

“你是想,警察去找你,还是......还钱。”

“婉卿……”

“我再重复一遍。”许辞眼睛微眯。

“还,钱!”

男人眼神彻底变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冲过去,死死抓住这个女人的脖子,将她纤细优雅的脖颈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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