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轮无妄之灾里,爱珐怜和诺忒娜分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作为被保护的爱珐怜,她在寝室休养了足足半个多月,才慢慢恢复过来。

因此,可以想象,诺忒娜身上的伤有多么可怖。

在伤情有所好转的第二天早上,爱珐怜像往常一样进入了教室。

也直到这个时候。

女孩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

“我的东西呢?”

站在靠窗走道,爱珐怜皱起眉头,疑惑的问道。

她和诺忒娜的座位都在最后排。

而此刻,爱珐怜的桌上空空荡荡,干净的简直不像话,书、笔记本、卷子、文具盒……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再问一遍,我的东西呢?!”

见没有任何人回应,女孩微微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爱珐怜所处的班级是帝国学院最乱的一个班级,各科成绩永远倒数第一,不服管教、打架斗殴、拉帮结派……班主任都不一定能让吵闹的她们安静下来,更别说还是梦魔的爱珐怜了。

看着自己的声音溶入空气,却泛不起一点儿涟漪,闹哄哄的班级依旧闹哄哄,爱珐怜终于是有点儿生气了。

片刻,她面无表情的走向了讲台。

“静一静。”

女孩用教杆拍了拍桌子。

巨大的响声,成功吸引了所有同学的注意力。

在一阵短暂的沉寂后,爱珐怜再次开口询问:“是谁把我的东西弄不见了?”

休病之前还在课桌里的东西,现在就不见了,除了这群人和莉娜,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喲……回来了?”

寂静的人群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爱珐怜顺着声音看去。

西伦脸上挂着冷笑,嘴角翘起一抹弧度,用轻蔑的语气说:“你东西不见了,问我们干嘛?”

“撕拉……”

一阵刺耳摩擦的声后,西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作为半月前那场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之一,她压根不把爱珐怜放在眼里。

“你本来就不配呆在这个学院,东西突然消失不见,不是很正常吗?”摊了摊手,西伦倨傲的说:“我看你还是识相一点,自己滚。”

爱珐怜的性子虽然淡然,但并不代表她逆来顺受,再说了,前几天的仇她可是记得死死的。

眯了眯眼,爱珐怜有了自己的判断,也有了自己的行动。

握紧手里的教杆,女孩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西伦。”

爱珐怜微笑着停在了她的座位旁。

“什么?”

西伦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

只见一阵凌冽的残影,爱珐怜手里的教杆,狠狠的拍了上去。

学院的教杆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又硬又直。

用力挥打在身上,别说又多疼了。

最严厉的老师,一年头到,也很少用这个东西来惩罚学生。

更何况,现在还是夏天。

“啊!!!”

西伦捂着红肿的伤口失声尖叫起来:“你居然敢打我?!”

话音未落,爱珐怜挥着教杆,又狠狠的抽了一下她。

“爱珐怜!你疯了!”西伦一边狼狈的躲避着,一边怒道:“你们还看什么看?快点过来给我拉开她!”

……

.

“好苦、好苦、好苦。”

“好痛,好痛,好痛。”

刚进来就看见被围困、正缩在墙角的爱珐怜,诺忒娜捂着脑袋,有些神经质的呢喃着。

——要做些什么。

——为了姐姐,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脸上涌出一抹不正常的病态潮红后。

诺忒娜颤着身子,紧握着袖口里的东西,行尸走肉,神经战栗般往人群里挤,期间,辱骂声以及各种层出不穷的声音仍在继续。

而就在这一阵混乱中,一抹寒光悄然亮起。

然后,伴随着某种穿刺声和野兽般的尖叫,以及巨大的摔倒声。

世界清净了下来。

空气好像在这些沉闷中被抽离,一些混乱的、迷蒙的恐惧情绪,在有着浅浅阳光的教室,雾霭般轻缓般地推进、膨胀、炸裂。

爱珐怜看着诺忒娜,手里拿着匕首的诺忒娜——她的樱发被染红,很艳,就像茶蘼时的花朵,白皙的脸颊充斥着病态。

蓦地,爱珐怜感到有些荒诞和空洞。

可诺忒娜却抬起头,讨好似的露出一个很轻、想要爱珐怜回应,却又怕她生气的笑。

爱珐怜脑子嗡的一声,紧绷的心脏,在这一刹那铮然断裂。

闭眼又睁眼,爱珐怜重又看向她——

单纯的、无辜的脸。

干净的、纯然的,不明白正在发生什么的眼神。

.

“啊!!!”

几秒后,不知是谁率先叫出了声。

“杀人了!”

“救命!!”

……

随着这话语落下,围观的众人这才回过了神。

一个个发疯似的的往教室外冲。

摔倒得摔倒,哭泣的哭泣。

没有人愿意留在这里。

因为,此刻。

那个之前还嚣张跋扈的西伦,后脑勺磕在桌角。

不知是死还是活。

鲜红的血液,从后背以及后脑的伤口往出淌,配合着诺忒娜脸上的泪水,形成了一副怪异的画面。

“姐姐……”

和众人一样。

反应过来的诺忒娜,晶莹的泪水顺着潮红的脸颊往下掉。

直愣愣的站在爱珐怜面前,女孩又哭又笑。

“我赢了……”

她嗓音嘶哑、泪花滚动的呜咽着:“我保护了姐姐。”

眼眶红的宛若一只兔子,止不住颤抖的身子,扭曲了女孩那画光有影,如同天使般可爱的面庞。

“姐姐,我很厉害吧?”

歪了歪脑袋,诺忒娜像个寻求夸奖的小孩一样,带着哭腔,笑着问道。

用这把匕首。

用这一双手。

女孩保护了她想要保护的人。

爱珐怜动了动唇,她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涌到唇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沉默着走上前。

轻轻抓着女孩紧绷的手,爱珐怜抽出了她快要握不住的匕首。锋利的匕首,泛着寒光、沁着鲜血,被诺忒娜攥的温热。

爱珐怜看了看,依旧什么都没说。

“姐姐。”

像寻求安慰的幼兽,诺忒娜下意识的埋进了爱珐怜的怀里。

女孩的脸染着血,很冷;可急促的呼吸,热的过分。矛盾、分明的温度,湿润地蜷缩在爱珐怜的胸口,让她感到呼吸格外困难。

“别哭……”

爱珐怜微微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抱了抱她。

“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不会丢弃,也不会背叛。

就像她之前护着她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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