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为什么你会……”
小悠的眼睛里布满了疑惑。
我和他对视着，盯着他那双好看到能够驱散心底所有阴霾的眼睛，成功从里边找出了一丝欣喜，还有……我。
我在他的眼里。
我的眼里也全是他。
“现在是游戏时间~”没有正面回答小悠的问题，我伸出了紧握的双手，“一只手心里有小礼物，另一只是空的。如果小悠猜对了的话，礼物就送给小悠~要是猜错了的话，那小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哦。”
我故作神秘地说道，想要以此来转移话题。
我当然知道小悠想要问什么，毕竟突然在漫展上碰见了彼此，对于面对漫展毫无兴趣的我而言，实在是不大可能发生的事情。
要问为什么的话，唔……
好不容易周末诶，小悠不用打工，可以一整天都腻在一起(✿◡‿◡)
结果居然被说有事给拒绝了……
如果是从前，小悠一定会把事情推掉陪我去逛街的。
我当然知道，这不能怪小悠，毕竟造成这一切的，是我。
青涩的苹果放久后会腐坏，盛开的花朵经历日出月落后会枯萎，时间会改变一切。
人总是会变的。
小悠会变。
我也会。
不就是有事情不能陪我去逛街嘛，那就由我陪他做他要做的事就好了呀。
所以，今天早上本来是要去找小悠的。
结果出门时恰好碰到了小悠和曹嫣在一起……
上次去游乐园的时候也凑了过来。
联想到一路悄悄跟随他们来到永夜会馆时，曹嫣对小悠的那些亲密动作——
该不会除了百里琴，这个女人也——
我警惕地看了曹嫣一眼。
曹嫣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会看着小悠，一会又看向我，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我猜两只手都是空的！”
曹嫣喊道。
谁让你猜了啊！！！
我将手伸得里小悠更近了一点，左手不自觉地加紧了力度，仿佛昭示着我内心的不安。
“呃……这只吗？”
小悠指了指我的左手。
果然……
我摊开了手心。
左手心里，草莓味的真知棒安静地躺着。
右手则空空如也。
什么嘛，就算是我，也有好好遵守游戏规则的啊。
朝曹嫣不满地撇了撇嘴，然后我将真知棒郑重地交到了小悠的手里：“不许给别人吃，尤其是女孩子。”
“啊……嗯？好的。”
小悠挠着头，榆木制成的脑袋似乎在思考我话里的深意。
唉……
早就知道你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了。
所以——
我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那么，准备好接收礼物了吗？”
“真知棒吗？我不是已经——”
我踮起脚尖，轻吻着小悠白净的脸颊。
很香，是小悠的气息。
小悠的话语戛然而止。
曹嫣惊讶地看着此刻的我。
我没有心思去注意她的表情，这时候的曹嫣，和漫展周围其它无关紧要的路人一起，淡化成了模糊的像素背景板。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时间却仿佛过去了很久。
回过神来的我，从脸颊到耳根都觉得发烫。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头一次。
“嗯，那什么，我、我就先回去了，晚上记得早点回家，我煮面条给你吃。”
虽然很不放心曹嫣，但是也想给小悠一点和朋友相处的私人空间。
那……就仅此一次哦，不然我会吃醋的。
我朝小悠挥了挥手，然后逃走了。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啊啊o(*////▽////*)q
————
“啊拉，小悠弟弟，真是受女孩子欢迎呢~”
小嫣姐促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才从发傻状态中回过神来。
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皮和狡猾啊，凜。
所以，凜是真的喜欢我吗？
手心里依然握着凜给我的真知棒。
我记得她不喜欢和男生接触，我也一度认为，也许只有在楚子河那样优秀的主角面前，凜才愿意放下自己所有的不喜欢。
可是她刚刚亲我了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要怎么办才好？
我不明白。
如果我再向凜表白的话，凜会答应吗？
如果凜答应了的话，会不会有一天，她又会对我说出那句“我们结束了”？
只要一想起镜子里那张嘴角下弯，如同死狗一样的丧气脸，牙齿就忍不住开始打颤。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还喜欢凜吗？
我仍然记得凜的一切。
记得她爱喝全糖的奶茶，记得她绘画时一脸的专注和唇边一闪而逝的笑意，记得她在吃甜点时眯起眼然后晃动着双马尾的可爱模样。
还有她身上清新淡雅的水仙花香味。
水仙花香味？
“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哦，振作起来啊小悠弟弟。”
小嫣姐捏住了我的脸，脸上一副担忧的神情，手上却仍在揉捏个不停。
“……”
你其实就是想捏我的脸吧，小嫣姐。
“本来是陪姐姐出来干正事的，结果沾花惹草和别的女孩子卿卿我我呢~”
脸被小嫣姐捏成了方形。
“作为补偿，要不要把棒棒糖给姐姐吃呢？”
小嫣姐用指头戳了戳我的脸，玩得不亦乐乎。
“这阔（可）不习（行）。”
我把真知棒塞进了口袋。
“真是好懂啊，”小嫣姐叹了口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那么今天剩下来的时间，一直到你回家为止，都要好好陪姐姐哦。”
轻柔如羽的声音，如同诱骗夏娃偷吃禁果的毒蛇，充满了诱惑。
但当我仔细凝视小嫣姐时，她只是挂着淡淡的浅笑，眼神清澈，如同积雪消融的春水。
“狐妖小红娘的现场签售诶？！”
像是发现了宝藏，小嫣姐抓起我的手，兴奋地跑去买了本漫画书，排在长长的队伍后，期待能够得到作者的亲笔签名。
我看着跟前欢呼雀跃的小嫣姐，突然想到，那个被LH中学视作女王大人的学生会长，似乎也和普通的少女没什么两样。
“糖葫芦糖葫芦！”
“臭豆腐！”
“烤翅羊肉串！”
“哇啊那个我想吃！”
“小悠弟弟我要喝奶茶！”
小河畔，柳树前，甜美的笑容里带着落寞的少女。
“小嫣姐……”
“嗯？”
“下个月的中元节，一起逛夜市吧。”
“好呀。”
小嫣姐背对着我，语气温柔。
如果我能绕到小嫣姐的身前，就可以看到，这一刻的小嫣姐——
依旧是甜甜的笑容。
只不过，再也没有半分落寞。